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出规律的节奏。
我蹲在琴凳前,指尖触到夹层里的橘子糖纸。
粗糙的纹路让掌心发痒。
十年前那个圣诞夜突然清晰。
她站在琴房门口,糖纸在寒风中沙沙作响。
我攥紧糖纸,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这个走音……”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抖。
我转身时,她正用小指轻触降E键。
阳光穿过她睫毛,在琴键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那动作与十六岁比赛时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摸向腕间的疤痕。
那年为了模仿她谱上的颤音符号,故意用琴弦划出的伤口,此刻微微发烫。
松香盒在掌心发热。
我翻开盒盖,露出内侧模糊的“L+7”。
她凑近时,发香混着雨水味钻进鼻腔。
七岁那年她把蜡笔塞给我,“帮我写名字”的清脆嗓音突然闪现。
“L是你。”
我声音发哑,“7是……等你十七岁。”
她睫毛猛地颤动,泪珠坠落。
我看着那滴泪滚过琴键,停在我十六岁刻的L形刮痕里。
十年前离开时,我故意在F键缝留了蜡笔碎屑,此刻她指尖正停在那里,像触碰时光的结痂。
“我每天都在数。”
她轻声说,“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
老座钟敲了三下。
我从工具箱底层拿出橘子糖,包装纸折角对准她掌心的老茧:“那年想给你,又怕你嫌甜。”
她接过糖时,指尖擦过我虎口的茧——那是常年调琴留下的痕迹。
“我把糖纸折成船,放在琴凳里。”
她笑了,眼角细纹里盛着阳光,“想着总有天会漂到你那里。”
我们同时伸手触碰中央C键。
她的小指悬在半空,犹豫片刻后,轻轻靠在我指尖。
琴键按下的瞬间,走音的琴弦突然发出清亮的泛音。
我想起十六岁躲在观众席,看她弹错时攥紧望远镜的掌心汗。
“其实我早就知道。”
她转头看我,瞳孔里映着琴房的老照片,“每次调琴,你都会在F键留半音差。”
我愣住,她指尖划过我腕间的疤痕,触感像羽毛:“这道疤,是《卡农》第三小节的节奏型,对吗?”
工具箱突然弹开,半片紫藤花瓣飘落——那是十四岁她替我别在领口的花瓣,如今干枯如纸。
她拾起花瓣,放在“M‖L”的刻痕上:“M是你,L是我。”
阳光透过窗户,在我们交叠的手上投下光斑。
像七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