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巨响截断话语。
齐唤山引爆的炸药掀起泥浪,夏云趁机反手扣住猎枪扳机。
子弹穿透独眼龙脚背时,林间传来马帮特有的三长两短呼哨——革命军的接应到了。
夏云闪身躲进岩缝,子弹擦过旗袍立领,在颈侧燎出道血痕。
他摸出翡翠簪子拧开暗格,青白色药粉随风飘向敌方机枪手。
不过半盏茶功夫,树冠上传来重物坠地声,混着撕心裂肺的抓挠声。
南洋毒箭木的汁液,沾上皮肉能叫人把五脏六腑都挠出来。
“不愧是杜丽娘,杀人都带着香。”
齐唤山拎着染血的歪把子机枪翻进掩体,月白衫子被泥浸透成土色。
他忽然扯开夏云旗袍高领,舌尖卷走颈间血珠,“夏老板破相了,再赔你一盒桂花栗粉糕?”
藏着的日军与孙大帅被绑起来时,满身都是被自己挠出的血,哀嚎声让人发冷。
看着夏云任由他们被绑起都没动手,齐唤山用枪指着孙大帅的头,“不该死吗?
不恨他们吗?
不想杀了他们吗?”
夏云微微摇头,“该死,也恨,但……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老子就是个土匪,老子想他们死!”
齐唤山手指准备扣动扳机。
“齐唤山!”
夏云把手覆在他的枪上,“他们会得到应有的审判。”
1945年芒种,夏云在重建的戏楼后台勾眉,听得前座传来藏青大氅扫过红绒椅的窸窣。
他故意将翠翘簪子跌在地上,铜镜里映出个鬓角染霜的身影。
“杜丽娘寻了七年柳梦梅。”
齐唤山拾起簪子,并蒂莲纹路里嵌着金线,“齐某倒想问,梁鸿可能向夫人讨杯红毛丹茶?”
夏云转身时,腕间红绳被齐唤山勾在手中,“夏老板今日唱什么?”
夏云眉目间满是风情,“奴家可还欠齐大当家一折《牡丹亭》。”
齐唤山笑着自怀中摸出一包油纸包,“巧了,我这不也欠着夏老板一盒桂花栗粉糕。”
夏云打开油纸包,伸手捻了块放入嘴中,“如今齐大当家不当那土匪,卖糕点倒是适合得很。”
“那我便开上一糕点店,只是这桂花栗粉糕,只做与你吃。”
夏云咽下最后一口桂花栗粉糕,“你说……戏子动情……会是什么模样?”
齐唤山凑近他,轻声问:“什么模样?”
夏云笑着启唇,“你说……呢?”
夕照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