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沉舟坐在那里,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裤缝,像个无助的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轻声问。
“告诉你什么?”
他苦笑,“告诉你我害怕医院到窒息?
告诉你每次看到白大褂就想起母亲的遗体?
还是告诉你我时常半夜惊醒,以为自己还在ICU外面跪着?”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
“你不该承受这些。”
“那你呢?”
我声音哽咽,“你就该一个人承受所有?”
他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低声呢喃:“物理题第七步,知夏,我总会搞错…”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那不仅是回忆,更是他在痛苦时的自我疗愈—通过念叨我的名字和那个共同的记忆,给自己一丝慰藉。
离开诊所,我们默契地没再提及那些诊断和病历。
我直视他的眼睛:“想吃火锅吗?”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
北京最出名的火锅店里,我们面对面坐着。
红彤彤的锅底翻滚着辣椒和花椒,热气腾腾。
我点了特辣锅底,和他高中最爱的毛肚、鸭肠、黄喉。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他微微惊讶。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
他垂下眼睛,没有接话。
涮过几片肉后,我夹了一大块特辣牛油放进他碗里。
“尝尝。”
他愣了一下,没有推辞,一口吞下。
下一秒,他的脸涨得通红,眼泪迅速涌出,却默默咽下,一声不吭。
又是这样。
无论多痛,他都不肯说出来。
我看着他强忍辣意的样子,心中一股怒火腾起。
“啪”的一声,我摔下筷子。
整个火锅店安静了几秒,周围的食客都惊讶地看向我们。
“陆沉舟,疼要说出来!”
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你不是机器人,你是人!
你有权利喊疼,有权利流泪,有权利依靠别人!”
他震惊地看着我,眼中的泪水不知是因辣椒还是情绪。
“为什么要把所有伤痛都藏起来?
为什么不肯让我分担一点?
如果爱一个人就是这样,那我宁愿你恨我!”
我的声音渐渐哽咽,周围的食客识趣地移开视线。
陆沉舟静静地看着我,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痛苦。”
他声音嘶哑,“那天,医院打电话来说我妈情况恶化,让我立刻过去。
电话响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