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动让我想起上周发现的威士忌空瓶,当时他说是招待客户用的。
现在那瓶子就藏在储物柜深处,和我注销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放在一起。
“下周我要去杭州出差。”
他晃着酒杯,“你上次不是说想学苏绣?
可以一起去。”
我盯着他无名指的戒痕——今早我亲眼看他戴上婚戒,现在那里只有一道苍白的凹陷。
落地窗映出我们貌合神离的身影,多么登对的璧人:金融才俊与他的古典美人太太。
“喵——”雪团突然跳上料理台打翻了糖罐。
陆沈皱眉去抓猫时,西装内袋掉出张黑卡副卡。
我弯腰时闻到熟悉的玫瑰香,卡背面贴着的便利贴上画着爱心,笔迹娟秀得刺眼。
“公司给高管配的差旅卡。”
他抢先拾起,但没解释那个爱心。
我注视着他流畅的撒谎表情,突然想起大学戏剧社他是最佳道具师,能造出以假乱真的任何东西。
浴室水声响起时,我打开了衬衫的隐藏标签。
陆沈所有衣物我都绣过“SW”暗纹,但这件衬衫的标签被剪掉了。
洗衣单显示是昨天送洗的,送洗时间14:16——正是他声称在开投决会的时间。
梳妆镜映出我苍白的脸。
三年前为了备孕注销执业证书时,督导老师说:“苏晚,你永远在治疗别人的婚姻,却不敢面对自己的阴影。”
当时陆沈在咨询室外捧着向日葵等我,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
水声停了。
我迅速拍下洗衣单,照片自动归类到名为“浮世绘”的加密相册。
这个相册里还有去年他在北海道“独自出差”时,我在地图软件上查到的情侣酒店定位截图。
“晚晚?”
浴室门开了一条缝,“我忘拿浴袍了。”
磨砂玻璃透出他模糊的轮廓。
曾经这个身影让我觉得安全,现在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陌生人。
我递浴袍时注意到他锁骨上的红痕,形状完美得像唇印。
“今天健身时被器械硌的。”
他顺着我的视线解释,语气轻松得像是排练过。
我忽然想起父亲自杀那天,他的领带上也沾着类似颜色的口红印。
卧室里雪团在挠衣柜门。
我抱开它时,发现陆沈的登山包露出粉色包装一角。
抽出来是条爱马仕丝巾,标签显示购买于今天下午。
发票从包装袋滑落,收款方是“滨江钢琴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