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西平侯把孩子抱回来时,开始几天就是交给陈嬷嬷带的,除老夫人之外,只有她知道实情。
余老夫人冷眼盯着她,细想她这些年的为人,也觉得她应该没这个胆量。
“当初我让你斩草除根,你是不是没除干净?”
她指的是余盛的生母,也就是先西平侯的那个外室一家。
当年为了瞒住余盛的身份,她几乎把所有知情的人都除尽了。
“奴才敢肯定,是除干净了的。”
“那贾原怎么知道?”
陈嬷嬷无法解释,只在底下惊惶地摇头,“真的不是奴才所为……”
余老夫人看她吓成这样,谅她不敢撒谎,遂松了口气。
“不是你就好,你是我身边第一得力的人,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干,先下去吧。”
“是。”陈嬷嬷捏了把汗,往门帘外退去。
祁姣听闻余老夫人见了贾老板,过来问什么情况,老夫人本也要跟她提此事,就如实说了。
“让慎如回去打理药堂的生意?不行,我不答应!”
不出所料,祁姣立即闹了起来。
以前侯府的大事小情,一律都要先问过她的,如今却连商量也不与她商量,擅自拿了主意。
这老太婆什么意思?不把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余老夫人焦急地道:“我这也是没办法,郡主一向识大体,顾大局,就体谅体谅,行不行?”
“我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我?”祁姣坚决不肯,起身跟她对呛,“就不会换一家合作吗?药堂离了慎如又不是转不动了!实在不行,那就关门,这生意不做也罢!”
听完这话,余老夫人怒了一下,继而又连声失笑:“郡主这话可说得真轻松,侯府的主要收入就在药堂,而药堂卖的最好的,一个是独门止血药,一个是秘制的补身药丸,配制这两种药的两味至关重要的药材,只能从贾家进,换一家合作,药材从哪儿来?以后每个月得少多少收入,你知不知道?”
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可这位郡主当了两年家,还是如此不食人间烟火,都是被广阳王给惯坏了。
祁姣当然不在意钱财,“收入少就少了,侯府又不缺这点银子。”
开口闭口就是钱,这老太婆好歹也是个诰命,怎么满身铜臭味?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余老夫人忍下上涌的怒火,无力再跟她扯,“不管你答不答应,此事就这样定了。”
“谁准你定……”
“来人,送郡主回去。”
余老夫人下了令,径往里屋走去。
祁姣气愤道:“分明欺负人!不让我管,我非要管!我不答应的事,谁也别想办成!”
她当下红着眼跑回欢日居,叫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回广阳王府找兄长,借调一队官差,去砸了贾家的铺子与宅子。
谁知余老夫人派了人去知会余启,余启猜到祁姣要闹事,匆忙赶回侯府制止,“若给侯府招来什么恶果,我绝不会原谅你。”
祁姣气黄了脸,浑身乱颤。
“连你也这样!你们就是找借口为慎如撑腰,助她一步步夺权,想鸠占鹊巢,把我这个正妻赶出去,这种招数我早就见得多了,我可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罢,趴在炕桌上,捂着脸大哭。
余启被她哭得有些心烦,料想此时即便是劝,她也听不进去,便转身离了这里,先去见母亲。
前往东华堂的路上,偶遇正与几个总角小厮玩耍的余盛,想起他的来历,不由心生一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