珍珠愤愤不平道:“姑爷也是,平日里看着端庄得体,怎如此不懂得怜惜人,成婚才不过两月,怎可如此对您?”平日里都是珍珠照顾陈婉卿的起居。今日进来如何也叫不醒她,掀开被子才发现陈婉卿身上青青紫紫。她虽然知晓这是恩爱的痕迹,但像今日这般,看着实在过了些。
陈婉卿没有心情跟她解释,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连忙问道:“爹娘他们....过来劝架了?”爹娘若是问起缘由,知晓她和庄羡之的丑事,她如何还能在庄家待下去。陈婉卿不敢细想下去,心头顿时一片恐惧,手脚冰冷。
花厅门口,庄明礼刚一现身,就引得周围的小厮们纷纷躬身行礼。听闻自家两个儿子在里头打架,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本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优哉游哉地跑过来看热闹。
可刚一站定在门口,里头传来的动静却让他那点看戏的闲情瞬间消散。打斗声震得门板簌簌发抖,瓷器碎裂的脆响、桌椅翻倒声声入耳,显然战况激烈。
庄明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寒光一闪,高声喝道:“把门给我撞开!”惊得小厮们一哆嗦。
花厅内,庄子吟和庄羡之正扭打在一处,两人脸上都带了彩,发丝凌乱,衣袍也被扯得歪歪斜斜,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翩翩风度。两人听到父亲声音,掐架的身体迅速地分开,手脚慌乱地立刻整理下衣袍,双手在身上快速地拍打,掸去那些沾染的尘土。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小厮们合力撞开,木屑纷飞。庄明礼大步跨进花厅,目光如炬,先是扫视了一圈狼藉的现场,最后定格在已然分开的两人身上。
只见整个花厅满目疮痍,珍贵的字画被扯得七零八落,瓷器碎片散落一地,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愣是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指颤抖着指向两人,怒声吼道:“怎么不打了,接着打啊?”
花厅内,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下,光束中尘埃浮动。
庄明礼见自己喝问之后,两个儿子俱是低头不语,仿若两尊木雕,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直往上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甩衣袖让人退下,随后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去。
脚下的碎瓷片被踩得嘎吱作响。 “你们看看!”庄明礼伸手指向四周,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这个花厅还能要吗?被你们折腾成这副模样!”他的目光从满地的碎瓷、歪倒的桌椅,再到墙上被扯烂的字画一一扫过,眼中满是痛心,“你们到底想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掀了这花厅?”
说到此处,庄明礼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将目光转向庄子吟,眼神愈发凌厉:“还有子吟,你都已经娶亲的人了,行事当更加稳重才是,怎么还和你弟打架?你是要把这家里的颜面都丢尽吗?” 庄子吟听闻此言,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庄子吟知晓父亲一直因过继一事,有愧于弟弟庄羡之,私下对他说起过多次。这话听多了,庄子吟也以为这一辈子不会与庄羡之争抢什么,但如果这个是卿卿,那他该让吗?
“叔父莫怪,我与子吟兄比试几招而已,一时没了分寸。损坏的东西,都由长公主府赔偿。”庄羡之微微躬身,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仪态端庄,脸上挂着一抹看似诚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