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宜跋扈的性子,便是谢昇和宋枝枝,也是看不惯的。
她在侯府作威作福惯了,头一遭被母亲教训,他们心里头也暗自觉得爽快。
但是,爽快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这段日子,母亲天翻地覆的变化,打得谢昇和宋枝枝措手不及。
他们夫妻二人在深夜无人之际想了许久,也想不通为什么。
谢昇一直以来的目标,是侯府爵位。
大房没有嫡出子嗣,给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如今,母亲铁了心要给谢川医治肾虚之症,百日之后,若他的病真治好了,到时候窦书遥怀了身孕,诞下侯府嫡长孙,那他们的算盘岂不要落空。
夫妻俩合谋了两个深夜,一致觉得,不能让谢川的身体恢复。
但是,该怎么做,两个人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谢婉宜回府了。
一回来就闹得惊天动地。
谢昇夫妻眼神一个对视,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利用谢婉宜,达成自己的目的。
挑拨离间是他们夫妻俩的拿手好戏。
果然,宋枝枝不过说了两个字“偏心”,谢婉宜就上钩了。
“窦书心她在嬷嬷那里装腔作势压我一头,到了明德侯府,我不信她还能如此。哼,我一定要给她好看。”
谢婉宜一边捧着脸哎呦哎哟叫,一边放狠话。
宋枝枝笑了笑,没继续说话。
虽然谢婉宜的攻击对象是窦书心,但她出手了,窦书遥也必定会搅入其中。
只要大房不安生,二房的目的就达成了。
回到曲阳院,谢昇正在等宋枝枝。
“婉宜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两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母亲那两巴掌没留力,下了重手。”
听到这话,谢昇皱起眉。
谢婉宜是侯府年纪最小的孩子,卫昭容对她的偏爱,一向明显。
因为她是女子,将来总会嫁出去,谢昇对谢婉宜倒是没有戒备心。
“母亲不对劲。”
谢昇非常肯定,卫昭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几乎与以前完全相悖。
连谢澜这个向来受整个侯府打压的庶子,都开始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谢昇完全猜不透母亲到底在想什么。
“母亲她前段日子不是受过风寒,用过药之后,醒来人就变了。你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说不好。夫人,你可曾听说过风寒过后,性情大变的情况?”
宋枝枝摇头。
二房夫妻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名堂来,只能先放下。
安和院,卫昭容给谢澜考完功课后,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齐嬷嬷候在床边,跟卫昭容说话。
“小姐,二夫人去了临水阁,听说带了药。”
“嗯。”
谢婉宜与宋枝枝关系不错,她前去探望在卫昭容预料之中。
见卫昭容态度冷淡,齐嬷嬷就没再提谢婉宜的事。
本以为卫昭容睡了,没想到她开口问:“窦二小姐在瑞祥院可还好。”
齐嬷嬷不知道卫昭容的“可还好”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说:“有大夫人在,自然是……好的。”
“嗯,窦二小姐喜欢字画,明天将皇上赏赐的春日图过去,来者是客,不能怠慢了。”
“是,小姐。”
服侍卫昭容睡下,齐嬷嬷心中犯嘀咕:相爷死后,窦氏两姐妹再也没了倚仗,她又不是贵客,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况且,皇上赏赐的春日图,二小姐明着问老夫人要过好几次,老夫人都没允,怎的直接送给了窦二小姐。
齐嬷嬷只活了一世,她当然不知道,现在还年幼的窦书心,以后可是最尊贵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