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追兵的号角。
苏璃咽下喉间毒血,轻笑如当年递药的小女孩:“现在,你和我一样脏了。”
凤栖棺内壁刻满梵文,苏璃的脊背贴上冰凉的玉板时,符文突然泛起血光。
裴衍的剑尖抵住她心口,嗓音嘶哑:“换血之后,你会忘了我。”
“忘了才好。”
她攥紧棺沿,腕间“药”字烙印因剧痛裂开,蓝血渗入符文,“忘了我喂你的毒,忘了苏家欠萧珩的命……”铁链“咔嗒”扣死四肢,裴衍割开自己心口旧疤,血滴入棺椁凹槽。
玉板骤然升温,梵文化作赤蛇缠上苏璃的脖颈——“解药非药,弑亲者生。”
苏明慎的刻字在血雾中浮现,最后一个“生”字裂成两半,露出夹层中的密信。
六岁的苏璃站在东宫暗牢外,手中的药碗烫得掌心发红。
“阿爹说,喝了才能见娘亲……”她踮脚将碗捧到少年萧珩唇边,碗底桂花糖被毒汁浸成褐色。
记忆突然扭曲。
暗处伸出皇帝的手,将真正的毒药塞进她袖中:“小璃儿,若他不死,你娘就得死。”
棺中的苏璃猛然睁眼,嘶喊冲破喉咙:“那碗毒……我换了!”
皇帝趴在玉阶上,断腕处的血浸透龙袍。
他独手抠开玉玺暗格,吞下长生蛊的刹那,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肉芽。
“朕……朕是永生的……啊!!!”
蛊虫破体而出,却被裴衍一剑斩碎。
玉玺“咔嚓”裂成两半,废太子的血书飘落——“鸩酒穿肠时,方知吾儿药人之躯。
珩儿,弑父者非汝,乃朕甘愿赴死。”
裴衍的剑锋僵在半空。
血书背面是皇帝朱批:“伪诏!
萧珩弑父,当永世为药人!”
“裴衍!”
苏璃挣脱铁链扑来,银针穿透他后颈要穴。
裴衍踉跄跪地,剑尖已刺入皇帝心口半寸。
“你的命……要留给天下审判。”
她咳着蓝血,指尖捏碎长生蛊残骸,“弑君容易,可史书只会写‘药人疯癫弑父’……萧珩,你不能脏。”
皇帝癫笑:“蠢货……你以为他干净?
换血之术……咳咳……需至亲骨肉为祭……他早杀过……”裴衍突然反手刺穿皇帝咽喉。
血喷溅在苏璃眼睫上,温热腥甜——与六岁那日萧珩咳在她掌心的血,一模一样。
地宫穹顶坍塌,裴珩抱起苏璃跃入暗河。
寒流中,她的白发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