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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变心后祝卿姜榈全局》精彩片段
本是姜家老仆之子,生得倒是眉清目秀。
暖阁里茶香未散,却透着久无人至的清冷,顾二望着她素白的裙角,喉结滚动:“娘子唤小人来,可是有吩咐?”
祝卿好抓住他的手,触到掌心的老茧,那是握缰绳磨出的茧,比姜榈握药杵的手更粗糙,却更温热。
“顾二哥可还记得,八岁那年,我在绣庄摔了跤,是你背我回家?”
她仰头望着他,眼中泛起水光,“如今我在这深宅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顾二慌忙要抽手,却被她握得更紧:“娘子莫要折煞小人......”祝卿好看他慌乱,忽生悲戚:“我知你心疼我,可曾想过,长房若无子嗣,将来连祠堂的香都插不得?”
说着解开衣襟,“顾二哥,求你帮我个忙......”十月小阳春,祝卿好发现月信迟了,对着铜镜抚肚冷笑:“姜榈,你既要兼祧两房,我便让这长房的血脉,换了姓氏。
祝卿好临盆,稳婆是她早年在绣庄帮过的张妈妈,早已收了银钱,对着姜榈谎称道:“恭喜公子,长房娘子诞下麟儿,虽不足月,却生得玉雪可爱。”
姜榈望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婴儿:“既是长房的骨血,便取名‘笙儿’吧,取‘笙歌绕梁’之意。”
祝卿好望着姜笙粉嫩的小脸,忽觉喉间发苦,这孩子的眼睛,竟与顾二生得一般无二,幸而姜榈极少近身,尚未察觉。
此后,祝卿好以照顾姜笙为由,极少与姜榈见面。
祝卿好抱着姜笙随姜榈入祠堂,见长房牌位前终于添了“曾孙姜笙”的名讳,而二房祧儿的名字,早已刻在叔父牌位之下。
祭礼毕,姜榈抱着姜笙逗弄:“笙儿日后要好好读书,莫像你娘......”话未说完,已被祝卿好打断:“官人忘了,笙儿是长房的嫡子,该学的是管家理事,将来好替官人分担药铺生意。
正是:赤棠木簪换玉蝉,半是无奈半是癫。
纵得麟儿承长房,难暖深宅十年寒。
十年恩怨成霜刃,赤棠凝碧血。
祭典正喧哗,玉盏催魂,暗把衷肠绝。
顾郎犹记青梅约,共赴长安月。
旧宅锁空庭,变卖金银,不与他人说。
却说祝卿好自姜笙记入长房族谱,表面与卿袅虚与委蛇,暗中却在每日的吃食里了慢性毒药。
这
毒药名唤“断肠散”,乃用赤棠根须混着朱砂、砒霜熬制,初服只觉倦怠,积月累便会心血逆行。
祝卿好抱着姜笙站在赤棠祠前,见姜榈正与卿袅教祧儿认牌位,烛影中三人相依,恍若天伦。
“姐姐怎的站在此处?”
卿袅的声音惊破夜色,她抱着祧儿:“今日祭典,可莫要误了时辰。”
卿袅突然腹痛如绞,祧儿在她怀中啼哭不止,姜榈刚要扶她,自己也觉心口剧痛,指缝间渗出血沫。
“卿卿,你.....“官人可还记得,赤棠花虽美,根须却有毒?”
“当年你说兼祧是为两全,如今我便让你与二房娘子,在黄泉路上两全。”
说着取出玉蝉,放在姜榈掌心,“这玉蝉,原该葬在青梅巷的,可惜......”卿袅挣扎着去抓她的裙角:“你、你竟连祧儿也不放过......”祝卿好望着祧儿逐渐青紫的小脸,忽然冷笑:“他既生在兼祧之家,便该与这宗祧一同覆灭。”
说罢转身见顾二已抱着姜笙等在祠堂门口,当夜,青棠镇突发大火,姜家药铺与绣庄皆成废墟。
顾二背着祝卿好,踏过满地狼藉:“娘子,马车已在镇外等候,长安城里,咱们开家新绣庄......”祝卿好望着渐远的青棠镇,想起幼时折青梅的小巷,想起赤棠祠前的海誓山盟,顾二驾着马车,载着祝卿好与姜笙向京城而去。
“顾郎,待至长安,咱们便隐姓埋名,可好?”
长安城里,新开业的“故生绣庄”门前,顾二抱着姜笙,她忽然轻笑,笑声混着驼铃声,散在朱雀大街的繁华里。
自此,青棠镇的姜家双生案成了悬案,唯有深宅里没被烧毁的赤棠树,年复一年开着红艳的花。
正是:赤棠燃尽十年恨,兼祧终成镜里花。
若问薄情谁更甚,从来宗法最摧芽。
《青棠兼祧异闻录》江州青棠镇,有祝氏女卿好,与姜生榈自幼比邻,两小无猜,互赠玉蝉为盟,约为伉俪。
未及及笄,姜生因叔父早逝,按律兼祧两房,被迫纳卿袅为二房妻。
卿好虽居长房,然姜生渐移爱卿袅,待之如珍宝,视卿好若敝屣。
卿袅有孕,姜生喜不自胜,独卿好形单影只,旧疾频发。
卿好不堪冷落,暗与马夫顾二私通,借种得子,名唤姜笙,伪作长房血
。
祝卿好忙躲到屏风后,只见吴氏领着个少女进来,生得珠圆玉润,“这是卿家幺女,名唤卿袅,年方及笄,最是贤淑。”
吴氏拉着姜榈的手,往卿袅面前推,“快见见你二房的媳妇。”
祝卿好从屏风缝隙望去,见姜榈僵立如木偶,任吴氏摆弄心中一阵刺痛。
相看毕,吴氏拉着卿袅离去,姜榈才踉跄着走到屏风前:“祝娘子,你都看见了......”祝卿好强作镇定:“无妨,我既为长房媳妇,自会待她如姐妹。”
此后月余,姜家忙忙碌碌筹备两场婚礼,长房娶祝卿好,二房娶卿袅,同日行礼,各拜各的堂。
大婚前夜姜榈偷偷溜进绣楼,“卿好,明日礼成后,我便与你去城郊的赤棠林,像小时候那样编花戴。”
他伸手想替她理鬓发,却被她避开。
姜榈怔住,他原以为只要给祝卿好长房的名分,便是两全其美,却忘了女人的心思,哪里是宗法礼制能丈量的。
卿好,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她忽然泪如雨下:“我信你,却信不过这兼祧的命啊!”
次日寅时,鞭炮声震天响,两顶花轿同时停在姜家门前。
<礼成后,祝卿好被送入长房新房,刚揭下盖头,便见姜榈推门进来,“卿好,我......”他话未说完,祝卿好说:“先去看看二房娘子吧,她初来乍到,该当体贴。”
姜榈望着她平静的面容,却见她绞着帕子,心中大痛,却又不得不转身,往二房院落去。
祝卿好独坐在喜床上,想起幼时在青梅巷,姜榈替她编棠花冠,说“卿好戴了这花,便是最美的新娘子”,不想今日真成了新娘子,却要与他人共分良人。
忽听得二房院落传来喧哗,似是卿袅身子不适。
祝卿好忙披了衣裳去看,见姜榈正在煎药,袖口沾着药渍,神情焦虑。
“可是受了风寒?”
她问,卿袅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长房姐姐莫怪,妹妹从小体弱......”祝卿好转身便走,夜风吹得婚服单薄,她却不觉得冷。
这一夜,祝卿好坐在长房的雕花拔步床上,看着窗外的赤棠花被夜风吹落,一片两片,落满了青梅巷。
正是:青梅未老情先老,赤棠花开泪亦开。
雨打棠花春去早,半幅红绡,难系双飞燕
脉。
表面与卿袅虚以委蛇,暗中积蓄恨意。
及姜生对卿好嫌隙日深,卿好终起杀心,于冬至祭典中,以赤棠根须秘制毒药,掺入膳食,毒毙姜生、卿袅。
纵火焚宅后,卿好携姜笙与顾二遁走,变卖姜家产业,隐于长安,开绣庄为业。
顾二本为姜家旧仆,素慕卿好,至此终成眷属。
青棠镇姜氏灭门案,官府查无实据,遂成悬案。
异史氏曰:兼祧之制,宗法之苛也。
昔者青梅竹马,终成镜花水月;枕边之人,反作心头之刺。
卿好由爱生恨,手刃爱郎,虽曰薄情,实乃宗法所逼也。
顾二出身微末,终得美人,赤棠花开复落,青棠镇事已矣,唯余断玉残蝉,埋于荒祠之下,诉尽人间薄幸。
的光景还要温柔几分。
“长房娘子,该喝药了。”
丫鬟小桃端着药碗进来,碗底沉着几片赤棠叶,姜榈从前为她特制的疏肝茶,如今却换了人来送。
祝卿好想起自卿袅有孕后,姜榈再未进过长房,连她旧疾发作时,也是让小厮送些寻常药材来。
卿袅临盆,姜家上下忙得脚不沾地。
“生了!
是个哥儿!”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姜榈喜极而泣。
吴婶母从里面出来,摸着孩子的脸笑:“二房有后了,多亏了卿袅这孩子......”话里话外,竟似忘了长房还有个正妻。
三日后,姜榈抱着孩子来见祝卿好,姜榈给孩子起名:“既是二房的哥儿,便叫‘祧儿’吧,应了兼祧的命。”
姜榈的祭文放在供桌上,墨迹未干:“侄榈不孝,幸得二房卿袅诞下麟儿,延续叔父香火......原来在你心里,我这长房媳妇,不过是个摆设。”
姜榈见她神情有异,忙道:“卿卿怎的在此?
天冷,快回房去。”
祝卿好望着他怀中的孩子,伸手去摸祧儿的小脸。
姜榈惊惶后退:“你做什么?”
那声喝问,如寒冬的冰水,兜头浇下。
这一夜,祝卿好坐在长房的拔步床上,取出压在箱底的婚书,见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长房祝氏,二房卿氏,各承宗祧”。
窗外二房院落传来婴儿的啼哭,姜榈的脚步声匆匆而过。
烛泪凝冰,炉香断雾,金缕鞋沾庭前露。
分明同饮赤棠羹,为何滋味分甘苦?
假凤虚凰,真珠假付,菱花镜里朱颜误。
忽闻喜信报檀郎,却教冷语催肠腐。
且说祝卿好自见姜榈为卿袅之子取名“祧儿”,又亲书祭文告慰二房先祖,已知在他心中,二房血脉重于泰山,长房情分轻如鸿祝卿好开始称病,每日让小桃去二房报信,说“长房娘子恶心干呕,怕是有了身孕”。
姜榈初闻时手一抖,正在研磨的川贝散了半砚:“当真?”
小微在旁抿嘴笑:“长房娘子房里的酸梅汤,每日要换三回呢。”
这榈带着医正来长房。
祝卿好倚在床头,脸上敷着赤棠露浸过的绢帕:“官人可是来看我?”
医正搭脉时,她暗中掐紧掌心,指甲刺入旧伤,疼得额间见汗。
“恭喜公子,长房娘子确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医正的话让姜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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