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扯断的电线,在闪电里炸出幽蓝火花。
林夏突然想起父亲书柜最底层,也压着张类似的照片。
校长办公室漏雨那天,父亲抱着她举过积水,自己却泡在及膝的雨水里批改中考模拟卷。
活页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扭曲起来。
最新那页记录停在2002年3月15日:“第七次重复实验仍无法复现数据,陆老师拒绝撤回论文。”
墨迹力透纸背,最后半句被反复涂抹成黑斑:“我该举报吗?”
窗外炸响的惊雷惊醒了顶灯,林夏这才发现合订本里夹着支老式钢笔。
墨囊早已干涸,笔帽上的校徽与周沉那支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深刻的划痕。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气象局连发三条暴雨红色预警。
林夏抓起钢笔冲向生物楼时,雨帘已经厚得能淹死蝉鸣。
实验室的应急灯在雨幕中晕成蛋黄,林夏贴在门缝上的脸被冷雨浇得生疼。
周沉的白大褂下摆滴着水,他正用那支旧钢笔在观测簿上疾书,脚边堆着七零八落的设备零件。
突然弯腰时,钢笔从胸前口袋滑落,在瓷砖上敲出清越的响。
林夏的脚尖比意识先动了。
她冲进去捡钢笔的瞬间,周沉刚好转身。
两道影子在惨白灯光下撞成十字,钢笔尖划过他手背,拖出一道血珠。
“你怎么……” “陆教授当年真的数据造假吗?”
雨声吞没了呼吸。
周沉的手悬在半空,血滴在观测簿的日期栏——正是林夏被指控造假的那天。
他背后的白板上钉着泛黄的剪报,头条标题像把淬毒的刀:《名校教授学术造假自杀,遗书称“以死谢罪”》。
林夏突然看清剪报边缘的小字:举报人周某。
“那年我研二。”
周沉的声音被雨泡得发胀,他旋开老钢笔吸墨器,暗红墨水流进烧杯,“陆老师肝癌晚期,想在最后半年发篇顶刊。”
离心机又开始发出熟悉的卡顿声,这次混着雨打玻璃的鼓点。
林夏看着他把两种试剂混合,突然想起父亲总在深夜擦拭的荣誉证书。
校长信箱里的举报信,办公桌上的处分决定,还有她高考前夜听见的啜泣——原来成年人的眼泪都带着铁锈味。
“我亲手递交的举报材料。”
周沉把混合液滴进培养皿,菌落瞬间变成血红色,“但评审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