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外科手术精要》听说绝版了。”林夏叹气，“图书馆唯一一本被借走了，教授说里面有个经典案例……”
程砚没说话，只是把咖啡推到她手边。
一周后，林夏发现桌上多了本包着牛皮纸的书。翻开第一页，夹着的便签上写着：P78案例三，已标重点。——R
她怔怔看着书上工整的批注，每个专业术语旁边都附了铅笔绘制的简易图解，最后一页甚至夹着张手绘的脑干三维立体图，角落标注：按CT扫描比例1:1还原，供参考。
抬头时，程砚正靠在窗边喝咖啡，阳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见她看过来，他淡淡开口：“书是正规渠道借的。”
“谢谢你，程砚。”林夏很感动。
回到现在，她忍不住笑出声：“当时多亏了他，我才能看到这些绝版的医书。”
门外传来程砚的咳嗽声。
程父挑眉：“自己交代？”
程砚走进来，顺手把林夏捞到身边：“我说——”他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爱意：“一切都是为了女朋友。”
事实上当年。
杜梓骁当年推开门的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程砚的床上堆满了泛黄的医学典籍，最上面那本《脑外科手术精要》的扉页上还盖着程氏藏书的篆刻印章。而他本人眼下乌青，正对着手机视频现学现卖：“所以延髓这个位置，应该先分离还是先结扎？”
视频里的老中医吹胡子瞪眼：“臭小子！偷你爸的书就算了，连我都要骚扰？！”
程母轻轻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的银杏树上，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叹息：
“其实我们早就订好了机票。”
她看向林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但你叔叔突然接到一个重要项目的邀请——是欧洲那边的医疗合作，涉及罕见病的药物研发。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筹备，几乎没怎么回国。”
程父坐在一旁，神色沉稳，但指节微微收紧，他接过话，嗓音低沉：“我们原想着，等项目谈妥就马上回来。”
程母轻轻握住林夏的手，眼神里带着歉意：“只是没想到，还是错过了很多事……包括小砚最难的那段时间。”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程砚站在窗边，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冷峻，但林夏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程母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年程家遭遇不测，老爷子病重，集团内部动荡，小砚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们远在国外，鞭长莫及，甚至没能陪在他身边。”
林夏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程砚。
他仍沉默地望着窗外，但下颌线条绷得极紧。
程父站起身，走到儿子身旁，抬手按在他肩上，嗓音沙哑：“这些年，辛苦你了。”
程砚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林夏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微凉，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收紧。
程母眼眶微红，却强撑着笑意：“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 她看向林夏，温柔道，“而且，我们还多了这么好的儿媳妇。”
程雨适时地探头进来，笑嘻嘻地打破凝重的气氛：“妈！你再说下去，我哥又要偷偷红眼眶了！”
程砚：“……”
林夏忍不住笑出声，捏了捏他的手指。
程砚终于转过头，眼底的冷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和纵容。
“吃饭吧。” 他低声道，“妈特意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
饭桌上，程母悄悄对林夏说：“小砚从小就不爱表达，但他认定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变。”她微笑着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林夏碗里，“就像他认定你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