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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攥着刚裁好的衣裳去送,正撞见西门庆倚在柜台旁。
“娘子这针线,比绸缎庄的绣娘还精致。”
他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糕,温热的指尖在她掌心多停了一瞬。
潘金莲低头咬了口糕点,甜腻的滋味漫上舌尖,忽然想起自打进了武家,再没尝过这般点心。
“小潘,可知这紫石街的规矩?”
王婆晃着旱烟袋,三角眼眯成缝,“男人啊,就馋鲜桃儿。”
她往潘金莲手里塞了块红绸帕,“明儿晌午,再来茶坊。”
潘金莲捏着帕子,帕角绣的并蒂莲刺得指尖发疼。
远处传来武大郎叫卖炊饼的声音,被风揉碎了,飘进茶坊的窗棂。
初夜的月光像层薄纱,铺在西门庆家的雕花床上。
潘金莲盯着帐顶的金线流苏,任男人的手在身上游走。
银簪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红宝石滚进床底,再也寻不见。
她忽然想起武松腰间的佩刀,想起他冷硬的 “嫂嫂自重”,泪水无声地滑进鬓角。
可西门庆滚烫的呼吸喷在颈间,又将那些念头烫成了灰。
此后,武大郎早出晚归时,她便溜进茶坊。
西门庆总会变戏法似的掏出胭脂、镯子,还有她从未见过的西洋香粉。
“我的心肝,等寻个由头,接你进府。”
他搂着她的腰,在耳畔低语。
潘金莲将脸埋进他的衣襟,闻着陌生的龙涎香,恍惚觉得自己成了枝头的凤凰,再不是被困在矮房里的麻雀。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日武大郎提前回家,撞见西门庆从后窗翻出。
他攥着扁担的手直哆嗦,“好个淫妇!”
扁担挥到半空,却被潘金莲一把抓住。
她冷笑一声,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你也配?
我跟着你,连狗都不如!”
西门庆得知此事,在王婆的撺掇下,动了杀机。
潘金莲望着砒霜在药碗里化开,忽然想起父亲绣的寒梅。
那朵被雪压弯的花,此刻是不是已经化作春泥?
武大郎浑浊的眼睛映着烛火,她的手开始发抖,银匙碰着瓷碗叮当作响。
窗外的雨打在芭蕉叶上,像极了那年母亲卖她时的哭声。
当武大郎的喉咙发出最后一声呜咽,潘金莲将药碗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溅在裙角,她忽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惊飞了梁上的麻雀,也惊碎了最后一丝良知。
银簪不见了,可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