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伏的翻书声,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我看着课桌上的鸢尾涂鸦,忽然觉得,有些秘密就像埋在冻土下的鸢尾根,不必说破,等春天来了,自然会开出花来。
而我和宋逸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大概就像他留在我笔记里的简笔鸢尾,不用解释,彼此都懂。
那天之后,宋逸往我书包里塞东西的频率更高了。
有时是包着体温的水果糖,糖纸画着歪扭的鸢尾;有时是写着“三中后巷药店周六会员日”的纸条,字迹和他在《植物学手册》上的批注一模一样。
我从没问过那张血常规单子的事,就像他从没提过我袖口露出的药盒,我们像两棵并排在鸢尾园的花,根须在冻土下悄悄缠绕,地面上却只露出挺直的叶茎。
化学周测那天,我盯着试卷上的“白细胞计数”应用题发呆。
试管里的紫色试剂在阳光下晃眼,忽然听见前排陈小雨的笔帽掉在地上。
她回头时,我看见她盯着我攥紧的左手——手心里全是汗,指甲掐进掌心,校服袖口滑下来,露出三道浅褐色的针孔印。
“林漾,你手怎么了?”
她的声音惊动了邻座。
我慌忙拉好袖口,看见宋逸从斜对角的座位上抬头,铅笔在答题卡上划出道歪线。
收卷时他故意撞了下我的桌子,低声说:“校医室有创可贴,薄荷味的。”
深冬的第一场雪在周末落下,鸢尾园盖了层薄棉被。
我抱着习题集去顶楼背书,看见宋逸正在给花根加缠保温棉,羽绒服上落着雪粒,像撒了把碎钻。
他听见脚步声没回头:“帮我递下剪刀?
在工具箱第三层。”
工具箱里躺着个透明药瓶,标签上印着“甲氨蝶呤片”,和我床头的药瓶一模一样。
我递剪刀时指尖发抖,他忽然说:“三年前的冬天,我在市医院移植舱里数雪花,窗外的鸢尾园刚栽下新苗。”
他的手套沾着泥土,在雪地上画了朵鸢尾,“那时候就想,等我能出院,一定要让这些花开得比化疗室的灯光更亮。”
雪粒子打在顶楼玻璃上沙沙响,我想起县医院的移植舱,想起生母举着滴血的脐带说对不起。
宋逸的侧脸被雪光映得发亮,左眼角的痣像朵冻不坏的花。
“我看过你的周测卷,”他忽然说,“立体几何用鸢尾园当坐标系,比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