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在新任太守的乌纱帽上。
那青玉雕的血藤标本突然裂开,露出中空部分暗藏的金箔名册——正是三年来买卖假药的官员名录。
暮色中的战衣鳞甲在幽光下浮现人脸浮雕。
每张面孔都是湛无瑾亲手埋葬的至亲,当山风掠过峡谷时,那些嘴唇竟开始翕动复述临终遗言。
她解开发髻任灰白长发披散,发丝间缠绕的噬罪蛊虫纷纷坠地,在岩壁上啃噬出东厂暗桩的分布标记。
悬崖边缘的祭坛突然塌陷,露出埋藏百具青铜棺的地宫入口。
湛无瑾挥鞭击碎棺盖,腐朽的尸身手中皆握有湛家镖旗残片。
当残片拼合成完整镖旗时,战衣后背猛然展开血色披风——这竟是当年被焚毁的镖局门帘所化,旗面焦痕恰好组成塞外十三城的暗道标注。
暮色最浓处,湛无瑾的披风被某种无形力量撕去半幅。
残布在离体三丈后突然硬化,化作镜面般的血色冰层,当最后一缕天光湮灭时,战衣鳞甲缝隙钻出血翼蝙蝠。
这些由毒血凝结的生物振翅频率,竟与刑场地下埋设的震魂铃完全同步。
湛无瑾踏过的碎石滩突然下陷,露出布满齿痕的青铜祭台,台面沟槽里残留的黏液自动汇聚成箭头,指向北方某座被雷火劈成焦黑指骨状的山峰。
她的身影最终融入暮霭时,方圆十里的腐殖层开始分泌荧光。
那些碧色光斑渐渐聚合成巨大的人形轮廓,轮廓心口位置跳动着与护心镜完全同频的幽光。
夜枭掠过处,所有光斑突然炸裂成带倒刺的孢子云,云中隐约传来三百死囚同时吟诵《往生咒》的和声——而湛无瑾消失的方向,地平线正在渗出沥青状的暗红色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