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藏青色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裤脚还沾着未干的水泥渍。
他抬手想抓吊环,又怕蹭脏旁人,指节在半空悬了几秒。
“大爷,您坐这儿!”
穿白色卫衣的小伙子利落地起身,运动鞋在地面蹭出轻响。
大爷涨红着脸摆手,见小伙子执意相让,才小心翼翼坐下。
他先脱下外套,把沾着灰的那面朝外,叠好垫在座位上,粗糙的手掌反复抚平褶皱,这才敢轻轻落座。
“哟,农民工还讲究上了?”
尖锐的女声刺进耳膜。
喷香水的女子突然捂住口鼻,夸张地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这汗臭味混着香水,简直要把人熏死了!”
她故意提高声调,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鼻前扇动,“地铁又不是工地澡堂,有些人就该自觉点!”
大爷猛地站起身,工装裤下的双腿微微发颤:“对不住对不住,俺站着就行...”话音未落,宋甜已经穿过人群按住他的肩膀。
她转身时马尾扫过大爷衣角,目光像冰锥般刺向女子:“嫌臭?
你香水浓得能腌腊肉,怎么不嫌自己呛?”
女子瞪大眼睛,涂着亮片眼影的眼皮抖了抖:“你谁啊?
管得着吗?”
“我管得着。”
宋甜指了指车厢内“文明乘车”的标语,又看向大爷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你都能坐,大爷凭什么不能坐?
某些人还是休息下别把公共场合当私人秀场。”
她瞥见女子脚边的限量款香水瓶,冷笑一声,“喷再贵的香水,也盖不住心里的恶臭。”
车厢里响起零星的抽气声。
女子的脸涨成猪肝色,张了张嘴却没再吐出一个字。
宋甜扶着大爷重新坐下,余光瞥见那位让座的小伙子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女子胸腔剧烈起伏,狠狠剜了宋甜一眼,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哒哒”退到车厢另一头,连随身的包都撞得扶手哐当作响。
宋甜默不作声掏出包里的消毒湿巾,先仔细擦拭女子坐过的位置,然后才挨着大爷坐下。
大爷的手指在褪色工装裤上反复摩挲,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