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堂,自然不记得,昔年那个站在他庭院外为他撑伞的女孩。”
我这话说得不轻,四座皆惊。
可他却只是道:“皇后言重了。”
言重了?
我笑了,笑自己至今仍奢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丝维护。
**当夜,我独坐寝宫,宫女惊慌地跪了一地。
“娘娘恕罪,谢相命奴婢清理宫中旧物,妃嫔图录、旧香案、以及……那幅梨花残图。”
我望着那幅画——画中是少女一袭红衣,眉眼温软,身后梨花盛放。
是我十七岁那年,他亲手所画。
如今却成了“赃物”,要被一并烧毁。
我走上前,夺过画卷,手指几乎将纸角掐裂。
“告诉他,若想烧这幅画,就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宫女慌忙后退,我将画卷收入衣袖,坐回床前,咬牙不语。
那夜,我未曾合眼。
梨花落满地,画里画外,皆是旧梦。
**三日后,东宫传来密讯。
那位即将被立为太子的三皇子,亲手下了一道暗令:诛沈家残部,清理余党。
我坐在凤仪宫中,手指轻叩桌面,一字一句冷声道:“传信出去,旧部尚存者,三日内来见我沈阿雪。”
林执犹豫:“若谢相知晓……”我淡然望他一眼:“他知也好,不知也罢。”
“你去传吧。”
林执走后,我一人坐在那宫灯之下,脑中反复浮现三年前那个夜晚。
**那夜,沈府燃起大火。
我娘伏在门前,手里紧紧护着一块家传玉玺。
“你爹死得不明,阿雪,这玉玺你要护住,将来有人问你,你记得说——沈家无罪。”
我点头,泪如雨落。
那时谢长晏在院外,他见我娘已死,眉心骤皱,却终究无动于衷。
我走向他,抓住他的衣袖:“阿晏,你说过会护我。”
他低头,面容平静得可怕:“沈阿雪,这是朝局,不是儿戏。”
我跌坐雪地,一口血吐在他脚边。
他却转身离去。
我娘的尸体,还未凉透。
**我终究没忘。
如今,他要我做皇后,我便做。
他要我闭口,我便忍。
可只要有一日,我还能活着站在这凤椅之上,我便要让他谢长晏,为当年我沈家跪在血泊里的每一寸骨,偿命。
**当夜,林执带人归来,都是沈家旧部残兵。
他们在冷宫后殿集合,我换下凤冠礼服,身着墨袍登场。
风雪吹散我的发,我在旧部面前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