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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姑姑带我去菜园,周末姑姑带着我和表弟一起上山干活,姑姑干着活,我和表弟找野果、抓小鱼。
回到家姑姑手把手教我做饭。
日复一日,转眼我就上了初中一年级,只有周五下午和周日回姑姑家,但姑姑对我依旧很好。
临近过年,姑姑还特意为我准备了漂亮的侗族衣服,在我的老家,过年都要做新的侗衣穿。
尤其是有女儿的家庭,妈妈都会给家里的女儿亲手缝制新的侗衣。
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村里家家户户都会聚集在一起,穿着新侗衣,出门看花炮、芦笙演奏。
我也穿着姑姑准备的新衣服跟着小伙伴去凑热闹。
但这份温暖却被三婶的嫉妒打破,她大闹一场,指责姑姑偏心,硬是要我搬离姑姑家。
三婶的话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刃,每次吵闹都以“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离婚!”
收场。
每次爷爷奶奶都欲言又止地背坐在褪去了木色的凳子上,邹巴巴的手紧紧攥着开裂的竹烟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惶恐。
“老三快四十才成家,好不容易续上香火...”爷爷总对着火塘喃喃自语,火星子溅在她补丁摞补丁的外套上。
奶奶抹着眼泪往陶罐里添茶,油茶的香气混着叹息弥漫在木屋里。
他们明知三婶的刁难毫无道理,却总把委屈咽进肚里——在二老心里,三叔头上那块难以根治的皮肤病,成了他们永远的牵挂,也成了三婶一次次要挟的筹码。
每到这时,老两口只能相互搀扶着,在摇曳的烛光里默默祈祷这场风波快点过去。
姑姑夹在三婶的指责与家族的压力之间,就像风雨中飘摇的纸灯笼,照亮着我,但被流言蜚语吹得摇摇欲坠。
母亲攥着父亲的衣角,声音里带着试探:“要不让娃跟我们去广东?
大不了我们辛苦一些。”
父亲站在门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火星在暮色里明明灭灭,良久才闷声开口:“初中转学只能读私立,一年学费够全家嚼半年的口粮。
弟弟也要上学,总不能顾了一头丢了一头。”
昏暗的灯光下,父亲鬓角的几根白发刺得我眼眶发酸。
我望着他布满老茧的双手——那是在流水线磨出来的痕迹,突然读懂了父母电话里“赚钱不易”背后的千钧重量。
灶台上冷掉的油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