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离开。
我和它说话,讲些琐碎的事,比如昨晚的梦,或者轮椅卡在门槛上的烦心事。
它只是静静地听,尾巴轻轻甩动,像在回应。
它舔爪子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琥珀色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光亮,像在诉说自己的故事。
公寓的窗外,秋叶渐黄,风一吹,落叶如雨,堆积在巷子里。
我看着它们,想起地坛公园的老槐树,想起那些独自坐在树下的日子。
那时我常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欲望,是责任,还是某种更虚无的东西?
小灰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内心的疑问。
<第三天,小灰突然拒绝进食。
它蜷在毛毯上,眼睛半闭,连水都不肯喝。
我试着用勺子喂它,它却转过头,发出低低的嘶声。
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我翻出旧书,找到一本关于动物急救的章节,上面说,猫拒绝进食可能是疼痛或感染的信号。
我又上网搜索,屏幕上跳出一行行建议:保持伤口清洁、观察体温、必要时送往兽医。
可我如何送它去?
轮椅让我连楼下的台阶都下不去,更别提抱着猫穿过半个城市。
我试着拨打宠物救助热线,却被告知志愿者短缺,建议我自己处理。
电话挂断后,房间陷入一种幽深的寂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古园中落叶的影子。
我的目光停在小灰身上,它瘦弱的身躯像一团未散的雾,静静地躺在毛毯上,呼吸若有若无。
我挪动轮椅,车轮碾过地板,发出吱吱的低鸣,像是在与这沉默的世界对话。
我伸出手,想触碰它的额头,却在半空停住——那双半闭的眼睛,像两泓沉郁的湖,映出我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想起多年前的古园,那里也有过一只这样的小猫,藏在落叶堆中,被我偶然发现。
那时的我尚能行走,步伐轻快如风,抱起它时,掌心感受到它微弱的心跳,像一首未完的诗。
后来,它死在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里,我在园中为它挖了个浅坑,埋下时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郁。
死是一件不必着急的事,我安慰自己,可为何那片雪地至今仍在我梦中反复浮现,像一道未解的禅?
我开始焦虑,夜里睡不着,盯着小灰的呼吸,像是盯着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