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蠕动，像是活了过来。
朱砂写的生辰八字渗出黑血，顺着我的手腕爬成一条小蛇，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浑身发冷。
铜镜碎片突然腾空飞旋，割破血雨形成的雨幕，浮现出1912年的道观景象，我仿佛置身于两个时空的交界处，现实与幻象重叠在一起。
八抬大轿撞碎山门时，我正在供桌下捡贡果。
镜中的幻象让我看见当年的小道士们往香炉里撒骨灰，烟雾缭绕中，玄清的脸时隐时现——不，那不是玄清，而是一个眉眼与他七分相似的少年，道袍上绣着双头蛇的图案。
“吉时到——”尖利的喊丧声刺得我耳膜生疼，纸扎的童男童女从轿帘里钻出来，腮红被血雨泡成了两道血泪，看起来格外诡异。
轿夫们踩着奇怪的步伐转圈，露出后脑勺上贴着的黄符，每张符上都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我心里一紧，意识到这一切都与我有关。
盖头掀开的刹那，我的左眼突然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
林秀娥凤冠下的脸正在融化，焦黑的皮肉里嵌着十七颗棺材钉。
她伸手抓向虚空，我腕间的黑血小蛇突然暴起，一口咬住她的无名指。
现实中的地窖墙壁开始渗血，砖石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棺材，每口棺材都贴着带我的名字的封条。
林秀娥的嫁衣从镜中飘出，套在我身上的瞬间，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的下巴正搭在我肩上。
“替我去拜堂。”
腐尸的寒气冻僵了我半边身子，她的声音沙哑而阴冷，“当年他们用你换了我的命……”血轿子突然调转方向朝我冲来，纸人们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一样。
我扯下嫁衣扔向漩涡，怀中的《镇煞录》哗啦啦翻到末页，泛黄的纸上浮现出一个血掌印，掌纹与我刚刚显现的符咒完全重合。
地窖深处传来唢呐声，师父的桃木剑从血雨中刺出，剑身缠着写满咒文的裹脚布。
林秀娥发出一声厉啸，棺材钉震飞出去，将追来的玄清钉在墙上。
我看清他道袍裂口处露出的蛇尾——尾尖上拴着一条红绳，另一端系在我的脚踝上。
“快割断！”
守墓人的声音从某块铜镜碎片里传来，“那是借命绳！”
我咬紧牙关，抓起师父的桃木剑，猛地划过脚踝。
红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