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蛛网的絮状物扑面而来,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跟在神父身后。
他的鸟嘴面具在昏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黑袍扫过墙面上剥落的墙皮,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灰痕。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铁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呻吟,神父枯瘦的手指拂过满是灰尘的黄铜锁,推开的刹那,一股混杂着樟脑丸与旧皮革的气息汹涌而出——堆满褪色圣像、缺角烛台和泛黄祷文的杂货间里,残破的木架在阴影中扭曲的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神父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耳边响起:“尊贵的客人,小教堂只有这个房间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对于一个刚从尸堆里面爬出来的人,我又怎么会嫌弃这种环境呢?
我急忙摇头的说道:“多谢神父的招待,我完全不介意!”
神父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我转身躺在破旧的木床上,正准备好好休息休息,这时视线刚好看到对面架子上残破的圣象,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像。
斑驳的月光透过气窗斜斜切进杂货间,在蒙尘的木柜上投下诡谲光影。
那尊灰扑扑的人像立在柜角,石膏剥落的五官似笑非笑,凹陷的眼窝仿佛正幽幽盯着我。
喉头发紧的不适感愈演愈烈,太阳穴突突跳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仍无法驱散浑身的焦躁。
突然,人像嘴角的裂痕在我眼中无限放大,像在无声嘲笑,理智瞬间被怒火烧尽。
我暴喝一声扑上前,冰凉的石膏在掌下碎裂,飞溅的碎片划过脸颊,混着温热的血珠坠落,而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竟在这轰然巨响中化作了诡异的快意。
打碎了人像,我的心里果然畅快了许多,我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4.传承霉味刺鼻的棉被裹着我僵硬的身躯,木板床的缝隙硌得脊背生疼。
半梦半醒间,忽有阵阴寒爬上后颈,像是谁冰凉的指尖在游走。
我猛地睁眼,窗外浓稠的夜色里,一个朦胧的轮廓贴在玻璃上——泛白的衣角无风自动,披散的长发遮住脸庞,隐约可见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月光穿过它透明的身躯,在墙面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喉间涌上的尖叫被恐惧生生卡住,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