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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

琉璃清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七小姐,老夫人罚您禁足,没有她下令,不得出您住的安平阁一步,您可有异议?”落尘走上来,板着脸说。“自然没有异议,落尘姑姑,麻烦您和祖母说一声。”施宁薇亲热笑着,上前挽住了落尘的手。“就说,我不愿去赏花宴,其实是想听家里安排好的婚约,嫁去赵家,就是不知那位赵家公子人品如何,才想偷偷溜去看看的,可惜路上被别的事耽搁了。”她并未想好理由,但随意编造便能分外流畅,毕竟这等糊弄人的经验,上辈子可是积攒太多了。落尘一愣:“七小姐,您是认真的?之前您可是和老夫人说过很多次,您不想嫁去赵家的!”当年,施宁薇就是一身反骨。她不想按家里安排嫁到赵家,连赵轩旸的人都没见过就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只因为她不想听人安排,想自己去寻个夫婿。可现在,她已经不是...

主角:施宁薇顾玮帛   更新:2025-05-08 0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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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宁薇顾玮帛的其他类型小说《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由网络作家“琉璃清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小姐,老夫人罚您禁足,没有她下令,不得出您住的安平阁一步,您可有异议?”落尘走上来,板着脸说。“自然没有异议,落尘姑姑,麻烦您和祖母说一声。”施宁薇亲热笑着,上前挽住了落尘的手。“就说,我不愿去赏花宴,其实是想听家里安排好的婚约,嫁去赵家,就是不知那位赵家公子人品如何,才想偷偷溜去看看的,可惜路上被别的事耽搁了。”她并未想好理由,但随意编造便能分外流畅,毕竟这等糊弄人的经验,上辈子可是积攒太多了。落尘一愣:“七小姐,您是认真的?之前您可是和老夫人说过很多次,您不想嫁去赵家的!”当年,施宁薇就是一身反骨。她不想按家里安排嫁到赵家,连赵轩旸的人都没见过就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只因为她不想听人安排,想自己去寻个夫婿。可现在,她已经不是...

《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精彩片段

“七小姐,老夫人罚您禁足,没有她下令,不得出您住的安平阁一步,您可有异议?”落尘走上来,板着脸说。
“自然没有异议,落尘姑姑,麻烦您和祖母说一声。”
施宁薇亲热笑着,上前挽住了落尘的手。
“就说,我不愿去赏花宴,其实是想听家里安排好的婚约,嫁去赵家,就是不知那位赵家公子人品如何,才想偷偷溜去看看的,可惜路上被别的事耽搁了。”
她并未想好理由,但随意编造便能分外流畅,毕竟这等糊弄人的经验,上辈子可是积攒太多了。
落尘一愣:“七小姐,您是认真的?之前您可是和老夫人说过很多次,您不想嫁去赵家的!”
当年,施宁薇就是一身反骨。
她不想按家里安排嫁到赵家,连赵轩旸的人都没见过就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只因为她不想听人安排,想自己去寻个夫婿。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我突然就想通了。”施宁薇笑着说,“麻烦你啦姑姑,我先回去禁足了!”
说完便提起裙摆,快步走了。
回了房,施宁薇立刻就从箱子里翻出个快绣完的手帕。
“七小姐,您这是......”
月娘一直在门口等着施宁薇,见她被禁足顿时担忧得不行,现在又看她翻箱倒柜的,脸上担忧之色更甚。
“我要改个花样。”
她拿起针线,坐到灯下,细嫩如葱根的十指翻飞。
小时候这会儿,她的针线活做得并不好。
后来嫁到侯府,顾祎帛身上所有的香囊,袖口的纹样,平常用的帕子,都是她按侯夫人的命令亲手给他绣的,也算是练了出来。
但重生以后施宁薇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再不会给任何男子绣任何东西了。
原本这帕子是给赏花宴上相中的男子准备的,可因着绣工不好,上面几朵花看着有些四不像。
施宁薇想了想,做了些改动,几下,便将那几朵花改成了叶脉优雅的百合。
而后又将四个字‘长寿万福’绣到了花朵的叶片中,笔画和叶片边缘刚好重合,看着更为精致。
“七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的!”月娘看得瞪圆了眼睛,自家小姐的绣工可没这么好!
“做梦学的。”施宁薇知道月娘嘴严不会乱说,便随口敷衍,而后找了张宣纸,在上面写‘我错了’,又用纸将帕子包了起来。
“把这个给祖母送去,快着点,待会她该就寝了。”
原来这东西是给老夫人道歉用的,月娘忙点头,双手捧了,快步离去。
施宁薇松了口气,正要去喝一盏茶,便听得院外响起脚步声。
而后,施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妹妹可是在哭?听说你为了不去那赏花宴故意装病,祖母都被你气坏了,可真是太大胆了!”
一边说,施柔一边掀开门帘进来,本以为施宁薇该眼圈红红地靠在榻上,却不想她竟一脸淡然,坐在桌旁,喝着茶水。
见施柔进来,她还微微一笑。

“当然是酒醉楼!我请客!”施宁薇很不习惯地将胳膊搭在了穆云英肩上。
这随性的动作,她已十年未做了。
“看看你这样子。”两人一边往酒醉楼走,穆云英一边拿施宁薇打趣,“要是施老夫人看见你没正形的模样,怕是要疯了。”
“可我就是这样的啊。”施宁薇低叹口气,“我便是我,我不想套上别人的壳子,去伪装成另一个人。”
她嗓音低下来,穆云英也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连声问她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未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锦袍男子听到施老夫人几字便回头,刚好看到施宁薇兜帽下的脸,当即愣在了原地。
“如此漂亮的姑娘,竟是施家的吗......”
......
“这位是太傅家的陈二小姐。”
“那位是宰相府的四小姐。”
进了柳荫园,侯夫人便一一向顾祎帛介绍起来:“可有你相中的姑娘?”
“现在还没。”顾祎帛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眼神一个个从姑娘们脸上扫过,不像在打量,而是在找人。
为何施宁薇还没来?
“侯夫人。”就在此时,一道稳重老声响起。
顾祎帛一凛,忙转身!
这是施府的老夫人!施宁薇的祖母!
“施老夫人。”侯夫人笑着打了个招呼,看向施老夫人身侧的施柔,“这位小姐此前从未见过,竟如此水灵!”
“这是我家四丫头,施柔,还不快见过世子?”
施柔便上前行礼。
众人都穿了厚氅,她却为了展现曼妙腰肢,只穿了丝绸的襦裙,一举一动尽显魅意,行礼后又抬眼,柔柔地望向顾祎帛。
他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可惜,顾祎帛连看都没看她。
“我记得施家七姑娘美若天仙,今日怎的没来?”侯夫人的眼神也从施柔身上一扫而过,随即问道。
“七丫头生病了。”施老夫人才敷衍一句,便听顾祎帛追问:
“生了什么病?”
施老夫人一愣,若是有礼节之人定然不会再追问了,但对方是侯府世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道:“染了风寒,有些发热。”
“原来如此,失敬了。”顾祎帛强压着心底失落,朝老夫人行了一礼。
前世不是这样的。
施宁薇在赏花宴上光彩夺目,又接连对上虢国夫人的对子,拔得头筹,他一眼就被她所吸引。
可此生她为何来都没来?
“娘,我出去透透气。”心不在焉地思索着,顾祎帛随口说完,便朝外走去。
看着他这副丢了魂儿似的模样,侯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难不成,顾祎帛其实早有心上人?
大步出了柳荫池,顾祎帛才在回廊下转过弯,便被一个女子撞进怀里。
他忙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表哥。”撞上来的,正是江容卿。
她也没披厚氅,一身浅粉外裳,脸上却带着忧虑之色。
“表妹,还好吧?”即便不是顾祎帛的错,他也道了歉,“是我没看到你。”
“别这么说,都怪我。”江容卿柔柔弱弱的,随即又小心地问他,“表哥,你在这宴会上遇见什么心仪的女子了吗?其实我......”

还有,抄女诫,以及熟悉的小院......
抬手将窗推开,院子里一棵棵桃花树都是爹当年亲手为她栽下的。
心底愈发激动,她提着襦裙从榻上下来,快步来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姑娘干净漂亮,一双杏眼里满是单纯,头上只插了两只简单珠钗,小髻半散,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
她回到了尚未出阁的时候!
是尚书府年纪最小,也最为受宠的七小姐!
她还没被指给顾祎帛,做他的世子妃!
强烈的喜悦从心底升起,施宁薇想要跳起来大叫大嚷,那才是她年少时的性子,可十年的压抑,沉重躯壳早已让她喘不过气,根本不习惯再那样欢脱。
只眼圈微红。
“七小姐?”月娘敏锐地看出她不对劲,走过来试探地摸她额头,“您怎么了?”
“没事。”
吸了口气,施宁薇重新平静下来。
她上辈子最擅长的便是掩藏自己的情绪。
在无数次忍下委屈的时候,她也在想,若是知道嫁去侯府之后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她决计不会在姐妹间出头,当那个最为贤良淑德的世家闺秀,让侯夫人相中。
思及此,她当即做出决定,转身将矮桌上的书页随手一拢:“不抄了,月娘,伺候我就寝,我要睡个午觉。”
此时正值晌午,施宁薇这样说月娘也拦不住,只得帮她将床铺好,悄悄地唉声叹气。
待会,定要被老夫人骂了。
躺在熟悉的榻上,抱着小时候最喜欢的,娘亲亲手给她绣的兔子玩偶,本以为自己会欢欣地睡不着,但很快施宁薇就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朦胧。
却在下一刻,被一道温柔的嗓音惊醒:“妹妹怎么睡了呀?我特地给你熬了安神汤,怕你抄女诫累着了。”
这声音,正是二房的四小姐施柔。
上辈子两人就不睦,此时施宁薇更是不想理会她,却不想,她竟坐到榻上来,仔细打量她:“七妹妹这脸色不太好看,要不,叫府医过来瞧瞧吧。”
被她烦得再装不下去,施宁薇只得睁开眼。
“四姐,你怎么过来了。”
心底那些不悦被她轻易压下,施宁薇气质端庄,施施然从榻上坐起,朝施柔笑笑,笑意里一点看不出嘲讽。
“我还未邀请你呢,竟自个儿就闯进来了,也不知咱们何时这么亲热了。”
施柔被她说得面露尴尬,停顿了一瞬才挤出笑意:“我这不是关心你么?给你送安神汤来的。”
施宁薇笑了笑:“多谢四姐,但我已经睡下了,倒也没必要再服安神汤,你用了吧。”
施柔一愣:“这哪行?我特地给你熬的。”
她从食盒里拿出盖着盖子的茶盏,打开后,碗里温热的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奇怪的草药气息,让施宁薇阵阵作呕。
这种东西,她上辈子见得多了。
侯府后宅人多,顾祎帛纳了一房又一房小妾,互相算计陷害,手段层出不穷。
所以,施宁薇一下子便闻出这汤里肯定加了东西!

她却并未说透,而是先行换上了衣裳,正正好好,合身得紧。
月娘越发没了底:“姑娘,你看这衣裳这般合适,分明就是他们盯了许久,不然总会有些不合尺寸的。”
施宁薇倒是有些愣神。
闻人彦多爱艳色的衣裳,可这一身端庄之余,略显老成,分明就是顾玮帛的眼光。
她只为顾玮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可却记得自己的尺寸,甚至一张口便是施姑娘......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也一样重生了!
施宁薇咬了唇,想找机会去试探一番,耳边便又传来了月娘喋喋不休的声音。
她连忙打断,开口:“你这些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小心祸从口出——方才那人身上带的玉佩可是皇家的东西,又能带这么多侍卫,只怕是太子。”
“太子!?”月娘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想想自己方才的那些话,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施宁薇见她有了分寸,正准备出去,却恰好有人来敲门——
“姑娘可换好衣服了没有?我家爷想请姑娘过去说话。”
“姑娘,那人可是太子,要是他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您只怕又要挨罚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月娘正劝阻,施宁薇却点头答应了下来:“请公子稍等,我们这就去。”
说罢,她重新戴好了面纱,道:“不必他开口,府里也会知道的,咱们只管等着看好戏就是。”
诚如她所言,施柔从小厮口中得知‘万事俱备’的话,得意爬满整张脸,眼底的狡黠衬得她面目狰狞。
一阵怪风没头没脑得吹了进来,搅动着帘下黄丹色的穗子。
银珠见她这般高兴,兴奋附和:“事儿成了,四姑娘也就能如愿了,等咱们捉奸在床,任老夫人再疼七姑娘,也不可能继续纵容她了,咱们可快些去酒仙楼吧。”
“急什么。”施柔灭了小炉里的香,袅袅烟气荡然无存,她方站起身来,“不叫老夫人亲眼看到七妹妹做下的混账事儿,她总是不会信得,到时候七妹妹三言两语,总会把事情这样浑过去,可要是叫祖母亲自捉奸,任是她如何辩解都不能了。”
她唇角噙着狡黠的笑,换了得体的衣裳,匆匆到老夫人的青竹阁去。
施柔故意要将事情闹大,一路小跑,一路哭喊,好似一副怕极了的模样:“祖母,祖母,可是出大事儿了,您快想个法子吧——”
施老夫人才用了安神汤,倏地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眼里都添了不快。
廊下守着的仆妇见施柔这般喊叫,唯恐连累了自己,急忙上来阻拦:“四姑娘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儿,非得这么吵闹,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要是惊扰了,外头的人可是要说四姑娘不孝了。”
施柔暗戳戳瞪了这仆妇一眼,偷偷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红了眼圈,不顾地上寒凉,登时跪了下去,嘴里还不忘哭着:“祖母歇了,孙女本不该来叨扰,可听闻七妹妹擅自出府,往酒仙楼会外男去了,孙女听外头的闲言碎语,怕是七妹妹犯了傻事......”

“七小姐......”月娘一边帮施宁薇更衣,一边试探着问,“你究竟为何不愿去赏花宴啊?之前你总说,要自己谋求一门亲事,不想听家里的安排,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改主意了。”施宁薇无法解释,随口道,“我现在想听家里安排嫁去赵家!”
不再去想上辈子的事,施宁薇换好衣裳后,便从侧门出了府,直奔西城云街。
几年前她常喜欢溜出府去集市上玩,爹娘总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危险,她便在出门时穿了男人的衣裳,打扮成个男人的模样。
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穆云英。
她在云街开一家脂粉铺子,后来施宁薇和她熟了才知道,她出身商贾之家,这样的铺子足有十几处。
不过上辈子,成了侯府主母,又被侯夫人教导不能与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没办法,施宁薇只得渐渐和穆云英淡了联系。
此生遇到的唯一一个知己,也被她为了那主母的身份抛弃。
“云英!”
施宁薇到时铺子里没有旁人,她直接掀了兜帽,拎起裙摆到了柜台前。
“薇薇?”穆云英一愣,睁大眼睛,“你怎的来我这儿了?今日不是赏花宴吗?不去找如意郎君?”
“不去了。”施宁薇很是不客气地在店内一把红木椅子上坐下,打量着眼前那些胭脂水粉,“有什么鲜亮些的颜色吗?”
“喂,我还在发愁你的事呢!你自己好似很不在乎一样,再不嫁人可就晚了!难不成你也要像我一样,出来混江湖?”穆云英笑着,她一身红衣,窄袖窄腰,很是飒爽。
施宁薇眨眨眼。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抛下所有,像穆云英一样。
可她不能。
她还有姐妹要顾及着,还有爹娘,祖母,她是施家受宠的小姐,是施家出落最漂亮的姑娘,她要高嫁,要替家里争光。
“我又不是没有未婚夫,就嫁到赵家呗。”随口敷衍着,施宁薇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真心。
“嫁给赵轩旸?你心甘情愿?”穆云英一眼就看透了她,“定下这门亲事时你才六岁,还没长大,若是施家知道你这么漂亮,定然不会随随便便把你许给赵家的。”
上辈子便是如此。
施老夫人想让施宁薇高嫁,所以,便想办法退了赵家婚事,让她嫁到了侯府。
她也在赏花宴上对高大俊朗的顾祎帛一见倾心。
可惜后来,唯有悔恨。
但,施宁薇也不了解赵轩旸,上辈子和他全无交集,甚至连赵家之事也很少听说,只知道他父亲是礼部侍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嫁到侯府是个痛苦事,但嫁到赵家,难道就是好事吗?施宁薇不会那么傻,认定了赵家就是个好地方!
“算了,先不想那些,倒不如在成婚前多潇洒潇洒!咱们明日都穿了男子的骑射服,去校场骑马吧!”
“好啊,不过今日做什么?你总不会想跟我一起整理账本吧?还是咱们去酒醉楼听人讲话本?”

“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
说完,便要离开。
“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
顾祎帛微微皱眉。
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
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
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之所。
对她的关心,也只是兄妹间的关心。
但在他离世后,她竟在他棺木前胡言乱语?告诉施宁薇他曾宠爱她?还说,要给他生小世子?他可从未碰过她!
想到这里,顾祎帛眉心皱得更紧,心里也产生诸多不满。
他一直以为施宁薇知道他为何娶江容卿,但看起来,当时施宁薇也颇为不悦,难不成这些年来,她一直误会着?
“表妹说笑了。”他沉声,态度中回绝之意明显,“我已和母亲说过,不会与江家结秦晋之好,表妹还是去赏花宴寻真正的良人吧。”
郑重说完,表明了自己态度,顾祎帛转身就走,背影透着决绝。
没想到他竟这样走了,而且还说了如此无情的话,江容卿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又羞又恼,一双素手狠狠攥紧裙摆!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两人青梅竹马长大,他为何对她如此冷漠?前些天还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有什么浪蹄子勾引了他?
和穆云英一起在酒醉楼玩了个痛快,又回她的小店里选了许多自己喜欢的水粉,施宁薇回府时天色已晚,连去赏花宴的老夫人和施柔都早就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管家黑着脸在大门口等着,身旁站着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落尘,心里立刻咯噔一声。
“七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齐管家迎上前来行了一礼,语气严肃,其中透着两分无奈。
府里众人都知道施宁薇受宠,老夫人或是施宰相罚她,他们这些当差的下人也不敢借机责难,生怕日后遭报复。
好在施宁薇知道他们都是听令做事,从未迁怒过。
但齐管家这次还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老夫人发了很大的火!
“老夫人从赏花宴上一回来就立刻去了您房里,还特地叫了从宫里借来的太医,想给您瞧瞧病。”
齐管家越说,施宁薇脸上笑容越是心虚:“这,这样啊。”
她已经十年都未如此畅快地玩了,竟然把家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您也知道,老夫人发现您装病,还出了府,有多生气。”齐管家又说。

落尘正在屋里头给施老夫人捶腿,听了动静去瞧老夫人,见人醒了,连忙凑了过去,等着老夫人示下。
“你去外头问清楚,要非什么大事儿,将人给打发了,要是连你都不能裁决,把人偷偷带进来回我。”施老夫人闭了闭眼,强行将自己心头的燥郁压了下去,抚了抚膝头,微微坐直了身子。
外头的叫喊声没听。
施柔有意将事情喊到阖府皆知,便特意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三五句下来便已经沙哑了喉咙,却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正犹豫着对策,屋门传来‘吱哟’声音。
她连抬眸看去,再瞧见落尘的身影后,眸中的光瞬间消失了。
落尘瞧了她一眼,对她这吵吵嚷嚷的样子实在不喜,并不理会而是偏头去看廊下的仆妇。
仆妇凑近两步,两手抄在襟下,回禀:“四姑娘过来便大喊大嚷,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奴婢劝了也无用。”
“落尘姑姑——”施柔咬了咬唇,叫自己的眼圈儿红的更厉害,强行露出担忧的样子来,“实在是事关重大,我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能求到祖母这里来了。”
“我才叫银珠去采买胭脂,却不想看到七妹妹和外男进了酒仙楼,二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我原以为是银珠看错了,可去了七妹妹的院子果然没见人,算算时间也不短了,只怕七妹妹犯了错事。”
“我胆子小,遇到这种事情便没了章法,还请姑姑快些同祖母说吧。”
她语气都带着几分焦急,好似真的是为施宁薇担忧。
这并非是寻常的事儿,落尘不敢擅作主张,而是往旁边让了一步,叫人进门去。
施柔的声音有些大,已经叫屋里的施老夫人听到了耳朵里,慢慢蹙起了眉,等人进门便开口训斥:“你既知是错事,那便该来偷偷告诉我,叫嚷的这么大声,岂不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
施老夫人看着几个孙女儿长大,对她们的人品还是有些了解的。
施宁薇的确是有些小胡闹在身上,却也不至于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来,在看诗柔这样子只怕是另有缘故。
施柔原想着施老夫人会雷霆大怒,却没想到竟然是呵斥自己,她憋得胸口作痛,眼底都布上了一层恨意,实在想不通自己和施宁薇比到底差在哪里,却不得不按压着脾气继续开口:“孙女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没了分寸,又胆子小不敢自己去酒仙楼一探究竟,这家里上下又无一不仰仗着祖母......我才斗胆,请祖母与我一同去酒仙楼一探究竟。”
“要是没有此事便罢了,可要是七妹妹真的与人苟且,那家中的姐妹可就全都没脸见人了。”
这些花样全都是施老夫人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
她自是担心施宁薇中了歹人的圈套,叫落尘偷偷备车往酒仙楼去。
施柔却有心毁了施宁薇的名声,偏要把事情闹大。
一时间整个酒仙楼的人都围过来瞧热闹。

闻人彦的侍卫守在门口,见阵仗浩大,只是连忙进来禀报:“爷,施老夫人正往这边来。”
施宁薇听了话,却是低头嘬了一口香茗,垂着眼问:“只有我祖母一人?后头还有没有别人跟着?”
她这般沉着冷静的态度,反倒叫来禀报的侍卫都愣了神,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反应过来:“有......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侍卫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屋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里头的人还没看清推门人的样子,便有娇柔造作的声音传了进来:“七妹妹,你虽急着嫁人,却也不该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在床上......”
她的话说到这里正好看到屋里坐着的三人。
一旁还有不少仆奴伺候。
施柔并不认得闻人彦,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顾玮帛。
“七妹妹,你怎么没在床上!?”她下意识惊呼出声,“怎么是顾世子在这儿?那个男人呢?”
施宁薇看到她并不惊讶,漠然道:“四姐怎么直到我在这?什么男人?我又为何该在床上?四姐今儿是怎么了?说的话我竟一句也听不懂?”
她故意装傻,可剩下的两个却全都是人精,瞬间明白今日这场闹剧谁是罪魁祸首。
闻人彦左右看看,对施宁薇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施老夫人也是在这个时候进门来的。
她看到施宁薇完好无损的衣裳,暗地里松了口气,这才去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均叫她太过意外。
她福身:“太子殿下。”
太子!?
施柔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望着施宁薇,实在想不通本该与自己安排的人欢好的施宁薇,为什么会和太子在一起。
她一时气恼涌上心头,抬头指向施宁薇,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七妹妹,你往日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在太子和顾世子面前造次?即便是祖母往日疼爱你,你也不该这么没有分寸才是?”
“四姐在说什么?”施宁薇仍旧是和缓的语气,“我想酒仙楼的炙羊肉,便偷摸出来了,没想到正好遇到太子与顾世子,一见如故,他二人才邀我一起坐下来喝茶。”
“我可是一直都想着府上的规矩,不曾有半点儿放肆呢。”
施柔又羞又恼,没想到今日竟然在两个贵人面前丢脸,一时间没了章法,跺了跺脚,口不择言:“我身边的银珠明明看到你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纠缠不休,你连身上的衣裳都换了,分明就是败坏家里的名声!”
施宁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正准备开口辩解,却不想顾玮帛的话竟抢在了自己的前头。
“施四姑娘与七姑娘该是姐妹,怎么一张嘴便是这么难听的话,好像巴不得看到自家姐妹被男人给糟蹋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可偏头看了施宁薇一眼,声音又突然柔和下来,“我今日不小心冲撞了七姑娘,茶水弄污了她的衣裙,这才赔了新的给她。”

屋内空无一人,施宁薇先一步走入,但身后关门的声音并未响起,反倒是一声闷响,随即,便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月娘悄无声息被打晕丢到门外,紧接着,一道暗芒便朝施宁薇袭来......
“那是施家七小姐。”
另一边,才进酒仙楼,顾祎帛就一眼认出了施宁薇。
哪怕她穿着平日里从未穿过的玄色袍子,头上还戴着披风的兜帽,但,从她的身姿,走路的步态,他还是一下子就将她认出。
“谁?”身旁,太子闻人彦顺着顾祎帛的目光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你真是魔怔了。”
“过去看看。”顾祎帛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闻人彦无奈地摇着头:“我说,既然那么喜欢,不如直接去施府求亲可好?你这木头不仅会喜欢女人,甚至还会犯相思病,可真是......”
“嘘。”来到走廊转角时,顾祎帛的脚步突然顿住,而后抬手。
闻人彦瞬间闭了嘴,探头看去,就见一个一身黑袍的蒙面男子竟不知从哪里出现,扬手将施宁薇身后跟着的侍女打晕在地!之后,直接跟着施宁薇进了包间!
随着他走入,一道烟雾也跟着他飘散开来,显然,那是他对施宁薇用的药......
闻人彦睁大眼睛:“这......”
“过去!”
见状,顾祎帛瞬间变了脸色!全然不顾自己身份,大步上前,将包厢门一脚踢开!
“住手!”
气势轩昂地闯进,顾祎帛同时抽出腰间短刀,便要攻上前去。
但,料想中施宁薇被欺负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黑衣男子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然失去知觉。
脸上的蒙面也被扯开,露出一张扁平的脸。
反倒是施宁薇用白纱蒙着脸,手中簪子正狠狠刺入男子胸前穴位,见有人闯入,她惊讶地抬头望过来,和顾祎帛对视。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有光的眼神。
眼底带着些泼辣。
“住——”
闻人彦慢了一步,他被顾祎帛急得近乎失态的模样惊到,忙跟上前。
在见到将黑衣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施宁薇以后,顿时也愣住了。
传说中施家七小姐貌美娇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想到竟这么狠!
“你,你没事吧?”
短暂的怔愣后,顾祎帛伸手,将施宁薇扶了起来。
上辈子的她,竟也是这样吗?他不记得,印象里从未有过她这样的形象。
“我没事,多谢。”施宁薇礼貌地弯了一下眼睛,很快恢复平静。
她自然知道两人闯进来的目的,但完全没想到除了顾祎帛,他身后还跟着太子。
“你去清理一下吧,我会帮你处理这个人。”强行压下心底震颤,顾祎帛伸手,将施宁薇手中带血的簪子接了过来。
“......好,多谢。”
这次,施宁薇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顾祎帛竟然如此主动地帮忙。
这是为何?
此生她和他只在蝉鸣寺里见过一面,两人并无任何交集,若是路见不平,他刚才闯进来帮忙,已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极限。

“当年父亲还是四品官员,还没坐到宰相之位,当年和施家门当户对的,的确也只有那些人家。”施宁薇缓缓开口,“不过,后来父亲做了宰相,你姐姐不是也只嫁去京兆府?她还没给你介绍个好亲事呢!”
施柔所在二房的三姐确实是施家姐妹间嫁得最好的,可惜在婆家不受宠,根本没办法帮衬娘家。
被戳中肺管子,施柔气得脸黑!
“所以啊,赏花宴的机会都给你了,你还不得好好努力,高攀个好人家嫁了?虢国夫人出的对子你对上来了吗?自己什么都不会,脸也不好看,怎么能嫁到个好人家,你说是不是?”
淡淡撇下一句话,施宁薇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施柔却被这话气得额上冒了青筋!屡次三番在施宁薇面前吃瘪,她只想对方死!
若是貌美的七小姐死了,施老夫人再怎么不乐意,也得捧着她这四小姐!帮着她,嫁去最好的人家!
到时候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七小姐,您说若是我去嫁人,是不是定然能高嫁呀?”
施宁薇所住的安平阁,花香四溢的小院里,月娘坐在一旁石桌前,嗓音哀怨地问。
施宁薇躺在摇椅上,打着扇,吃着冰果:“怎么这样问?你想嫁人了?”
“什么呀。”月娘抱怨,“我都替小姐抄了十来遍女诫,现下都可倒背如流了!哪家的侍女有我这样厉害的?”
施宁薇被她逗笑:“行啊,我想办法把你嫁去个好人家,怎么说你也得当个高门主母,才对得起抄了这么多遍女诫呀!”
“我才不要呢,我要一辈子守着小姐。”
上辈子施宁薇脾气好,又爱玩,所以没人时,月娘也不太拘谨,敢和她开玩笑。
正说着,又一个侍女拿着个托盘从院外过来。
“七小姐,这是赵府送来的信。”
昨日才见过,赵轩旸竟立刻就送了信过来?
施宁薇懒洋洋坐起来,将信打开。
信洋洋洒洒写了很长,大多都是礼貌夸赞和客气,重点只有一行字,约她今晚在酒仙楼见面。
施宁薇眯了眯眼,又躺了回去。
上辈子当了十年侯夫人,也替顾祎帛见了十年的客,她早就很会看人。
以赵轩旸那腼腆的性子,决计不会做出此等约她单独去酒楼的事。
加上,这信纸上还带着淡淡的,熟悉的香气......
施宁薇仔细嗅了嗅,顿时了然。
这信压根不是赵轩旸送来的。
而是施柔!
施柔终于等不及,打算对她下手了!
“七小姐,赵家公子说什么了呀?”旁边月娘好奇地问。
“约我晚上出去。”施宁薇随意道,“帮我更衣吧,换那身玄色素锦长裙,再穿一件薄纱披风。”
如此明显的鸿门宴,她当然要好好准备才行!
当晚,施宁薇乘了马车,带了月娘,前去酒仙楼。
酒仙楼和酒醉楼离得并不远,但前者要贵得多,也是高门乃至皇家子弟常来的去处。
“赵公子有约。”
和小厮说明后,施宁薇便被引着,踏着木梯,到了二楼的流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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