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顾言深的手不经意间摸到口袋里那份胃癌诊断书。
三个月前,林晚秋突然吐血不止,当看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他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窖——晚期胃癌,癌细胞已经疯狂扩散,生命的倒计时无情地开始了。
思绪又猛地被拉回到现实。
林晚秋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她慌乱地用手帕捂住嘴,待手帕拿开时,上面已然绽开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顾言深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瞬间闪过苏晚手术时那喷溅在他白大褂上的鲜血,此刻的场景竟与之惊人地相似。
“晚秋,我们不去产检了,我带你回医院。”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眼中满是恐惧与担忧。
林晚秋却只是笑着轻轻摇头,她缓缓将染血的手帕塞进顾言深的掌心,眼神里透着温柔与不舍:“言深哥,你说樱花凋谢后会变成春泥,那我们的孩子......”话还未说完,她便突然呕出大口鲜血,殷红的血液如汹涌的洪流,瞬间染红了顾言深的西装前襟。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她恍惚间看见丈夫眼底那浓烈的悲痛——那是和苏晚坠楼时他眼中那如释重负的解脱截然不同的悲痛,这悲痛,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7 樱魂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是苏晚坠楼后的十年。
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将整个世界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顾言深独自一人静立在樱花树下,四周的樱花在雨中轻轻摇曳,似在低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他手中紧握着一本褪色的皮质日记本,那日记本看上去饱经岁月沧桑,雨水顺着伞骨不断滴落,在封面上“林晚秋”三个字上晕开了一道道墨痕,而这三个字,是苏晚用生命中最后一滴血写就的。
“先生,该回去了。”
管家撑着一把大黑伞,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声音打破了这雨中的寂静。
“夫人忌日快到了。”
管家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指林晚秋。
顾言深仿若未闻,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日记本边缘那焦黑的痕迹。
十年前那场老宅大火,虽然早已熄灭,但余烬仿佛仍在灼烧着他的指尖。
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几乎烧毁了苏晚曾经居住的整个房间,却唯独留下了这本被鲜血浸透的日记,像是命运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