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吓得一跳。
他飞快收手,颇为不认可的站定脚步,看向郁绵绵。
“郁小姐,我们夫人要见你。”
郁绵绵扬眉。
她侧过脸,看了眼那辆低调奢华的轿车,淡淡收回视线。
“这里不让停车。”
“交钱了吗?”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他扭头看着简陋的水泥坪,嫌弃又怀疑:“这里也要收费?”
“一次500,现金还是转账?”
“你!”
男人皱眉,刚要辩驳。
车门无声旋开。
七寸红底鞋触地,鞋跟踩在地上,似碎冰散开。
一个衣着华丽、保养得当的女人缓缓下车。
冷风吹过,她站定脚步,一手护住银狐毛领的羊绒大衣,一手拎着Hermes Birkin钻扣包,有些嫌弃地避开周围的水渍。
“你怎么会住这种地方?”
“难不成我的思晚就是在这长大的?”
兰静芳敷衍地瞥了眼周围的环境,涂着豆沙色的唇角微微压下。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她居高临下地扬起下巴,看向郁绵绵的眼中多了几分鄙夷。
这话是对郁绵绵说的。
但她恍若未闻,看了眼西装男,伸手把他往女人的方向推了推。
“说你呢。”
“一点都不知道主动。”
西装男:“?”
兰静芳看着郁绵绵不愿和自己搭话的样子,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火气。
“顾...郁绵绵,我在和你说话,你耳聋了吗?”
凌厉刻薄的语气,让郁绵绵有些烦躁。
“那好,顾太太,您有何贵干?”
兴许是刚穿过来,郁绵绵对她并没有那种情感羁绊。
她冷冷地对上兰静芳的视线,语气疏离冷漠,听得兰静芳心蓦地一紧。
她明明记得郁绵绵以前很亲自己。
那个时候她捣乱,对谁都趾高气扬,只要看到自己,就会立马收起自己的爪牙,乖乖地跑过来,喊一声“妈咪”。
妈咪我错了。
妈咪对不起。
妈咪,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
这是郁绵绵从前最惯用的话术。
她其实没有带几天孩子,但绵绵对自己总是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
以至于后来思晚回家,她看见自己对思晚格外偏爱,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张牙舞爪,又哭又闹,不管旁人怎么劝说都要将思晚赶出家门。
“妈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郁绵绵十八岁的成人礼那天,是个雨夜。
她哭花了妆容,穿着被泼了红酒的晚礼服跪在她门口。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盛燃哥哥,你,还有爸爸,你们都喜欢她......”
“妈妈,你真的愿意相信我不是你的女儿吗?我在顾家长大,我就是顾家的孩子,我不想离开你们。”
少女抽抽噎噎的哭声让人动容。
可兰静芳心中有气,不愿搭理她。
外面狂风暴雨。
幽黑天幕撕开一抹白,闪电如虬枝般在云层中狞笑。
惊雷炸开,盖住了少女的哭声。
兰静芳狠心没理,翌日起床,发现门口落了支沾了血色的白玫瑰。
兰静芳脸色发白。
打扫卫生的佣人瞧见她的异样,连忙上来拣去有些枯萎的花枝。
“夫人,昨夜小姐在这哭了一夜。”
“我起来的时候,她就靠在这睡,不知道是不是碰了碎玻璃,身上和裙子沾了好多血。”
“我把她喊醒,发现她发烧了,还好少爷刚好出差回来,带她去医院了。”
快要模糊的记忆漫上心头。
兰静芳看着眼前神色冷然的少女,忽然有些恍惚。
离她成人礼,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里,她频频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