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东晋小说 > 其他类型 > 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

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

那个陈陈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君霆和夏白露同许秀清一前一后地走,见两人要进隔壁的院子,许秀清一脸的惊讶。“陆营长,你们两口子以后住这个院子啊?”“两口子”这三个字很好地取悦陆君霆,心情很好的他笑着回道:“对,我们以后住这。”“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许秀清感激地看向夏白露,“陆营长媳妇儿,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啊。”夏白露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大姐,孩子身上还脏着,你快带孩子回屋换身干净衣服。”“是是是,那你们先忙。”等许秀清进了自家院子,夏白露再次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你瞎说什么?”陆君霆也不反驳抬脚进了院子。夏白露刚进院子就听到屋内传出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被陆君霆派来打扫卫生的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还没等她询问是怎么回事,七八个军人从房...

主角:夏白露陆君霆   更新:2025-05-08 00:2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白露陆君霆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由网络作家“那个陈陈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君霆和夏白露同许秀清一前一后地走,见两人要进隔壁的院子,许秀清一脸的惊讶。“陆营长,你们两口子以后住这个院子啊?”“两口子”这三个字很好地取悦陆君霆,心情很好的他笑着回道:“对,我们以后住这。”“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许秀清感激地看向夏白露,“陆营长媳妇儿,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啊。”夏白露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大姐,孩子身上还脏着,你快带孩子回屋换身干净衣服。”“是是是,那你们先忙。”等许秀清进了自家院子,夏白露再次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你瞎说什么?”陆君霆也不反驳抬脚进了院子。夏白露刚进院子就听到屋内传出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被陆君霆派来打扫卫生的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还没等她询问是怎么回事,七八个军人从房...

《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精彩片段

陆君霆和夏白露同许秀清一前一后地走,见两人要进隔壁的院子,许秀清一脸的惊讶。
“陆营长,你们两口子以后住这个院子啊?”
“两口子”这三个字很好地取悦陆君霆,心情很好的他笑着回道:“对,我们以后住这。”
“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许秀清感激地看向夏白露,“陆营长媳妇儿,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啊。”
夏白露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大姐,孩子身上还脏着,你快带孩子回屋换身干净衣服。”
“是是是,那你们先忙。”
等许秀清进了自家院子,夏白露再次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你瞎说什么?”
陆君霆也不反驳抬脚进了院子。
夏白露刚进院子就听到屋内传出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被陆君霆派来打扫卫生的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还没等她询问是怎么回事,七八个军人从房内出来。
“陆营长好,嫂子好。”声音整齐洪亮。
为首的正是那个孙大刚。
“嫂子,房子我们都已经打扫干净,你和我们营长铺上铺盖卷就能睡觉。”说完孙大刚还咧着嘴嘿嘿笑。
夏白露嘴角剧烈抽动两下,她想骂人打人不知道合不合适。
陆君霆轻咳一声,“收拾完就归队吧!”
“嫂子再见!”
人家忙活半天还笑着给你打招呼,夏白露做不出不理人的没礼貌行为,只能笑呵呵地同人道谢。
七八个人同夏白露打过招呼后风一样离开。
院内只剩两人,见夏白露要变脸,陆君霆忙转移话题,“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屋内还差什么,等早饭后我带你去买,食堂......”
“我不去食堂,你去打饭回来。”
现在正是饭点,都不用想就知道食堂里都是人,夏白露都能想象到她一出现在食堂又会引来怎样的画面。
来家属院的路上她已经感受得够够的了,这个食堂她不去,谁爱去谁去。
“行,你在家等着,我去食堂打饭。”陆君霆转身往外走,就是那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去不去食堂也无所谓。
只剩自己一个人,夏白露这才打量起院子来。
三面院墙都是一人高的篱笆墙,院子中间是一条宽约1米直通堂屋用青砖和碎石铺成的小路。
院内有一个压水井,下面是用红砖砌成的正方形水池,多余的空地被开垦成一块块大小均匀的菜地。
院子里还有一棵苹果树一棵香椿树,三月份的气温还不稳定,树还没发芽。
房子是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堂屋两边是卧室,西面卧室隔成两个小房间,放的是上下铺,连接的耳房里面也有一张单人床。
东面卧室连着的耳房是厨房,并有一道门通往后院,靠墙搭着柴棚,里面还有一些没用完的木柴,后院能利用的地方也被规整成菜地。
一圈转下来,夏白露认为这院子在现在这个条件下还是很不错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后院那个厕所。
不过她住的时间不会太长,忍忍也能凑合,她一个暂时借住的没理由挑剔那么多。
现在她就盼着部队办事的效率能高一些。
陆君霆离开小院后先去找吕领导,看着递到跟前的离婚申请,吕领导用训斥新兵蛋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大骂陆君霆。
“你个臭小子昨晚说的话是放屁吗?啊?”吕领导的眼瞪得跟要参加瞪眼比赛一样,“昨晚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不离婚吗?这又是什么?”
“领导,领导,您先别发火,我这也是权宜之计。”陆君霆忙解释,生怕晚一步再将人气个好歹。
“她太坚持,这离婚申请不交不行,要是她以后知道我压根没交,肯定认为我骗她。
领导,现在离婚申请我确实是交了,这不是上面不同意没批下来吗?领导,您说是不是?”
“你个臭小子这是连我也算计上了?”吕领导拿起桌子上的书扔向陆君霆,同时火气也散了不少,“行了,老子知道怎么做,你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就行。”
吕领导拿过印章在上面咔一盖,写上不予通过四个字,将离婚申请还给陆君霆。
“老子可是都帮你小子做了违心事,你要是再搞不定可别说是老子的兵。你这两天有假好好跟人家姑娘培养感情,滚吧!”
陆君霆将书放回原位,说了一句谢谢领导这才离开。
出门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赶紧朝着食堂跑,他媳妇儿还没吃早饭呢!
等夏白露再次转到前院时,西边院子里出现两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熟人”,夏白露在心里暗叹一声冤家路窄。
是火车上遇到的那老太太母女。
“你怎么会在这?以后你住这院子了?”牛老太见夏白露出现在隔壁院子除了吃惊还有不喜欢。
她盼着隔壁搬进来一户老实的,现在看到卸她胳膊的夏白露,牛老太顿时感觉自己少了一个可以占便宜的地方。
牛兰花扒着篱笆墙抻着脖子往里面看,“真是晦气,怎么这么倒霉和你做邻居。
你男人的职位是什么级别?副营长还是营长?能娶你这么丑的女人,你男人不是长相不行就是眼光差,职位肯定也不高。”
牛兰花从小被牛老太骄纵着长大,又因为有一个当副营长的哥哥,在家里和村里向来霸道,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不,一见到夏白露,想到她在火车上刁难她们母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将她哥说的那些少说话、说话前要过脑子的嘱咐抛之脑后。
院子外有几个在闲聊天的军属,她们本来是想看看陆君霆的媳妇儿长什么样。
哪知道现竟然又遇到一出新鲜的大戏。
陆营长媳妇儿和牛副营长的老娘妹妹,三个第一次出现在家属院的人貌似不对付啊。
几个兴趣相投的嫂子顿时嗅到大瓜的气味,
一个两个的眼里闪着比灯泡还亮的光,赌一把瓜子她们之前一定有什么过节!
夏白露本不想搭理她们转身进屋的,奈何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
她要是不怼回去,肯定会憋得自己全身难受,吃不下睡不着。
更不用说外面还有看热闹的人,她怎么可能给外人留下好欺负的印象。
夏白露眉头微挑,上前几步眼神清冷地扫向牛老太母女,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

“你不能因为我跟你有过节就污蔑我撞你,那两个男人拿着刀胡乱挥着,我跑都来不及哪能撞你。”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张口闭口就污蔑我娘撞你,没想到你不仅长得黑心更黑!
不就是坐了一下你的座位,又不是没还给你,这么点小事至于让你怀恨在心吗?”
牛兰花嫌弃地上下扫视夏白露,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屑,“就你那瘦麻杆的样一看就不得婆家喜欢,谁知道你是怎么嫁给人家军人同志的。
娘,我们离这种人远一点,省得再被人讹上。”牛兰花拉着老太太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夏白露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下想要打人的冲动。
“是不是你撞的你心里有数,老太太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要善良,老人无德会影响儿孙福报的。
你儿子是军人吧,以后再不约束自己的言行,怕是你儿子的前途以后也会被你影响。”
老太太被这话气得呦,全身的火气直冲头顶。
最让老太太值得炫耀的就是她在部队当副营长的儿子,全村乃至十里八乡谁不高看她一眼。
换做别人早大嘴巴招呼上,可有了前车之鉴偏偏她万万不敢对夏白露动手的。
“你......你冤枉人,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撞的?”老太太强行挽尊,这事打死都不能承认。
夏白露没证据,但当时感觉后腰被人推了一把。
这火车上和自己有仇的也就是这个老太婆了。
此时,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看到了。”
陆君霆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老太太,这位女同志没有冤枉你,的确是你撞的人家。”
当时陆君霆的注意力是放在那两个挟持人质的歹徒身上,作为军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余光还是瞄到老太太的动作。
“老太太,你的力气可不小,不免让人怀疑你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若是这位女同志被误伤,你可是有故意伤人的意图,一经查实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夏白露有些惊讶,想不到陆君霆会主动站出来作证,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真诚道:
“同志谢谢你。”
夏白露可是全车厢人的救命恩人,众乘客一时间大家看向这母女两个的眼神都带着不善和嘲讽。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指责这母女两个,老太太没想到真有人会站出来,短暂的慌乱过后又脸红脖子粗地给自己辩解。
“当时又乱又怕哪里知道自己撞了谁,车厢这么多人谁没有被碰撞。姑娘,就当我碰了你,给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夏白露淡淡回了老太太一句:“老同志,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不是故意的你等会给公安说。”
夏白露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老太太,即便没有实质性证据,也要让对方去公安局接受一下思想教育。
“跟公安说老婆子也不怕,我又不是故意的。”老太太脸色有些不自然。
倒是那个叫兰花的姑娘两只眼黏在陆君霆身上,眼神中带着迷恋。
这个男人长得高大帅气还白净,只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隔着衣服都能知道那一身腱子肉强壮有力。
要是嫁给他以后该有多幸福。
火车已经进站,列车员打开车厢门下车,再一次上演拥挤大战。
夏白露、陆君霆、孙大刚还有那两个歹徒跟着乘警和便衣公安下车去录笔录,老太太母女两个也同时被带下车。
陆君霆和孙大刚走在后面,孙大刚碰了一下陆君霆的胳膊,“陆哥,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同志这么关注。你不会是对人有意思吧?”
“胡咧咧什么。”陆君霆踢了孙大刚屁股一脚,“再提醒你一次我是已婚身份,你别坏人姑娘名声,你没听到她说是去部队找丈夫的吗?”
“陆哥你倒是将嫂子接过来让大家看看啊,不然谁信你已经结婚。”
孙大刚哎呀一声,“陆哥,你说那女同志的丈夫会不会跟我们一个部队?我们会不会认识?”
“哪有这么巧的事。”
陆君霆也很羡慕那个战友,能娶到这么一个出色的姑娘。
想到自己的妻子还有三年前的那个场景,陆君霆的脸上浮上一片黑沉。
公安局内,夏白露协助公安做笔录,同时也了解到那两人是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两人已经潜逃多日,公安得到消息追踪。
哪知在火车上遇到列车员查票,人家多问几句,做贼心虚的两个人以为列车员是公安乔扮得拔腿就跑。
一直跑了三节车厢后才栽在夏白露手里,那炸弹也是两人自制的土炸药。
夏白露协助公安抓获逃犯,凭一己之力挽回国家和群众的巨大损失,被公安局的同志连连称赞。
得知夏白露是去部队找丈夫后,更是赞叹夏白露是军嫂中的楷模,是军嫂的骄傲。
至于老太太母女,老太太一口咬定自己害怕慌乱中不小心撞到人,没有实质的证据,公安同志只对两人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等事情结束,再次返回火车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夏白露上车时受到列车长为首的工作人员的热情迎接,一阵寒暄过后夏白露询问能不能补卧铺票。
还有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夏白露不想没苦硬吃,更不想同那不讲理的母女两个坐一起。
没卧铺哪怕换座位也行,她一个人换座是很容易的。
列车长直接做主免费给夏白露换到卧铺,还是下铺。
更是塞给夏白露几张员工餐券,凭券可以到餐车免费用餐。
这点费用和事故损失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这点权利列车长还是有的。
能不花钱夏白露自然高兴,这也是她应得的,对列车长的安排欣然接受。
“谢谢列车长,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去就行。”
晚发车两小时的列车继续出发,夏白露拿着自己的包裹先去餐车吃饭。
等吃完饭夏白露去卧铺车厢,她前面还有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脚踩小皮鞋、模样清秀、长发披肩的姑娘。
这姑娘也是去卧铺的方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快到车厢时,就见那姑娘被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拦下。

陈正平抱着孩子,许秀清抹着泪跟在旁边。
“师长,领导,两位婶子好。”见着几人,陈正平两口子提起精神同人打招呼。
黄师长走上前摸了摸陈小亮的头,关切地问:“孩子检查怎么样?”
“师长,”陈正平脸上带着哀伤无奈地摇摇头,“医生说治不好,只能吃药控制。要是控制不住......”
剩下的话陈正平没说出来大家也能猜到,一时间众人的眼里都是心疼和怜悯。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得了这么一种治不好的病。
想要活着就得不断地吃药,以后还不能正常上学、工作、娶妻生子,这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致命的打击。
许秀清的眼红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望向夏白露,哆嗦着嘴唇小声开口:“陆营长媳妇儿,你......”
“黄师长,”吕领导及时出声打断,“我们出来很久快点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小许你和夏同志是邻居,以后要多多互相帮助。”
吕领导知道许秀清的心思,路过陈正平时小声嘱咐:“你们想找夏同志就悄悄的,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夏白露现在还没有通过卫生所的考核,没有行医资格,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正平感激地对吕领导点头,他媳妇儿已经将夏白露救治儿子的事告诉他。
在医院判决他儿子治不好以后,两人也偷偷商量过想问问夏白露能不能治。
这才刚回来就碰到师长和领导,他媳妇儿才一开口就被领导看出端倪。
能让师长和领导一起过来,想必也不是单纯的看陆君霆搬家这么简单。
毕竟,他没见过谁家的媳妇儿来家属院随军能同时惊动部队的两个领导。
等黄师长一行人走远后,许秀清便对陈正平说道:“你先带孩子回家,我帮陆营长媳妇儿拾掇一下家里。”
“嫂子,我还正好有事要你帮忙,你快跟我来吧。”夏白露领着人往屋里走。
等人进去,陆君霆便关上院门隔绝其他人探究的视线,自己则上了吉普车,开去部队还车。
堂屋内,许秀清一进门便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又开始流眼泪。
“陆营长媳妇儿,你说我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出生时难产从小体弱,我悉心地养到这么大,哪知道他得了这么一个病。
都怪我婆婆和小姑子,要不是她们两个,我儿子也能是个健康的孩子,呜呜......”
想到儿子的病因,许秀清就是一脸的恨意。
她头胎生的丫头,她婆婆天天骂她是生不出儿子的货要断陈家香火。月子里不仅不管她反而还要让她继续伺候一大家子。
陈正平每月汇回来的20块钱她婆婆全拿着不说,还花不到她身上。婆家全家花着陈正平的钱却不让他的妻女吃饱饭。
后来陈正平探亲回家后她再次有孕,怀孕8个月时因为想吃鸡蛋和小姑子发生争吵被推倒,以至于肚子撞到桌子后难产。
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刚出生就被产婆断言活不长,怕浪费家里的粮食婆婆甚至想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山上。
是许秀清拼死拦着才保住儿子一条命,等出了月子不久陈正平也恰好升职成副营长,她有了随军资格便不顾婆家人的阻拦带着孩子来部队。
也正因为离开婆家那个狼窝,她和孩子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儿子就因为当年的那一撞得了癫痫。
回想到过去,许秀清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看着夏白露的眼里都是期盼。
“陆营长媳妇儿,你能看出我儿子的病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病人?我想问问我儿子的病你有没有办法。
陆营长媳妇儿你要是不能治我也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军医院的医生都说治不好。
只能怨我儿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一个没本事、没护住他的娘。”
许秀清说完便低着头抹泪,身上的悲伤浓得能凝结成水汽,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嫂子,这个病我以前确实遇到过,我可以试试,就是治疗的时间有些长,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治疗后不说百分百能治愈,却能保证让孩子减少发病次数。以后也能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
只要你能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按我开的药方吃药,你儿子能平安活到五六十岁,说不定治愈也有可能。”
对陈小亮的病情夏白露有信心能治愈,只是现在她刚来家属院对人家还不熟悉,不能一下将话说满。
这和答应给黄师长治腿不一样,黄师长和吕领导的人品她信得过。
闻言,许秀清当即抬头,惊喜万分,眼底也因夏白露的话浮上一片神采,心情一下从谷底飘到空中。
“陆营长媳妇儿,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许秀清就不想放弃,而夏白露给她的希望远远超过预期,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
就算是夏白露说需要用她的命来换儿子的命,许秀清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不过是治疗的时间长些,又有什么关系。
早上的时候夏白露给陈小亮诊过脉,对他的病情了然于心,“嫂子,我先写个药方。”
夏白露转身去卧室,从空间找出纸笔后刷刷写起来:柴胡、桂枝、半夏、生川军各3钱,黄芩1.5钱,生龙骨8钱......(查的网络资料,大家切勿深究哈。)
片刻后夏白露拿着药方出来交给许秀清。
“嫂子,按着这个药方抓药20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三次,等药喝完后我再给孩子复查。”
想了想夏白露又问道:“嫂子,中药好买吗?大院里熬煮中药没事吧?”
夏白露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裹,手头上没有药材,她空间里倒是有药材,只是现在不能拿出来。
想要往外拿药,也得她这一两日去一次山上。
“能买到,卫生所就有中药房,就是不知道这方子上的药材那是不是都有。咱们家属院里有不少人家都会熬中药。
尤其是那些上了岁数一心想抱孙子的老太太,天天到处找生儿子的偏方,大院里时不时就能闻到各种中药味。”
能买到药就行,夏白露便不再担心。
“嫂子,等明天我再去给孩子针灸一次,搭配着吃药再调整针灸的次数和时间,相信你儿子很快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
“哎!”许秀清高兴地应下,“陆营长媳妇儿,你先忙着,我让孩子他爸去抓药。”

火车上。
夏白露好不容易挤上火车,一手拿着辫子捂着鼻子,一手拿着车票找自己的位置。
造孽呦!
她一个古医世家的传人,只因为救一个小女孩,被疾驰的汽车撞飞后穿越到七十年代。
还好空间手镯跟着过来了,里面还多了良田泉水!
大概是老天奶给自己救人的奖励吧。
夏白露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后,心里有一万句脏话飘过。
原主是三年前结婚,嫁的却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1971年3月份,那年刚升到营长、22岁的陆君霆请假回家定亲,来夏家商议婚事时因喝多被夏家父母留宿。
结果第二日原主和准妹夫被撞见躺在一张床上。
事情闹大,陆君霆哪怕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也不得不娶原主。
结婚当日刚将人接回,陆君霆就被部队紧急召走,至此三年没回家。
原主父母因她爬床妹夫同她断绝关系,婆婆整日骂她坏了儿子的好亲事,巴不得让她离婚再娶。
原主从嫁到陆家后就被压榨磋磨,家里地里的活全压她一个人身上,干最多的活、睡最少的觉、吃最差的饭。
原主只好硬着头皮给陆君霆写信,希望他能接自己去随军或者汇些生活费,然而三年来寄出去的十几封信却石沉大海。
钱更是一分钱没看到。
日复一日的劳作和精神身体的折磨,让原主从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变成干巴瘦的纸片人,瘦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终于在昨天原主被小姑子推倒而丧命,夏白露便穿越过来。
了解完原主短暂的一生后夏白露决定去部队找三年没回家的丈夫离婚。
这种对妻子不闻不问、连一分钱都不往家寄的臭男人要来干嘛?
她有能力还知道未来的发展,就是一个人也能过得风生水起,所以丧偶式的婚姻谁稀罕?
今天一早夏白露便拿着结婚证和介绍信,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踏上去济城的火车。
路上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夏白露只买到硬座票,想着等会儿问问列车员能不能补卧铺票。
车厢到处是人,过道堆叠着很多行李,不少人或坐或躺在行李上,连座椅底下和行李架上也有人。
夏白露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等找到座位硬是挤出一身汗。
靠窗的位置让夏白露很满意,只是她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姑娘。
夏白露看一眼票,再看一眼车厢上的号码,确定自己的位置就是靠窗的那个。
“同志,麻烦请你让一下,你坐的是我的位置。”夏白露很有礼貌地让对方挪位置。
对方是个20左右的姑娘,穿着碎花长袖灰裤子,两根辫子垂在身前,皮肤比较黑。
旁边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高颧骨吊角眼,看这两人长相应该是母女。
因为两人顶着一模一样的蒜头鼻和厚嘴唇,想认错都难。
老太太没好气地回道,“换什么换,那不是有位置吗?在哪坐不是坐,有座还挑剔,真是事多。”
老太太安抚地拍了拍女儿,更是一蛄蛹大屁股占了空座的一半后瞪了夏白露一眼。
“不换,你要坐就坐外面,来来回回过人碰着我怎么办。”占着她座位的姑娘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那姑娘斜眼打量完夏白露嗤笑一声:“就你那穷酸样也有钱买火车票?你该不会是没票吧?”
呔!
占人座位还不讲理,夏白露这小脾气立马被点燃,呛声回击。
“嘴这么臭早上出门吃的大粪?占人座位还有理了?按票就座你凭什么不让?”
老太太自觉威严受到挑衅,扬起手朝夏白露脸上扇去,“你个小贱蹄子怎么说话的?老娘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
夏白露一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另一只手精准地摸上她的肩胛骨。
伴随着咯噔声,老太太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车厢内的乘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纷纷抻脖子看发生什么事。
只见老太太的左胳膊软塌塌地垂在身侧,疼得扭曲的老脸上布满汗水。
“娘,你怎么了?”那姑娘急得从座位上起来,同手同脚地朝着老太太扑过去。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你个......”对上夏白露冷厉的眼神,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让你娘涨涨教训,别倚老卖老什么时候都想占便宜。”
老太太捂着胳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兰花,娘的胳膊被小......她打断了,你去找列车员,娘要告她。”
听到动静的列车员正往这边赶来。
老太太倒打一耙哭诉:“列车员同志,你可要为老婆子做主啊,她......”老太太用那只好胳膊指着夏白露。
“她没票还伤人,非说我姑娘坐的位置是她的,她还把老婆子的胳膊打断,列车员同志,我儿子可是军人,她这是殴打军人家属。”
老太太的女儿牛兰花同样气呼呼,“同志,我哥在部队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作为家人我们却被人这样欺负,同志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牛兰花瞪了夏白露一眼,她哥是营长,官大着呢!
列车员也不会听信一面之词,遂看向夏白露,“同志,她说的是真的吗?”
“同志,这是我的车票,我是去部队找我丈夫的。”夏白露将自己的车票递过去,然后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清楚。
对方拿军人儿子压她,夏白露也只好先借借军官丈夫的势。
比身份,谁还没有呢!
“至于她的胳膊只不过是脱臼,按回去就行,卸人胳膊我是专业的。”
列车员整天在火车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太太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这是便宜没占上反倒被人收拾。
该!
“大娘,这事本就是你们不对,人家有票理应坐自己的位置。都是军属,大家各退一步。
大娘,你们给人家姑娘道个歉,让她能将胳膊按您回去。火车上没有会接骨的医生,不然您可要疼一路。”
胳膊上传来锥心的痛,想到路上时间还很长老太太只好给夏白露道歉。
“老太太,做人要讲理,你也就是碰上我这么好说话,换做别人胳膊给你敲断。”
夏白露摸上老太太的胳膊,又是一声咯噔将胳膊给接回去,老太太依旧惨叫一声。
老太太活动一下胳膊和之前一样,这才讪讪地拉着闺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却是将夏白露记恨上。
夏白露靠着窗沿坐下,一只手拿着辫子捂着鼻子来减少毒气弹的攻击。
“陆哥,看着挺瘦弱的一姑娘,没想到还有卸胳膊的本事。”
“手法是不错,快准狠。”
不远处坐着的陆君霆和孙大刚将夏白露出手的动作尽收眼底,言语间满是对夏白露的欣赏。
鸣笛声再次响起,绿皮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风景倒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哐当哐当声中过去半小时,夏白露起身去厕所,等她返回时却出现状况。
不远处的车厢口变得糟乱并伴随着惊恐的喊叫声......

夏白露吃着包子不说话,等包子吃完又喝了一碗粥继续沉默。
她原来想着离婚后在济城先找个工作落户,老家她是不打算再回去的。现在婚不能离只能继续住在家属院。
以后两人的日子怎么过需要好好想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家里的活也要分配好。
她不是老妈子,管好自己的同时可不想再多伺候一个人。
不能让男人觉得家里有了女人他就可以做散手掌柜,懒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
以后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不想给自己找个祖宗。
陆君霆也不催,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五分钟,沉默的气氛被夏白露率先打破,“行,为了你能顺利升职我可以答应暂时不离婚。
这段时间我们表面可以维持夫妻关系,但你不能有其他过分的想法,以后你住西屋我住东屋。
咱们就算搭伙过日子,没我的允许你不能进入东屋。家里的活你不能当甩手大爷什么都不干。
以后家务分工,劈柴打扫刷锅洗碗这些都是你做。还有你要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敢一针扎晕你。”
怕陆君霆不信,夏白露还拿着一根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君霆内心一阵窃喜,努力压着嘴角,面上做出一副严肃表情。
“都听你的,我绝不会做半分让你生气的事情。我不懒,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尽管吩咐。
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和诚意,这个你拿着。”陆君霆从兜里掏出一本存折,这是他这些年攒的津贴和出任务的奖金。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窗子给房间打上一层暖光,外面树上的鸟雀叽叽喳喳叫着,心情转变后陆君霆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好。
以后他也能过上有媳妇儿的日子,只是能让媳妇儿打开心结彻底接纳他,还需要时间。
没事,他会慢慢等,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人人羡慕的真夫妻。
夏白露接过存折打开一看,心底哇哦一声,存折上居然有5000多。
在人均工资只有三五十块钱的70年代,这些钱简直就是巨款,大部分家庭哪怕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夏白露再次为原主感到不值,这男人明明有钱却不曾给她一分钱。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见夏白露脸色有些不好看,陆君霆想了想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并没有不管你,这三年我一直在出任务也是昨天才回部队。
这期间我一直拜托战友每个月给你汇30块钱,那些钱应该是被我父母私自扣下没有给你。
不过你放心,等下次回家我一定替你拿回属于你的那些钱,还有三年前的事我也会去查清楚。”
闻言,夏白露握着存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存折被抓得出现一层褶皱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年,原主在婆家过了三年苦如牛马的日子,终究是没有等来春暖花开。
夏白露快速在心里算着账,一个月30,36个月那就是1080,这些钱在现在的人眼里也是一笔巨款,必须要回来。
不然,她会憋屈的乳腺结节不通畅。
“这个存折......”
“你拿着,放我身上保不齐会丢。这个家里还差很多东西没添置齐全,房间只是打扫干净,被褥锅碗瓢盆这些都要买新的。
既然咱们已经商量好达成共识,现在就去市里的百货大楼去买东西。存折上的钱你随便花。”
夏白露本想将存折还给陆君霆,却被他强势拒绝,夏白露也不再矫情便将存折收起来。
“以后你要犯错,这存折上的钱我就挥霍一空。”
见夏白露吃饱,陆君霆麻溜地收拾桌子,随后陆君霆开着部队的吉普车带着夏白露去市里。
部队到市区的这段时间,车上陆君霆将自己当兵这些年能说的全告诉夏白露。
他得刷好感。
这男人长了嘴知道解释,夏白露对陆君霆稍稍改观。
一个多小时后车在百货大楼外面停好。
三层高的建筑物,外墙刷成米白色,楼顶的铁架子上是四个醒目的红漆大字“百货大楼。”
一层门口正上方也挂着“济城百货大楼”的门头。
楼层布局一楼是日用品杂货、副食品区,二楼是服装区,三楼是领导办公楼层。
陆君霆的一应物资都有部队发放,这种地方他压根就没进去过,夏白露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逛70年代的百货大楼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商场里人比较多,陆君霆跟在夏白露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旦见到有人靠近陆君霆抬起胳膊护着,防止有人碰到夏白露。
护花使者做得很是到位。
胳膊没碰到自己还处处护着,夏白露对陆君霆的好感又多了一丢丢。
打听清楚各层主要售卖什么物品后,两人直奔售卖锅碗瓢盆的柜台。
各种充满时代特色的商品整齐地摆放着货架上,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菜刀和锅都需要工业票,你的票够不够?”
夏白露想着买两把菜刀,一个切菜一个切生肉,铁锅要两个一个炒菜一个蒸饭,还有炖汤的砂锅、小铝锅、单独的小炉子也要买。
“够的,来之前已经和战友换了几张工业票,其他票也有不少,想买什么你随便挑。”
有陆君霆这话,夏白露暗暗表示她不会客气,锅碗瓢盆、米面各种调料哪样都要添置。
负责柜台的售货员难得遇到一个这么爽快的大主顾,平时对顾客不耐烦的售货员此时脸上挂满笑容。
“你先在这等着,我先将东西放回车上,不然再买东西不好拎。”陆君霆手里拎着一堆的锅碗瓢盆往外走。
售货员见人走远朝着夏白露竖起大拇指,“同志,你可真有福气,你丈夫对你真好。”
“同志,你也很有福气,能在百货大楼工作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礼尚往来夏白露自然也要恭维人家一句。
售货员听后自然高兴,能在百货大楼做售货员的确让她有优越感,凭借这份工作她在婆家也有底气。
等陆君霆返回来后两人又买了两床被褥,薄厚各一床。
陆君霆的物资是部队发,家属的东西则要自己准备。付完款陆君霆抱着被褥准备送回车上。
“你的衣服也需要添置几身,你先去二楼看,等我放完东西再去二楼找你。”
陆君霆没忘记白露来部队时只带了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包袱。她的那两身衣服又破又旧,怕是几年都没穿过新衣服。
“行。”
夏白露转身就往楼梯处走。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妇人的另一只手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急声求助。
“同志,行行好,求你帮帮忙,我肚子疼得厉害要去厕所,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孩子。”
说完不等人回应,妇人将孩子留下捂着肚子朝着车厢另一头的厕所跑去。
“哎......哎......”黄美琳哎哎两声只能认命地帮人看孩子。
“姐姐,我很乖的不会乱跑。”小女孩主动开口,声音软糯得让人不忍拒绝。
小女孩有着一张小圆脸,大眼睛跟两颗葡萄一样,两个小马尾扎在头上,模样乖巧得让人一眼就喜欢。
夏白露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跟她无关也就没有关注,或许人家真的是肚子疼。
等找到自己的铺位,躺下后夏白露才舒服地松一口气。
卧铺车厢和硬座车厢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人少清净,耳朵不用遭受噪音的荼毒,空气也清新不少。
躺下没十分钟,黄美琳带着那个小姑娘坐到对面的下铺。
“姐姐,好巧啊,原来你和漂亮姐姐是一个车厢的啊。”小女孩主动给夏白露说话。
夏白露睁开眼一看,正是之前在餐车遇到的姑娘,没想到两人是面对面的铺位。
出于礼貌,夏白露对着小姑娘笑笑,“你妈妈还没回来吗?”
“等十分钟也不见人,我只好先把孩子带回来,这孩子的妈心真大,也不怕我是坏人。”
话题打开,黄美琳也高兴地和夏白露交谈起来。
“同志,我叫黄美琳,是济城报社的记者。咱们相识就是缘分,同志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夏白露,很高兴认识你。”即便对方不说夏白露也能猜到她的身份,因为黄美琳身上挎着个相机。
在餐车吃饭时她还时不时拿出纸笔记录什么,想来是职业习惯。
“哇,黄姐姐是记者呀!”小姑娘拍着手脆生生地夸赞黄美琳,“黄姐姐,你真是又漂亮又能干。
黄姐姐,你就是我的榜样,等我长大后也要像黄姐姐这么厉害!”
小姑娘的性格很活泼,一口一句姐姐姐姐地喊着,哄得黄美琳十分开心。
黄美琳笑着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颊,“小妹妹你长得这么可爱,长大后一定是大美人。”
小姑娘被夸得咯咯直笑,伸手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一把花生,“黄姐姐,夏姐姐,请你们吃花生,我妈妈炒的花生可香呢。”
夏白露一直注意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小孩的妈妈那么痛苦难受,妈妈离开这么久,这孩子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乐呵呵地哄人开心。
甚至拿出珍贵的食物同人分享,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吃食最珍贵,有个好吃的谁不是藏着掖着。
这孩子太过于热情。
想到后世层出不穷的骗局,夏白露心中警铃大作!
黄美琳没想这么多,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给她吃的,黄美琳伸手准备接过,哪知夏白露出手比她更快。
夏白露抓起小姑娘手心里的花生重新给她放回小布包里。
“小妹妹,姐姐怎么能吃你的东西呢,你留着自己吃。”
夏白露收回手后又蹭了蹭鼻子,一股淡淡的药味钻进鼻腔。
花生里面下了药!
对方果然是人贩子!
黄美琳也反应过来,暗责自己怎么能吃一个孩子的零食呢,真是太不该!
“小妹妹,谢谢你的好意,姐姐可不能占小朋友的便宜,姐姐请你吃糖。”黄美琳从包里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小姑娘的手心。
小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失望。不过眸光闪动间又换上惊喜的神色。
“哇,大白兔奶糖,我还没吃过大白兔奶糖呢,我要留着和妈妈一起吃。谢谢姐姐。”
小姑娘紧紧攥着手里的糖,调整好情绪后又开始同两人说些别的,这一聊又是20分钟过去。
火车即将到站,小女孩的妈妈还没回来。
小姑娘有些着急,小声啜泣着央求黄美琳带她去找妈妈。
“姐姐,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小姑奶拉着黄美琳的衣袖摇晃着,泪眼婆娑得让人满心心疼。
“白露,要不咱们去找找,当时她妈妈那个情况,万一真是生病呢。”
黄琳琳是真的担心,拉着小姑娘的手轻声安慰:“小妹妹不哭哈,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美琳,真有事我们两个女同志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事我们还是要寻求乘警帮助。”
夏白露笑着看向哭成花猫的小姑娘,率先从铺位上站起来,“走吧,我们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找乘警。”
小姑娘低垂着眉眼,牙齿咬着下唇只能跟着夏白露和黄美琳去找乘警。
找到乘警后话还没说两句,只见孩子的妈妈跌跌撞撞地从不远处跑过来。
“两位同志,真是麻烦你们照看这么久的孩子,之前肚子疼的在厕所待的时间长了些。
哪知一出来又晕倒,这才耽误这么久,谢谢你们啊!”
妇人拉着孩子再三道谢还给鞠一躬后带着孩子离开。
回到车厢,夏白露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黄美琳,“美琳,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
你要是吃了那个花生,等你再睁眼说不定就在哪个山沟沟里,做哪个老光棍的媳妇儿甚至是兄弟几个人的媳妇儿。”
“白露,你可别吓我。”黄美琳脸色有些发白,“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当人贩子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上黄美琳那清澈单纯的眼神,夏白露化身知心姐姐,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人贩子如何拐卖妇女儿童的手段一一说来。
黄美琳吓得脑门上都渗出一层细汗,后背窜过一股子凉意。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坐火车,虽然说自己是记者也不过才刚上班,她的社会经验少得可怜。
夏白露说的那些事真吓人。
黄美琳现在已经都不敢自己下车,她怕被人捂晕后塞进麻袋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到山沟沟里。
......
另一边,妇人带着孩子走远后小声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得手?”
“娘,那个又瘦又黑的人心眼子太多。”
要是没有夏白露,小姑娘绝对有把握让黄美琳吃她的花生,还能顺利地将人带到车门的位置。
都怪夏白露坏事。
那个傻子一看就好骗,穿得好长得好又认识字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等买了钱家里的日子才能更好过,爸爸能买酒,弟弟能吃肉,妈妈也会对自己好点。
不会因为弟弟想要吃肉没钱买,而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以后她就能少挨很多次打。
“行,娘晓得了。接下来咱们继续盯着那两个人,娘就不信咱们没有再次下手的时候。”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剩下的时间黄美琳做什么都要和夏白露一起。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列车停靠在济城站台。
夏白露和黄美琳下车后一同随着人流出站,突然黄美琳的手腕被人拉住......

“我是草船吗你的箭随意往我这放?我住不住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家住敦煌吧壁画真多。
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大脑连着大肠,但你也不能用嘴排泄吧?我男人什么样要你管?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
还有,我男人职位高不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妄议军人,在不知我男人真实情况时故意诋毁军人形象,败坏军人名声。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都不知道我男人是谁就满嘴喷粪往我男人身上泼脏水。
伟人还说过不能以貌取人,我这可是长年下地劳作留下的光荣印记,你攻击我的长相,这就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劳动人民哪个不是像我这样又黑又瘦,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搞阶级对立。身为军人家属你们有严重的思想问题。
你说我要将你刚刚说的这些话上报给部队领导,你和你哥会得到什么处罚?”
在外人眼里,她和陆君霆还是两口子,外人哪怕只诋毁一个那也是看不起他们两人。
而陆君霆作为军人是为国家为百姓流血流汗甚至会牺牲的,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为了诋毁她而质疑陆君霆却无动于衷。
所以哪怕他俩内部有再大的矛盾,哪怕明天就要拿到离婚证,但此时此刻在外人面前她必须做到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夏白露再次上前逼近一步,“咱们现在就去找领导评评理!”
外面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抽吸一口冷气,乖乖呦!
陆营长媳妇儿看着模样不咋的这嘴皮子可是真利索,那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听着还挺文雅。
人家明明没说一个脏字可听起立却觉得骂的十分难听。
再瞧瞧人家这帽子扣得一顶比一顶重。
关键是人家说的还十分占理。
不少人咂咂嘴,感觉陆营长这个小媳妇儿有点不好惹呢。
被骂的牛老太母女,那脸色看着跟死了三天还没下葬的人一样。
牛老太耷拉的眼皮抖动得像是被狂风暴雨凌虐的蛛网,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坐在地上。
“你......你”牛老太伸手指着夏白露,只是手刚伸出不过一秒又猛地收回,火车上被卸胳膊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牛兰花的脑门冒出一层细汗,脸色由得意变成惊恐,她惊慌地往后一退又一下碰倒身后的木架子。
哐当一声响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更惊得牛兰花一个激灵回神。
“不是没有,我们可没这么说。”牛兰花尖着嗓子给自己辩解,“我胡说的,对,我刚刚脑子不清楚,说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要真被夏白露捅到部队领导那里,她儿子/她哥的前程就得断送,大哥还会将自己打一顿。
牛兰花跟着老娘来部队就是为了让她哥给她介绍一个当军官的对象,才来家属院第二天,一个人还没相看呢。
牛兰花嘴上这么说然而心里恨得只想上前撕烂夏白露的嘴。
牛老太短暂的慌乱过后也软了声音,“她癔症犯了说的胡话,她不是那个意思,误会都是误会。
大家都散了吧,兰花快跟我进屋收拾东西。”看着院外看热闹的人,牛老太打着哈哈拽了闺女一下。
“哼!”夏白露冷哼一声,“以后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见面就当不认识。”
有的人就当他是个屁,根本就没有认识甚至交好的必要。
不远处站在树后的陆君霆将夏白露维护他的话听了个全,一口一个我男人说得十分顺嘴,很难和那个催着他快点离婚的人联系到一起。
陆君霆的心情好得给他朵云就能飞上天,那上翘的嘴角上都能挂一个油壶。
牛老太拉着牛兰花刚转过身就听身后又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我媳妇儿说得对,以后咱们两家最好不要来往,回头我一定将今天的事告诉牛副营长。”
这声音听着很是熟悉!
牛兰花一回头就见到那个让她一见钟情、魂牵梦绕的男人,脚步顿住两眼冒着星星,惊喜又痴恋的眼神落在陆君霆身上。
夏白露自然没错过牛兰花的眼神,心里嗤笑一声等陆君霆离婚后她也没机会。
牛老太自然也认出陆君霆,再听着别人喊着陆营长,牛老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
“你,她,你们两个是两口子?”牛老太的视线从夏白露再转移到陆君霆身上。
牛老太那震惊的神情好比看到她早死的老伴从棺材里爬出来跟她打招呼:嗨,老婆子我来接你下去享福喽。
“对,如假包换的两口子,还有我的职位比牛副营长高,能力比他强,长得比他高大好看,眼神也比他好。”
陆君霆将之前牛兰花说夏白露的那些话悉数还给她。
陆君霆拿着早饭讨好地对夏白露笑道:“媳妇儿,快来吃早饭。吃完我带你去市里转转。”
当着外人的面,夏白露给陆君霆面子没有反驳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没了热闹外面的人也很快离开。
只是牛兰花从见到陆君霆的欣喜变成失望,他已经结婚,对象还是她之前嫌弃长得不好看的夏白露。
牛兰花现在是又伤心又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等人都进屋后,牛老太才对着隔壁的院子无声地呸了一声。
新仇加旧恨,她记着了。
牛兰花也满心的不甘,凭什么夏白露那么丑的女人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她自认为一点也不比夏白露差。
牛老太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将人拉进屋后才恨恨说道:“兰花,回头让你哥给你介绍一个比那个小白脸更好的人。”
“娘,我现在就喜欢陆大哥,娘咱们都快被那丑女人欺负死了,娘你就甘心让她压咱们一头,娘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牛老太自然是不甘心,盯着地面的眼神透着算计,“咱们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住这么近不怕没机会,你让娘好好想想。”
对于牛老太母女两个怎么想的夏白露不知道也不关心,现在她正吃着早饭,询问陆君霆离婚的事。
陆君霆将被拒的离婚报告拿出来,“领导不批,说咱们两人谁也没有过错离婚的理由不成立。
还有......”陆君霆欲言又止,看着很是为难的样子。
“还有什么?”夏白露刚咬了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领导说现在是我升职的关键期,若是离婚的话会有影响,个人生活作风也是考察升职的因素之一。”
夏白露看着被退回的离婚申请有些不高兴,还以为部队会审核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结果。
唉,结果让人十分不满意!
化悲愤为食欲,夏白露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包子,两颊鼓囊囊地像极了正抱着美食啃的小松鼠。
陆君霆小心地察看夏白露的脸色,“既然不能离,我们就试着相处先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陆君霆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神情,心里却如同灌满翻滚的岩浆,周身散发的寒气浓得仿若在寒潭里冰冻了千年一般。
他明明每个月都拜托战友往家汇钱的,父母一份妻子一份,怕弄错还特意交代弄两个汇款单。
每个月他都给夏白露汇30块钱。
然而,眼前的小女人却说自己没钱。
这只能说明那些钱根本没到夏白露手里,想到家里人扣下他给妻子的钱还虐待她,陆君霆身上的寒气更重。
夏白露没忍住抱着胳膊搓了两下,这男人不会恼羞成怒想要打她吧?
他要是真敢动手自己也不会任由人欺负,哪怕打不过也得抓得他满脸花。
让他没脸见人的同时还得去部队告他家暴。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发泄一通又胡思乱想后夏白露的情绪也稳定下来,见男人不说话还冷着一张脸,她便挪到床边坐下。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查。还有麻烦你也顺便查一查三年前的事,早点还我清白。
没有哪个姑娘家愿意顶着个抢妹妹未婚夫爬床的坏名声,离婚后我还要过新生活,说不准哪天遇到个好男人,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作风有问题。”
还没离婚呢就想着找下家,这话听得陆君霆脑瓜子一蹦一蹦的疼。
眼前的人小嘴叭叭的,嘴皮子利索的一点都不像三年前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这三年她一定是委屈至极。
陆君霆动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搬一边的椅子,夏白露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脱口而出:“咋地你还想打我?”
陆君霆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瞬,随即将椅子拽到距离夏白露半米远的位置。
“我只是想要坐下好好跟你说话,还有我不打女人。”
陆君霆坐下后直视着夏白露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们是军婚受法律保护,想要离婚除非一方有重大过错才能离,像我们这种情况,组织上是不会批准的。”
“你都没提交离婚申请怎么知道不批准?说白了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当初你又对我很厌恶,硬凑在一起过日子也是折磨人。”
夏白露现在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神情坦然,并没有因为陆君霆顶着一张帅的能秒杀娱乐圈小鲜肉的脸而迷失自我。
又不是没见过帅哥,长得再好也抵不过原主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一条人命。
“你也没试过跟我一起过日子,怎么就知道以后过不好。”陆君霆的身体往前倾了些许,“以前的事我会查清楚,婚我不同意离。
夏白露同志,还请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等我查清楚那些事,你以前受的那些委屈我会加倍补偿给你。”
“这机会你还是留给其他女同志,靠男人不长命。咱们好聚好散,明天你就提交离婚报告,早离早解脱。”
现在的夏白露不是原主,从后世来的人思想和70年代的人截然不同,没男人的女人依然能活得潇洒。
等政策松了后她就趁着那股东风做生意。
在京市买几套四合院,去沪市买几座小洋楼,再买几块地皮,以后她就能过躺平的收租生活。
自己挣钱自己花,这样美好的日子做梦都能笑醒。
听到夏白露依然不为所动还是坚持要离婚,陆君霆的眼神一片黯然,“你就这么想离婚?”
“是,要是今晚能离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夏白露说得干脆一点都不带犹豫。
陆君霆注视着夏白露的眼睛,幽深如潭的眸子望不到底似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夏白露也不示弱平静地和人对视,她的一双杏眼又大又亮,还能怕他看不成。
片刻后陆君霆突然站起来,“好,我明天就打离婚报告,审批需要一定的时间,你还需要多留几天。
不过招待所过两日有其他安排,明天要开始不再接待外人,领导安排你在家属院暂住,明早我来接你过去安顿。”
夏白露没做多想,淡声应了一声好。
陆君霆见夏白露答应后便离开回部队,只是那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小女人现在变得伶牙俐齿又精明,不打离婚申请她是不会死心。离婚申请可以打,怎么和领导说那就是他的事。
等陆君霆离开后夏白露便将房门锁好,搪瓷茶缸挂在门把手上以防万一。
虽说这是部队招待所不会有坏人进来,但是小心谨慎总是对的。
窗户关好插上插销,窗帘也拉上后夏白露才安心地进入空间洗漱休息。
......
黄师长家,黄美琳将自己在路上的遭遇告诉家人。
“爸妈,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要不是遇到露露,你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黄美琳的母亲梁华拍着心口一阵后怕,“这些人贩子太可恶,抓到一个就该枪毙。幸好琳琳运气好遇到小陆的爱人。
老黄,这闺女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回头你可要好好表扬一下小陆娶了个好媳妇。”
“咱们是该要好好谢谢人家,不然咱闺女怕是一辈子都毁了。不过......”黄文浩话音一转,“陆君霆是娶了个好媳妇,不过人家来部队是找他离婚的。”
夏白露来部队找陆君霆离婚的事现在传的部队大部分人都知道。
“什么?”梁华母女同时惊呼出声。
“这两口子间怕有什么误会,好好的夫妻哪能见面不认识,还一来就要离婚的。听琳琳说小陆媳妇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怕是在老家没少吃苦。
老黄,这事咱们可不能不管,回头得让老吕好好做做小陆的思想工作。他媳妇这边我和老吕媳妇儿也去劝劝。”
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梁华是不赞成陆君霆离婚的,两口子能自己谈拢最好,实在不行她们这些老嫂子就去说和。
“爸,陆君霆要敢提交离婚申请您一定要严厉批评他。放着我露露姐这么好的媳妇儿不珍惜,他想干啥?
他们要真离婚了,妈你就给露露姐再介绍一个条件比陆君霆更好的。”
有救命恩人的滤镜在,黄美琳绝对是站在夏白露这边,敢辜负她露露姐,这个陆君霆看来也不是个好的。
亏得以前自己还喜欢过他,呸,当初真是瞎了眼。
黄师长家原本还想着等夏白露安顿好就请她上门做客好好感谢一番的,现在看来还是先解决这两口子的感情问题。
同样的,吕领导家也是谈论陆君霆的事情,吕领导也让自己媳妇儿没事去找夏白露谈谈心。
总不能真放任两口子闹离婚。
次日,早训结束后陆君霆便来招待所接夏白露。

两人一见面,陆君霆就把写好的离婚申请拿出来,“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等回部队我就交上去。”
夏白露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感情破裂、性格不合无法继续共同生活,过错方是陆君霆。
这还让人比较满意,算这男人还有担当。
夏白露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将离婚申请还给陆君霆,“等吃了早饭就交上去吧。”
陆君霆眸光闪动,将这张他十分想撕碎的纸折好后放进军装口袋。
夏白露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自己就一个小包裹,值钱的都是昨天陆君霆买的那些东西。
“走吧,我带你回家属院,将东西放回去后再去食堂吃饭。”
想着很快就能离婚,夏白露现在心情十分好,脚步轻快地跟着陆君霆一起下楼。
下来时招待所的员工都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打扫卫生,夏白露看了陆君霆一眼,这男人昨晚说招待所要接待重要人员看来是真的。
从招待所到家属院要走将近半个小时,这期间遇到的士兵都会停下和陆君霆敬礼。
陆君霆自然也要停下给人回礼,夏白露也只能站在一旁尬笑等着。
“陆好!”敬完礼小战士从严肃脸切换到热情脸,“陆营长,这是嫂子吗?”
也不等陆君霆回答,小战士又对着夏白露笑着喊道:“嫂子好!”喊完人小战士一溜烟就往前跑。
陆君霆强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给夏白露解释:“你别见怪,现在我们还是夫妻他们喊你嫂子也没错。”
夏白露:............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抓着人一个个解释他们马上就要离婚喊嫂子不合适吗?
陆君霆是加强团的营长,是军区最年轻的营长也是兵王,在军区他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昨日就听说陆营长的妻子来了部队,大家都对夏白露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拿下他们部队有名的“白无常”。
陆君霆因为长得白人又狠厉冷漠,被手下的兵私底下称呼“白无常小白脸”。
等见过人后,大家都在想嫂子黑瘦黑瘦的,看着和陆营长有点不相配啊!
不过这是陆君霆的媳妇儿,谁也不敢当面说,只能背地里小声蛐蛐。
一路走来那些个士兵们哪个见到他都要热情的打招呼,夏白露在一旁只能干笑着,那一声声嫂子像魔音一样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去平房那边的家属院还会路过新盖的筒子楼,作为名人的陆君霆自然被许多大娘大婶嫂子们认出来。
跟在他旁边的夏白露必须是万众瞩目,在一声声“陆营长这是你媳妇啊?陆营长你媳妇来随军了啊?陆营长你真的结婚了啊?”中逐渐麻木。
部队里的军人和那些家属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夏白露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过去。
等人走远,关于陆君霆那个长得很丑的乡下媳妇儿来随军的话题便朝着四面八方飘。
夏白露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还有多远才到?”
“快了,拐过前面那个弯再走几百米就到。你也别生气,人家打招呼也不能不理。”
陆君霆小心地观察夏白露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耐烦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说实话陆君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夏白露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见面第一句就是要离婚。
倒是沾那些战士们的光他才知道夏白露也会笑,尤其是那一双眼,笑起来晶亮有神,像是细碎的星光碾碎在黑夜里。
可惜,不是对他笑的。
马上要走到拐弯的路口时,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儿童惊恐的哭喊声,“弟弟,弟弟你怎么了?呜呜......”
还有其他孩子大喊着找大人的声音,“快去找大人,小亮要死了......”
陆君霆拔腿就往前跑,夏白露紧跟其后。
待拐过弯就看到一群孩子围在一起,有几个妇人也正在往那边跑。
两人挤开人群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跪坐在地上边哭边喊弟弟。
几个两三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作为一个医者见到有人发病都会第一个冲上去,夏白露迈出一步后又收回脚。
她突然想到这个时代对中医打压的厉害,可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孩子发病不管。
夏白露正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你是不是有办法?”
陆君霆关注孩子的同时也将夏白露的动作和纠结看着眼里,很明显她想上前施救却又顾虑什么。
想到在火车上夏白露能用银针将两个歹徒扎晕,当时就猜测她会些医术。
夏白露看了男人一眼后点头,小声道:“我学过一阵中医,这个情况能处理。”
陆君霆顿时明白她在顾忌什么。
“好,做你该做的,一切有我。”
这时,一个30左右的妇人挤进来后嗷的一嗓子扑上前,“小亮,小亮你怎么了?”许秀清哭着将孩子抱起来,“小亮,你别吓妈啊,妈带你去医院。”
“你先别动他,我会些医术,我先给他看看。”
有陆君霆兜底夏白露也不再顾虑,终究是医德和良心占据上风。
夏白露蹲在许秀清对面,一只手已经摸上孩子的脉搏,“你拿东西放进他嘴里,免得他咬到舌头。
大家都散开点,离这么近病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更会加重病情。”
许秀清早被儿子这副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听夏白露这样说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手塞进儿子嘴里又将孩子放在地上。
其他的家属看着面生的夏白露一片质疑,“秀清你怎么能听一个陌生人的呢,她要不会治不是耽搁孩子吗?”
“这是哪来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咋能听她的?”
“秀清,你还不赶紧抱着孩子去医院,再耽搁下去万一孩子有个好歹你得后悔死。”
“看小亮这样该不会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再拖下去怕是......”
几个妇人议论纷纷,她们可不会听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陌生人说的话。
见周围的人不动,还质疑夏白露,陆君霆可就有些不高兴。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更不要说他的身份还是合法的,当即冷声道:
“嫂子们,这是我爱人。我爱人她懂医,我爱人说让大家都散开些,嫂子们别妨碍我爱人救人。”
陆君霆一口一个爱人喊得夏白露直皱眉,考虑到救人要紧也就没有出声制止。
大院里的嫂子们还是认识陆君霆的,军区赫赫有名、十分招姑娘喜欢的“小白脸”。
之前还有不少嫂子还想着给他牵红线来着,不过不管是主动上前表白的姑娘,还是做媒的嫂子,他都无情拒绝。
现在......

“今天我可是听到一个大消息。”
见陆君霆的嘴角干得有些起皮,吕领导端起桌上的茶缸递给他,“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从下火车到部队,又为夏白露跑上跑下忙碌半天一口水都没有喝,陆君霆现在才觉得口渴。
接过吕领导的茶缸,陆君霆仰头就喝,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半茶缸水两三口就喝个干净,陆君霆将空了的茶缸放在桌子上。
吕领导已经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听说你媳妇从乡下来了部队,还听说你媳妇是来跟你离婚的。
君霆,这事你怎么想的?”
“领导,我不想离婚,我是想着好好过日子的。”
吕领导重叹一口气,略带沧桑的脸上满是对陆君霆的关心和着想,他的个人问题是领导们最关心的事情。
陆君霆可是部队领导最重的兵,是他们济城军区能力最强的兵王,是其他军区意图争抢的香饽饽。
这样优秀的军人,吕领导必须要做好思想工作,既要确保他的大后方安稳,又要为他的前途考虑。
想了想,吕领导语重心长地道:“你结婚当日连洞房都没入就被部队紧急召走,这一走就是三年,人家姑娘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说起来这也是部队欠人家姑娘的,可咱们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保家卫国,要先保住国才有家。
要出任务也只能先对不住人家姑娘,人家打你骂你都得受着,前三年欠人家的以后你好好弥补。
私心里我们是盼着你能生活幸福,于公来说这次任务你又立下大功肯定是要升职的。
这个节骨眼你要离婚,肯定会传出你生活作风不好的言论,这可是关乎你前途的大事,千万不能犯糊涂。
以你的能力未来的成就只会更高,希望你能想清楚。回去和姑娘好好谈,实在谈不拢必要时部队再出面给她做思想工作。”
陆君霆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前,等吕领导停下话头才说出自己这次的最终目的。
“领导,我现在申请家属院最快什么时候能下来?”
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更有理由将人留下来。
吕领导听后这才露出笑脸,眼角的褶子笑得都要到耳朵根,“这事还用你说,从听到你媳妇来了我就给你想着呢。
正好前天三团四营的张营长转业搬走,他的那套院子空着。等明天让人收拾一下,你们就搬过去。
机会已经给你,能不能将人留下就看你的本事,家属院申请你现在就写,写完你赶紧走。
我的白头发呦怕是又要多几根。”吕政务拿出纸笔拍在桌子上。
......
这边,夏白露从饭盒里拨出够自己吃的饭菜后才大口吃起来。
原生态没有污染和科技狠活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当然跟自己做的饭菜口味没法比。
夏白露吃完饭后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是陆君霆。
“你先吃饭吧,再耽搁饭菜都要凉透。吃完我们再谈,那些饭菜我都没有动过是干净的。”
夏白露说的就是寻常的一句话,听在陆君霆耳朵里就是夏白露在关心他,怕他吃凉饭菜不舒服。
陆君霆的确是饿的慌,闻言拿着筷子吃起来。
他吃饭很快却不粗鲁,吧唧嘴的那些毛病是一点没有,剩下的那些饭菜不过十分钟全都被他消灭干净。
空饭盒都被他盖好一个个放回网兜里。
在转身时,人就站在夏白露面前,夏白露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突然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且压迫感十足。
夏白露抿了一下嘴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又没有错对方也不是洪水猛兽,没什么可怕的。
“陆君霆,你什么时候去打离婚申请?早点解决清楚我们好尽快开始新生活。”
陆君霆再次听到离婚,深邃的眸子缩了缩,“我不同意离婚,我既然娶了你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离婚。”
“对我负责?”夏白露哼笑出声,“对我负责就是三年来不闻不问?寄信不回电话也没有一个?”
心底的委屈涌上来,夏白露再也绷不住红着眼睛开始告诉这个男人他是怎么负责的。
“我在你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干活的时候你在哪?大冬天我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的时候你在哪?
因为冬天冷我想烧锅热水洗衣服,你妈对我又打又骂的时候你在哪?我做全家人的饭只能站在桌边喝野菜汤的时候你在哪?
我天天饿得吃不饱只能去山脚挖草根啃树皮的时候你在哪?
农忙时我做完自己的活还要为你爹妈分担的时候你在哪?你家人稍不顺心就骂我爬床的下贱胚子时你在哪?
我身无分文因为管你妈要一毛钱而惹怒你妈被打得半死的时候你在哪?还要对我负责?这就是你说的对我负责?”
夏白露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火大得像在身上绑了一圈簇簇燃烧的仙女棒,愤怒到双手紧紧攥成拳身体都在颤抖。
两个胳膊晃动着似下一秒就要捶到陆君霆身上,说到最后夏白露自己都没察觉她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两行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在地上掉,脚下的地面都湿了一小片。
直到感觉脸上一阵凉飕飕,夏白露才胡乱擦了一把脸,猛吸了一下鼻子继续控诉。
“陆君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早已经忘了你乡下还有一个结婚三年的妻子?既然当初我们结婚是个错误,那现在我主动放你自由。
你去提交离婚申请,一拿到离婚证我立马离开,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从今往后你我婚嫁各不相干。”
夏白露嘴里的话宛若机关枪般一阵突突突,话说得密集又快,没给陆君霆一点说话的机会。
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后,夏白露感觉屋内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乳腺都畅通无阻。
果然,人不顺心就不能憋着,就要发泄出来,只要别人不痛快自己才痛快。
管你是谁,多大的官,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委屈自己迁就别人。
偶尔发泄一下,癫狂一次才能明白原来做人还可以这么美好。
一连串的控诉让陆君霆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发现嗓子里像堵了一大块棉花,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陆君霆没想到他的家人会这么欺负她,这三年她会过得这么苦不堪言。
他以为这三年她会靠着他汇的钱在村里她会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她这三年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