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忠见他毫无方才的嚣张气焰,怒气上头:原来他还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人。
他居然欺负他家大人,不把大人放在眼里。
他心头恨意油然而生,手劲很大地把子夜按在地上,硬生生地套在了他上。
“啊~”
子夜惨叫一声,这头套刮的他脸疼。
之后,便听见牢中的锁落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子夜欲哭无泪,心道:这个蠢货!看不出来我是故意被抓的?
他都快成唱戏的了,这刑部里的人居然没瞧出端倪。
王爷~你的计策怕是要泡汤!
已是子时,整个司府依旧灯火通明,丫鬟小厮们也都没歇着。
司城霖手刚触到门环,府门从里边缓缓地开了。
“公子,您回来了!”
门内传来张伯的声音,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嗯。”
司城霖冷冷应了声,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公子,回来啦~”
一路上丫鬟们都眉开眼笑地对他行礼。
司城霖平日都是亥时回府,司震就吩咐司府内的人必须等公子回来再歇息。
所以,每次他回府,都能看见仆人们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今日子时已过,丫鬟小厮们竟还热情高涨。
他一时想不通,顿住脚步,扭头喊住了擦身而过的小喜,好奇问道:“府内可有喜事?”
小喜挠了挠头,笑开了花,神神秘秘道:“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她说完便跑开了。
“父亲?”
司城霖纳闷着,深深吸了口凉气,掉头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他穿过连廊,再从假山穿过去,来到父亲的书房。
屋内灯烛煌煌,父亲的影子在地上乱窜,东走走,西看看,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
“噔噔噔……”
司城霖眉头轻蹙,抬手叩响了门。
房内灯火下,那黑影踩着小碎步地来到门边,“吱呀”一声,门开了。
司震喜形于色,眼睛眯成两条缝,一把将他拽进书房中。
眼前的一幕,把司城霖惊到了。
他浓眉轻拧,看着满屋子女子画像,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父亲!您要续弦?”
自母亲离世,父亲司震多年来一直是孑然一身,常念叨此生唯爱母亲一人。
没想到,现如今,时过境迁,爱已消散。
司震闻言,眼中露出惶恐之色,瘦削而倔强的脸逐渐凑近。
他伸手狠拍了司城霖的后背,怒声道:“臭小子,让你口无遮拦!你娘还在这儿呢。”
司城霖躲了一下,随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她母亲的画像正挂在墙上。
画像上的母亲身着骑装,身材高挑,长发高高束起,垂在腰间,眉宇间透着英气。
他已多年未见过这张画了,这是母亲第一次带他骑马后,父亲在一旁所画。
父亲本想把司城霖画在其中的。
可他性子贪玩,总是乱动,便只能留母亲一人在画像中了。
“城霖,你年将三十,为父从未催过你,可今日你姑母提及此事,我也觉得是时候了。”
“这是全城中适龄的女子画像,为父都给你找来了。”
“今日不睡!咱们一家人一起相看相看,只要是你看中的,为父就找媒人提亲。”
司城霖一听议亲的事就心情烦闷,数十载春秋皆为他一人所度过,他实在不需要娶亲。
他双眸一沉,牙缝挤出两个字:“不必!”
说罢,他转身就走。
“砚尘!”
这一声“砚尘”藏着父亲的无奈和心酸,又像一根长针一丝丝插入他心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司城霖顿住脚步,自姑母入宫后,这司府除了丫鬟们,就没有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