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敲门,手伸向门把,停在半空,没碰。
然后她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灯。
那盏灯又变得不稳,像是有风经过。
她没进四号房。
她退回来,把钥匙重新挂上。
“现在怎么办?”
她回头问。
“你要不要叫他们?”
“不。”
“为什么?”
“叫他们出来,他们就全都知道她什么时候死了。”
三号房的男人没说话。
她看着他:“但你我知道,她不是刚死的。”
“你确定?”
“如果是刚死的,你不会连气味都没闻见。”
“你刚才问过我有没有人下来。
你问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有人下来。”
她没回答。
她走向电水壶,把盖子打开,水几乎满的,水面上还残留着热气的纹路。
“有人烧过水。”
“什么时候?”
“不确定。
可能就在我们上楼前。”
三号房的男人站着不动。
“你刚才的门口,有没有纸条?”
她问。
“有。”
“你拿走了?”
“没有。
我看到的时候它还在。
我下楼的时候它不见了。”
“我在四号门口见过它,折痕不一样。”
“你记得折痕?”
“我记得纹路。”
十一点二十八。
他们站在柜台后,光还在闪,老板娘坐着不动,姿势没变。
楼上传来一声门响。
是某扇门开了,又合上。
两人都没回头看。
十一点三十一。
六号房的门打开了。
女人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走廊,然后低头看自己脚边的拖鞋。
她没穿,赤脚踩在门槛上,右脚后跟贴着木板,有一点水迹。
她没有立刻出门,而是转身走回房里,拿了件外套披上。
孩子还在睡,呼吸浅。
她走出房门,把门轻轻带上,门没锁,但合得很稳。
她下楼时没有看左边的三号房,也没有看右边的七号房,只看了前台。
她看到那两个人站在柜台边,一人靠着吧台,一人背对着小门。
她没有说话。
她走近柜台,看了一眼坐在屋子里的老板娘,然后把目光转开。
“她死了?”
她说。
三号房的男人没有回答。
另一个女人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几分钟前。”
“你们看到了她倒下的样子?”
“她不是倒下的。”
她说,“她像是坐着死的。”
“你们碰过她?”
“没有。”
女人没说话,只是走近了一步,低头看了看老板娘的指尖。
她的手垂着,手指微微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