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而是摸黑在笔记本上写下:“张奶奶,晨辉养老院旁电梯房,62平,月供3200;李叔,红星小区2单元,同部队战友住302室……”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在给那些被遗忘的人生,重新描上希望的轮廓。
凌晨三点,我盯着镜子里的黑眼圈,想起店长说的“适者生存”。
但或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狼窝里,做一只记住每只羊名字的笨狼,反而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毕竟,当所有人都在追逐血腥时,总有人需要记得,羊毛最初的温度。
第四章:笨办法晨辉养老院的铁门在第七次叩击后终于打开,张奶奶扶着助行器挪出来,银发被秋风吹得乱蓬蓬的:“小陈啊,你咋又带东西来?”
我拎着刚买的护膝蹲下,看见她棉鞋上沾着的泥点——是今早冒雨去菜市场捡菜叶时踩的。
“您上次说膝盖怕凉,”我帮她系好护膝松紧带,触感像摸到风干的树皮,“我查过了,晨辉路那套电梯房,三楼,楼道宽得能推轮椅。”
老人突然别过脸,用袖口快速抹了把眼睛,助行器的轮子在水泥地上碾出细碎的响。
这是我跑完第十七个小区的下午。
笔记本上列着十七位惠民拆迁户的需求,每一条都被划得密密麻麻:李叔要“楼下有象棋摊,小区里有穿军装的老人”,王姐需要“步行十分钟到实验小学,厨房带窗户”。
同事们笑我“放着金蛋不捡去捡碎银子”,李明甚至在早会上举着我的笔记本念:“张奶奶需要‘阳台能种月季花’——你怎么不帮她把月亮摘下来?”
但他们不知道,当我在红星小区看见穿旧军装的陈大爷对着李叔照片抹眼泪时,两个老人抱头痛哭的场景让整个门店的人都红了眼眶。
李叔拍着我肩膀说“小陈比亲儿子还用心”时,我摸到他藏在口袋里的军功章,边缘磨得发亮,像段被小心保存的时光。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我背着张奶奶爬七楼看房时,防滑垫在台阶上打滑,整个人摔进积水里,膝盖的旧伤裂开,血珠混着雨水往下淌。
老人趴在我背上哭:“孩子,咱不看了,奶奶住顶楼习惯了……”我咬着牙爬起来,笑着说:“就当免费做理疗了,您看这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