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任由眼泪砸碎在青铜药鼎上。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银装素裹的世界很快会覆盖所有我来时的脚印,抹去所有的痕迹,仿佛我从未存在过。
---三更天,太医院地牢。
张院判的刀刃划开我第四根手指时,我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子母蛊。
两条金蝉在冰玉匣中首尾相衔,每当母蛊吸食我的血,子蛊就会在沈砚心口颤动。
那是一种怎样的联系啊,像是命运的红线,将我们紧紧绑在一起,却又带着无尽的痛苦。
“郡主用自己的身子做蛊皿,实在太过凶险。”
老太医将药泥敷在我溃烂的伤口,他的手指轻颤,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昨夜子时,沈将军心脉处的蛊虫突然开始吐丝,这征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一丝不安。
“说明陛下体内的子蛊快成熟了。”
我盯着地牢缝隙透进的月光,那银白的光辉洒在我的脸上,也照出了我心底的秘密。
“当年父亲用沈砚养母蛊,却不知先帝将子蛊种在了今上体内——如今母蛊反噬,唯有宿主至亲之血能续命。”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带着一丝悲凉。
所以父亲被枭首那日,我在乱葬岗挖出他尚未僵冷的尸体取血;所以每次沈砚毒发,我都用银簪扎进相同的伤口。
这具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却还要在每次呕血后抹上胭脂,去城楼与他演那出恨海情天。
每一次的伪装,都是对心的折磨;每一次的强颜欢笑,都是对灵魂的拷问。
“最多再撑七日。”
张院判突然跪地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老臣恳请郡主告知沈将军真相,或许苗疆还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一丝希望。
“喀嚓!”
我捏碎了案角的冰玉匣。
两条蛊虫在血泊中痉挛,很快化作金粉飘散。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碰撞声,二十八个铁笼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这些都是试药失败的“药人”,他们腕间全都有昙花刺青。
他们在笼中挣扎,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可那光明,却永远也不会到来。
“大人可听过‘昙花蛊’?”
我踩着满地金粉走向暗处,脚步轻盈却沉重。
某个笼中囚徒突然扑到栏杆前,月光照亮他溃烂的半张脸,赫然是三年前“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