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耀祖小梅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扇飞耀祖,带五女逆风翻盘宋耀祖小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爱发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俩人饿到现在,水米未进。一大桌子好吃的,没人来叫他们过去吃。有姜老太坐阵,他们也不敢往上凑。就那样眼巴巴看着,馋的口水都要流到脚面上了,肚子不停打鼓。眼看着姜老太吃完饭,下桌收拾碗筷,她们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一口剩菜剩饭没给他们留。宋耀祖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姜老太的亲儿子。他前天出言不逊,惹恼了姜老太。他去道个歉,给姜老太个台阶下。终究是亲母子,他妈不至于一辈子不原谅他!宋耀祖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怯生生走到厨房门口,不等他开口,姜老太指着墙角陈年的米糠。“想吃自己做,少来烦我。”米糠原本是姜老太和女儿们吃的,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宋耀祖吃糠咽菜。“妈,我真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我给你认错还不行吗?”宋耀...
《重生扇飞耀祖,带五女逆风翻盘宋耀祖小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俩人饿到现在,水米未进。
一大桌子好吃的,没人来叫他们过去吃。
有姜老太坐阵,他们也不敢往上凑。
就那样眼巴巴看着,馋的口水都要流到脚面上了,肚子不停打鼓。
眼看着姜老太吃完饭,下桌收拾碗筷,她们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一口剩菜剩饭没给他们留。
宋耀祖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姜老太的亲儿子。
他前天出言不逊,惹恼了姜老太。
他去道个歉,给姜老太个台阶下。
终究是亲母子,他妈不至于一辈子不原谅他!
宋耀祖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怯生生走到厨房门口,不等他开口,姜老太指着墙角陈年的米糠。
“想吃自己做,少来烦我。”
米糠原本是姜老太和女儿们吃的,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宋耀祖吃糠咽菜。
“妈,我真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我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宋耀祖嘴巴早就养刁了,他才不要吃米糠。
那玩应放到农村,都是用来喂猪的。
五个赔钱货都能吃肉吃白米饭,凭什么让他吃米糠。
“爱吃不吃,滚开,别打扰我刷碗。”姜老太没给他好脸色,呵斥道。
不吃说明不饿。
真饿急了,别说米糠了,早些年,大饥荒的时候,吃树皮吃野菜根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连米糠都吃不上,不也活过来了。
宋耀祖还是没饿到份上,挑三拣四,那他就继续饿着。
小白眼狼要是饿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她买几挂鞭炮放了,好好庆祝庆祝。
“妈,你太过分了。”
宋耀祖没想到姜老太这般绝情。
他是骂过姜老太是老不死的,可那又怎样,他才多大啊,姜老太当妈的非要和他斤斤计较。
“更过分的,你还没见识到那!再不走,我一脚卷死你。”
姜老太说话带着北方口音,伸手去摘围裙。
宋耀祖大惊失色,亲眼目睹姜老太如何对待他爸他奶,他心有余悸,忙撒腿就跑,回到自己屋里,还不忘把门插上。
耳朵贴着门板,确定姜老太没追上来,他才松了口气。
这样是安全了,可他总不能一直饿肚子,视线瞥向同样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宋美凤,打起歪心思道:“我刚才出去,瞄到厨房锅台上放着半袋子白米,趁着我妈还没收起来,小姑,你快去生火做饭。”
宋美凤闻言,斜着眼睛看向宋耀祖,“让我给你做饭,小兔崽子,你想屁吃那!”
她长这么大,十指不沾阳春水。
宋耀祖居然使唤她!
“女的不就是该洗衣服做饭嘛!我妈我姐都能,你为啥不能。”宋耀祖皱起眉头,和宋美凤窝里横。
“谁跟你说女人就该洗衣服做饭的!”宋美凤叉起腰,如同一面山的身材,站到宋耀祖面前,骂道:“你妈你姐是天生受苦的贱骨头,我和她们可不一样。”
她是要嫁大官,当官太太的富贵命。
她妈宋老太从小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听到这话,宋耀祖没反驳,而是四下看了看,随即伸手去解裤腰带。
见状,宋美凤一愣,眨巴着豆大的眼睛,不解问道:“宋耀祖,你要干啥?”
宋耀祖一脸无语,回应道:“屋里没镜子,我撒泡尿给你照一照。”
宋美凤听后,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宋耀祖这个小王八蛋,拐着弯骂她!
“宋耀祖你小子别跑,我和你没完。”
宋美凤张牙舞爪扑上去,作势要打人。
宋耀祖也不是傻的,提着裤子,围着屋子来回跑,仗着身体灵活,绕了几圈,愣是把宋美凤累到体力不支,撑着膝盖,呼呼直喘。
“货都卖完了,妹子,你要是想买,明天再来,我给你留着货。”姜老太道。
“那敢情好啊!”妇女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挎着买菜的竹编篮子,在摊位上看了看,似乎没看到自己想买的东西,转而难为情地问道:“大姐,你这...卖不卖小衣裳?”
姜老太闻言,眨巴眼睛,想了几秒,才想明白妇女口中的小衣裳,是给女孩子穿的内衣。
“抱歉哈,妹子,我这没有。”
拒绝的话说出口的同时,姜老太眼前闪过商机。
小城里穿内衣的人不多,女人们或是穿旧时代的肚兜,或是自己用花布做个简易的背心,不像后世一样追求面料款式,勉强能遮住轮廓就行。
至于很多上年纪的,都是当外婆奶奶的人了,索性不穿。
冬天还好些,特别是到了夏天,老太太穿着背心,在路边坐着乘凉,过往的小伙子们看的脸红脖子粗,但又不好意思说。
还有很多女孩从小养成含胸驼背额坏习惯,正是因为发育时期,家里人不重视,她们自己年纪小,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所以尽量佝偻着背,不暴露自己的尴尬。
目前,穿女性内衣的人少,不代表女性不需要。
这座小城里,市面上,只有国营商场卖女士内衣。
胜利服装厂之前就是给国营商场供货的,所以,服装厂库房里肯定有存货。
钱送到手边,岂有不赚的道理。
姜老太眼睛一亮,当即道:“我家里有货,明天保准带来。”
“那太好了。”妇女听后,一改愁容,看向身侧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女儿,道:“乖,别难过了,是妈不好,当初离家,应该把你带走的,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妈心里也不好受。”
女儿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受了委屈。
“好了,不哭了,妈以后不走了。”妇女将女儿抱进怀里,整理好情绪,和姜老太颔首告别。
目送母女俩离开,姜老太收回视线。
别人的私事,她无权干涉。
姜老太收拾好摊位,推着三轮车,临走之前,在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两大块新鲜牛肉,和五十颗咸鸭蛋。
分成两份,一份准备自己带回家,一份放到刘嫂子家的三轮车上,等夫妻俩回家,卸货的时候就能看到。
“刘嫂子,我和大妮儿要去进货,今天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行,你们母女俩路上注意安全,明个见。”
挥手告别后,姜老太和大女儿冒着严寒,来到姜长海所在的服装厂。
昨天姜老太就和姜长海说过,她今天要来进货,袜子-内-裤的生意不错,姜老太想法相对保守,打算年前还是以卖袜子-内-裤为主。
毕竟没卖过女士内衣,不知道具体销量如何。
她打算先进几件,放着一起卖,先试一下水。
如果效益好,她再转变卖货方向也不迟。
“长海,副厂长在不?”姜老太放下三轮车,问道。
姜长海看着母女俩眼睫毛都挂上一层白霜,这么冷的天,属实难为他姐和他大外甥女了。
“在的,姐,你和大外甥女走了一路了,午饭还没吃吧,先进门卫暖和暖和,再去找副厂长也来得及。”
“我们在市场吃过馄饨了。”姜老太说着解开扣子,把打包好的另一份馄饨,从棉袄里取出来,“我放在怀里温着,你趁热吃吧。我和大妮儿先去找副厂长。”
今天是赵寡妇还钱的最后期限。
装完货,她还要回去讨债。
“你慢慢吃,我俩先走了。”
工作日,路上自行车成群结队,行人们同样全副武装,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三两成群走过,交谈时口鼻间升起白蒙蒙的雾气。
临近年关,原本应该是值得开心的日子。
然而,政策出台,国企面临改制,对于海城这个三线小城市来说,绝大多数居民都是吃公家饭的工人。
企业改制,意味着他们即将失业。
工厂冲天的大烟筒不再冒烟,大批工人停薪留职,铁饭碗被打碎,闲在家中待业。
人们前途未卜,没有往日的朝气蓬勃,每个人脸上都是焦虑不安。
城市各处出奇的安静,天色阴沉,就连路上渲染节日气氛的红灯笼也显得异常沉闷。
姜老太横穿半个城市,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胜利服装厂’外。
没等她走进,隔着老远,看到弟弟姜长海穿着军绿色大衣,立在大门口站岗。
”长海!“姜老太拉低挡脸的红围巾,朝着亲弟弟挥了挥手,加快脚步走过去。
然而,直到她走近,弟弟姜长海脸上没有半点喜色,皱起眉头问她:“这么冷的天,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们厂领导,顺便来看看你。”姜老太太将抱了一路保温桶,塞到弟弟怀里,“你爱吃的酸菜馅儿饺子,我起早包的。宋建国不在家,你来姐家住几天吧。”
一直以来,姜老太都体恤弟弟在厂里吃不好,住不惯,每次都不会空手来,自然也不是第一次邀请弟弟去她那儿住。
可弟弟姜长海从未去过,特别是每当听到姐夫宋建国的名字,他眉头皱的愈发深沉。
“那是你家,我不去。”
姜长海低头看着怀里的保温桶,表情凝重。
对此,姜老太见怪不怪。
她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打小和她感情不错。
自从有次弟弟夏天下河抓鱼,不幸溺水,性命垂危,家里没钱给弟弟治病。
父母不得已之下,将她卖去宋家当童养媳。
从那之后,姜长海捡回一条命,却变的沉默寡言,不愿和人亲近。
姐弟之间也变的生分,连带着姜长海也和宋建国不对付。
事实上,弟弟姜长海这份看大门的工作,就是宋建国帮忙找的。
近些年,乡下不是涝,就是旱,收成不好。
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总归是没出路。
姜老太父母就想着让在啤酒厂当小领导的女婿宋建国,从中牵线搭桥,帮儿子在城里找个安稳工作,出来长长见识。
然而,宋建国无利不起早,惯会算计的货色,自然并非好心帮忙,而是以需要打点关系为借口,从姜老太父母手里骗走不少血汗钱。
拿了钱,却不办实事,最终只是随便把姜长海打发到快要倒闭的服装厂当执勤保安。
宋建国仗着给姜老太娘家出过力,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借此没少在家里作威作福。
姜老太心里也清楚弟弟和宋建国关系不好,她此行,也不是帮两人缓和关系的。
“长海,你们厂领导在不?”
“你问这个干什么?”姜长海板着脸,不明白姜老太是何用意,但还是如实说道:“厂长很长时间没露面了,副厂长刚来,人在办公室。”
姜老太不管是厂长还是副厂长,有能拿主意的领导在就行。
“长海,姐和宋建国的日子过到头了,姐打算离婚。我俩过了二十多年,离婚没那么简单。爹娘不在身边,姐身边就你一个亲人。很多事想和你商量后再办。我先去办公室找你们领导,等我出来,和你细说。”
离婚的事告诉自家亲弟弟,不算难为情。
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即便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姐妹,长大后也是各自过各自的。
姜老太也不知道弟弟愿不愿意掺和进来,但话已说出口,就算弟弟不帮忙,她也不抱怨。
话落,姜老太没去看弟弟姜长海作何反应,顺着零星来上班的员工,走进办公楼,上楼找到副厂长办公室。
钱副厂长穿着灰布中山装,坐在办公桌后,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厂里效益不好,厂长拍拍屁股,出去躲清静,把烂摊子丢给他。
黑白颠倒忙了大半个月,库房里的货一件没卖出去。
会计刚又来和他反应,厂里员工已经半年没领到工资了,群情激愤,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大事。
“钱副厂长,您好。”
姜老太看出钱副厂长情绪不好,按理说,她不该上前打扰。
然而,她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敲门。
钱副厂长闻声抬头,诧异看向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姜老太,疑惑起身,问道:“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吗?”
姜老太不请自来,也不怯场,自来熟地走进办公室,点头哈腰地礼貌道:“我是咱们厂门卫姜长海的姐姐,我弟弟在您手下工作,没少给您添麻烦,我来和您说声谢谢。”
说着,姜老太把路上买来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放到办公桌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是带着东西来的。
姜老太姿态放的足够低,钱副厂长也不好意思直接赶人。
“大姐你客气了。姜同志工作认真,没给厂里添过麻烦。”
反倒是厂里理亏。
公帐上全是欠款,入不敷出,拖欠包括姜长海在内的数千名员工半年的工资和奖金,迟迟不发。
钱副厂长心虚低下头,以为姜老太和其他员工家属一样,嘴上说着客气话,实则是变相来讨要钱的。
家属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谁家都要过日子。
厂里不发工资,人家一家老小怎么活!
“大姐,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下个月之前,我保证工资一定会发到姜长海同志手里。”钱副厂长招呼姜老太坐下,好言好语地安抚道。
“钱厂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要钱的。”姜老太听着,忙摆手,解释道:“我是听说咱们厂子囤着一批成衣,能不能批发给我,我拿去市场卖,赚到的钱,咱们五五分账。”
姜老太试探性地竖起五根手指,要知道,服装厂的成品一直以来都是供应给各大国营商店和供销社的。
姜老太一个没有任何学历、背景、人脉的中年妇女,也没提前打声招呼,登门就想要从厂里拿货,属实冒昧。
如今城里大小企业员工或是去南方捞金,或是另寻出路,车间无人工作,工厂几乎停摆。
服装厂也是如此。
实际上,这也不怪厂领导。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厂里生产的货物卖不掉,上头支援南方沿海城市建设,长时间不给北方城市拨款,厂里公帐上属实没钱。
早在姜老太来之前,钱副厂长已经联系国营商场和城内城外的大小供销社,这些合作十几年的老伙伴同样面临改制,大会接着小会,连轴转,人心涣散,自顾不暇,没有余力帮忙。
“大姐,我们厂里,包括未完工的成衣在内,总共有几十万件,我们都找不到销路,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卖得掉?”
钱副厂长不管姜老太是一时脑袋一热,还是没事干,来找他寻开心,他最近累的心力交瘁,属实没有力气应付,说着,就要起身赶人。
姜老太看出对方的不耐烦,端坐在办工桌对面,拍着胸脯,郑重道:“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大老远走过来,和您逗闷子。不瞒您说,我在城西小市场租了摊位,第一次做买卖,能卖出去多少,不亲自试试,我也不知道。”
钱副厂长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
无论对方怎样说,都没关系。
姜老太既然敢不请自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钱副厂长盯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姜老太,沉默好半晌。
他并非不通情理的人。
伟人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
现如今,账面亏空,仓库里的货,也干放着,不可能变成钞票。
走投无路之下,不如就给姜老太试一试。
姜老太要是卖不出去,再原封不动还回来,对厂里而言也没有坏处。
思来想去,钱副厂长一拍脑门,许是他病急乱投医,索性真就答应姜老太的请求。
至少能赚回一分钱是一分钱。
“好吧,大姐,我同意你从厂里拿货。有姜长海同志在,咱们也不用签合同,我让库房主任带你过去,想拿什么货,你直接拿就行。”钱副厂长下定决心,敞亮说完,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给仓库主任拨过去。
宋建国捂着裤裆,不给他问清楚情况的机会,赵寡妇的九个儿子一拥而上,边打,嘴上还骂骂咧咧,说出的话很是难听。
什么耍心眼,白嫖他妈。
嫖不起,就别出来玩娘们。
让他以后出门绕开他家墙根走,再让他们兄弟碰见他,卸他一条腿……
宋建国蜷缩着身子,毫无还手之力,莫名其妙挨了顿揍。
出完气,四个兄弟扯着宋建国的手脚,将半死不活的宋建国丢出院门,顺带着把宋建国用来装文化人的那副穷酸眼镜,也丢出去。
宋建国捡起一看,镜片碎成蜘蛛网,一侧的镜腿不知道让谁踩断。
挨了顿打,宋建国脑子也跟着清醒了。
姜老太这是把钱要走,所以才连累他。
天地良心!钱是姜老太要的,赵寡妇九个儿子却把仇记到他头上。
就在刚才,赵寡妇九个儿子围成圈打他,赵寡妇就在屋里坐着,都没出来看他一眼。
都怪姜老太这个臭婆娘。
没事找事,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臭婆娘就满意了!
宋建国气急败坏,扶着吃痛的后腰,费力站起身,一瘸一拐回家找姜老太理论。
姜老太一行人腿脚利索,有说有笑地回到啤酒厂家属院。
一进门,看到宋老太和宋美凤母女俩,脑袋挨着脑袋,打眼一看,姜老太就知道这母女俩没憋好屁。
眼不见为净,姜老太绷着脸,表情严肃,假装没看到这俩人,自顾自往里走。
随后进来的几个女儿,迈过门槛,看到奶和小姑赖着还不走,姐妹几个的笑容戛然而止,也把宋老太母女俩当空气,该干嘛干嘛。
宋老太和宋美凤耀武扬威惯了,从未被这样冷待过,本能想发火。
但此刻她们母女蓬头垢面。
一个嘴巴肿的老高,别说骂人了,喘口气都难受的紧。
一个两条辫子松松垮垮垂在身前,头顶少了块碗口大小的头发,头皮隐隐向外渗血,加上宋美凤上下一样粗的臃肿身形,像小日子的相扑选手似的,看着分外滑稽。
没人提姜老太从赵寡妇手里要回一千多块钱,还让赵寡妇认栽,写下欠条的事。
姜老太自然也不会主动和婆婆小姑子交代。
再说了,夫妻共同财产,本来就有她的一半,宋老太和宋美凤也无权干预。
小姑子宋美凤却不是个老实安分的,豆大的眼睛瞄着姜老太推门,进了屋里。
宋美凤忙用肥膘乱颤的胳膊肘,推了推亲妈宋老太。
“姜翠兰大张旗鼓出门,回来怎么就变消停了?”
显然,这里面有事。
宋老太明白女儿的意思,抬了抬下巴,示意宋美凤和她一起进屋看看。
下一秒,姜长海走进来,拉过板凳,放在姜老太屋门口,一句话没说,叉开腿,大马金刀地坐到宋老太母女面前,黑沉沉的大眼珠子,死盯着宋老太母女。
姜长海天生长着张标准的国字脸,粗眉厚嘴唇,两腮肉少,又不爱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既视感。
坐下一动不动,像年画上的门神钟馗似的,看着就让人发怵。
宋老太和宋美凤不由发怵,轻咳一声,母女俩不情愿地坐回凳子上。
熬了半刻钟的工夫,宋建国这才走回来。
宋老太瞧见儿子,撒开腿,迎上来,焦急上下打量着道:“我的儿啊,出门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宋建国窝了一肚子火,推开碍事的宋老太,随手摸起柜子上的玻璃罐头瓶子,发泄似地砸到地上。
玻璃瓶子触及地面,瞬间四分五裂,大小不一的玻璃渣子飞的到处都是。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姜翠兰,你他妈别当缩头乌龟,赶紧把钱给赵寡妇还回去。”
他赚来的工资,他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
他给赵寡妇花钱,他乐意。
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姜翠兰好日子过够了,还是吃饱了撑的,脑子撑出毛病了,把他里子面子全丢干净了!
“宋建国,你嘴巴放干净点。”
姜长海一声怒吼,音量大的能把房盖掀翻。
就见姜长海大手撑着膝盖,愤然起身,说着,攥紧沙包大的拳头,就要上前让宋建国知道开口骂他姐的后果。
“舅舅,别动手。”
几个外甥女听到动静,及时跑出来阻止。
她爸罪有应得,是该打,但舅舅是个下手没轻重的,万一把她爸打残废了,以她奶和她爸精明算计的程度,必定得不偿失。
见有女儿们拦着,宋建国刚下熄灭的嚣张气焰,当下便死灰复燃,“姜长海,你以为老子怕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舅子,老子早不客气了。赶紧滚,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宋建国抬着下巴,趾高气昂,把小人得志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宋建国,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姜长海拳头捏的咯咯响,要不是怕伤到外甥女们,宋建国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被打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再说一遍又怎样。把老子惹急了,我把你姐姜翠兰休了,送回娘家去。”
姜老太四十多岁的人了,孩子都生六个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这些年,吃他的,住他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不知情识趣。
肚子也不争气,统共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要不是他妈当年非要捡便宜,把姜老太买回来给他当媳妇,他才不会娶比他大七八岁的姜老太。
凑活和姜老太过了小半辈子,他已经很委屈了。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啤酒厂工作,那可是国企编制。
眼下,其他国营厂子都倒闭了,啤酒厂仍旧屹立不倒,工资按月发放。
自认铁饭碗打不碎,有养家糊口的底气,宋建国骨子里透着骄傲,姜老太一个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只会去工地搬砖扛水泥,干一些出力气的蠢笨活。
冬天工地停工,包工头和工人都回家等着过年。
姜老太又没有一技之长,若是真离开他,就等着饿死吧。
宋建国自鸣得意,话音刚落,房门砰一声响起。
姜老太面无表情站在门后,“什么年代了,轮不到你休我,是我嫌你恶心,要把你踹了。明早八点,民政局一楼办离婚,谁不去谁是狗娘养的。”
姜老太本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菜饼子丢给三人。
“宋建国,二妮也是要考大学的人,你再打她主意,你知道我的手段。”姜老太转动手腕,面无表情道。
宋建国换下湿衣服,姜老太罢工,不做饭,也不给他洗衣服,他没衣服可换,身上穿的是宋耀祖上学时的校服,尺码太小,紧巴巴贴在身上,很不合身。
“姜翠兰,二妮也是我闺女,凭什么她要听你安排?”
宋建国攥着长着霉点的菜饼子,回想这些天姜老太的所作所为,他气愤不已。
大妮上大学,二妮上大学,剩下三个赔钱货也要上学。
他养女儿,不是为让赔钱货们花他的钱,而是想让赔钱货趁着年轻,赶紧嫁人,他好收彩礼钱。
“少废话,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姜老太惜字如金,懒得和宋建国扯皮。
宋建国要是不服,她大可以让宋建国再体验一次‘旱地潜水’。
”明天麻溜回啤酒厂上班,旷工这么多天,月底拿不回工资,菜饼子也别吃了。“姜老太斜睨着宋建国,语气跋扈。
”姜翠兰!“菜饼子摔到地上。
宋建国忍无可忍,嘴唇抽动,眼泛泪花。
臭婆娘每天变着花样刁难他就算了,给他吃这难以下咽的东西,还让他去干活赚钱。
欺人太甚!
臭婆娘把他当什么!
他也是人,他也是有尊严的。
宋建国越想越委屈,他堂堂七尺男儿,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喊个屁!眼泪憋回去,哭哭哭,福气都让你哭没了。“姜老太最烦别人和她大呼小叫,皱着眉头,一耳刮子扇过去。
是宋建国犹犹豫豫,不肯痛快离婚。
好啊,她也同意不离,宋建国又不乐意了。
爸了个根的,老爷们家家的,就是他爹的难伺候!
哭有什么用。
女儿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即使她把眼泪都哭干了,也是无济于事。
要知道,宋建国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全是他应得的报应。
和她上一世相比,宋建国这就受不住了!
姜老太枪口转而对准宋老太和宋美凤,”你们两个也别闲着,明天出去找活干,赚不回来钱,我把你们扒光了,让人参观,收门票钱。“姜老太言辞强势凶悍,吓得宋老太母女俩脸色一白。
“美凤还没嫁人,我有这么大把年纪了,姜翠兰,你想钱想疯了吧。“宋老太试图给自己找退路,”你要是嫌弃我们母女俩碍眼,我们回乡下去,还不行吗?“”不行!“姜老太邪气一笑,直视着宋老太浑浊的眼珠,”你们娘三不是憋着坏主意,想要让我知道你们的厉害吗?“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年,对彼此心知肚明。
宋家三口知道她在小市场摆摊,至今没去找搅合她做生意,肯定是想憋个大的。
姜老太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们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她接着。
除此之外,今天王癞子突然登门来闹,多半也和他们有关。
姜老太对一切心知肚明,不屑于和他们装糊涂。
“嫂子,你这说的是啥话,咱们可是一家人,什么坏主意不坏主意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嫂子对待的。”
宋美凤是个典型的墙头草。
从前,她妈说一不二,她就和她妈一起欺负姜老太。
眼下,她妈和她哥都败下阵来,家里显然是姜老太说了算。
那她自然要自保为上,打不过姜老太,那就放低姿态,和姜老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老天爷啊,她不想吃馊饼子,她也想顿顿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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