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楚霍绍梃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三年,霍总红眼挖坟撞墓碑苏楚霍绍梃》,由网络作家“醋花生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千刚要跟她争执几句。被苏楚摁住了,摇了摇头。林漫漫是霍绍梃的心头肉,跟她计较,讨不到便宜,何必呢。司千推起苏楚,想离开这儿,眼不见为净。林漫漫却抬手拦下二人。“苏楚,我马上要做心脏移植了,你不担心吗?”林漫漫扯唇嘲弄。她在护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睨着,“也是,你哥他植物人一个,活着跟死了一样,把心脏捐给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林漫漫,别在这儿找存在感行吗?”司千气的快要忍不住了。林漫漫傲慢地瞥了司千一眼,转过脸来,又弯身冲向轮椅上的苏楚,“苏楚,跟我抢男人的下场,就是家破人亡,还是早点去死吧,早死早解脱,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林漫漫露出奸佞的笑。刚要抬手再甩苏楚一个耳光,解解气。就看到霍绍梃走了过来。她...
《她死三年,霍总红眼挖坟撞墓碑苏楚霍绍梃》精彩片段
司千刚要跟她争执几句。
被苏楚摁住了,摇了摇头。
林漫漫是霍绍梃的心头肉,跟她计较,讨不到便宜,何必呢。
司千推起苏楚,想离开这儿,眼不见为净。
林漫漫却抬手拦下二人。
“苏楚,我马上要做心脏移植了,你不担心吗?”林漫漫扯唇嘲弄。
她在护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睨着,“也是,你哥他植物人一个,活着跟死了一样,把心脏捐给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林漫漫,别在这儿找存在感行吗?”司千气的快要忍不住了。
林漫漫傲慢地瞥了司千一眼,转过脸来,又弯身冲向轮椅上的苏楚,“苏楚,跟我抢男人的下场,就是家破人亡,还是早点去死吧,早死早解脱,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
林漫漫露出奸佞的笑。
刚要抬手再甩苏楚一个耳光,解解气。
就看到霍绍梃走了过来。
她往苏楚面前一扑,紧接着就后退了三步,踉踉跄跄地摔了出去。
“苏楚,你怎么打人啊。”
林漫漫哭的梨花带雨。
霍绍梃快走几步,将她扶了起来,“摔着没有?”
“绍梃,我就是关心苏楚,问了她几句,她就……”林漫漫虚弱地靠在霍绍梃的身上,“……她明知道我腿骨折了,还把我推出去,我好痛……”
林漫漫身子一软,就要倒。
霍绍梃扶住她的腰,打横抱起了她,“先去看医生。”
男人抱着女人走了。
司千一整个大无语。
“她还怪有演技的。”
苏楚都见怪不怪了,“霍绍梃就爱看她演。”
“还真是天生一对。”司千推着苏楚回了病房,丁秘书赶紧迎了过来,“苏小姐,你去哪儿了,害我好找。”
司千低头跟苏楚说话,“那我就先回去处理合同的事情,你等我好消息。”
“好。”苏楚点头。
丁秘书扶着苏楚上了床,有意无意地说,“霍总来了,他说一会儿过来看你。”
苏楚看了丁秘书一眼。
明白她的意思。
“嗯。”
苏楚手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长长宽宽的伤口贴。
但是换药的时候,还会是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霍绍梃过来时。
刚好护士在给她仔细地消毒。
伤口切得很直,深可见骨,为了好愈合,缝了几个针脚。
这是霍绍梃第一次见到,苏楚的自杀的刀口。
心口不知为何,有一股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滋味。
“苏小姐,伤口愈合的时候,会痒,别乱抓,到时拆了线后,再用一些去疤痕的药,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护士耐心地说着。
给苏楚换了新的伤口贴。
丁秘书拖了椅子过来,“霍总您坐。”
“还疼吗?”他望向苏楚问。
苏楚淡淡的嗯了一声。
“以后就少做这种,令自己痛苦的事情。”他看着女人,抬了抬手指,丁秘书便退了下去。
苏楚猜,他大概又要为林漫漫讨公道。
索性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冲她发火。
“一会儿,我接你出院,我跟知南讲好了,他会负责每天去家里为你换药。”
苏楚愣住。
霍绍梃要接她回家?
她明明还在被警方监控的状态。
“我现在是犯人。”
“司千不是要帮你还上三百万了?”
苏楚又是一愣。
这事,他怎么知道?
“我不想回你家。”苏楚拒绝。
霍绍梃眉心拧起,透着不快,“我家?苏楚,做了几天牢,就以为自动离婚了?”
“回家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你还提上条件了?”霍绍梃刚要动怒,眼睛又瞥到她的伤口处,压下火气,“什么条件?”
“不要把我哥的心脏换给林漫漫。”
霍绍梃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苏楚,长脑子是为了让你有思考的能力,而不是用来道听图说,深信不疑的。”
“你的所做所为,我不能不怀疑。”反正,她就这一个要求,“你要不答应,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你也不看看你哥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的心脏能用吗?”霍绍梃不喜欢苏楚跟他讨价还价,“好了,别闹了,一会儿让丁秘书来给你办理出院。”
苏楚没说话。
她就当和霍绍梃交换了条件。
隔天一大早。
丁秘书来接苏楚出院。
宽敞的商务车,坐的很舒服,苏楚的小脸却皱起令人担忧的神色。
“苏小姐,到了。”
车了停好,丁秘书下车替苏楚打开了车门,“慢一点。”
苏楚抬眸。
家还是那个家。
却好像已经早不属于她。
还没等她拾步,墨色的豪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苏楚望过去,是霍绍梃。
“走吧。”他过来牵她的手。
她拒绝,小手背到身后,“我自己会走。”
男人眸色微沉,大步走在了前面。
苏楚跟在他的身后,不经意的抬眸看向他的背。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抛却那令人胆寒的清冷和锋利,倒也不会令人想到是什么无情之人。
可是人,怎么可以貌相呢。
或许霍绍梃有温柔热情的一面,只是,不是对自己罢了。
“绍梃……”
苏楚跟着霍绍梃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了林漫漫的声音。
“绍梃,我的腿受了伤,在云顶别墅很不方便,我就想着过来这边住,有下人伺候,会舒服一些,你没有意见吧?”她滑动着轮椅,来到霍绍梃的面前,面如桃花般的温柔。
霍绍梃脸色不好看。
但也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让孙妈,给你收拾一下一楼的客房。”
“绍梃,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林漫漫挑衅地看向了苏楚。
苏楚其实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嗝应。
她换下鞋子,大步上了楼。
霍绍梃刚要跟上去,就被林漫漫叫住了,“绍梃,苏楚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上去看看她。”
“绍梃……”林漫漫再次唤住了霍绍梃脚步,“……你不会怪我没有跟你商量,就过来了吧?”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霍绍梃快步上了楼。
苏楚刚要关卧室的门,霍绍梃就把自己挤了进去。
“林漫漫过来是……”他想解释一下。
苏楚没有兴趣听,“她要来便来,反正,这个家,早晚都是她的。”
“你这是在发脾气?”
苏楚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且不说她也没有发脾气,就算发脾气,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个女人,能容得了自己的家里,还住着一个小三。
“我累了,要休息。”
“我陪你睡会儿。”穿着,他便脱掉了外套。
苏楚不解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人陪。”
“我需要人陪。”他扣着苏楚的手腕,上了床。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
知道苏楚不想讲,便不再问,只管低头干活。
洗完这个纹身。
上好药膏,男人用一个防水贴,将清洗完纹身的地方,仔细贴好。
苏楚付了钱。
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往家走。
霍绍梃没有回家。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连胃口也变得好了起来。
孙妈蒸的包子,是一绝,苏楚今晚上,想多吃几个。
“太太,有人来拜访。”孙妈迎着客人,往里走。
苏楚指尖刚掐起包子,就看到了两副熟悉的面孔。
是林漫漫的父母。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小苏,我是漫漫的妈妈,你还记得吧?”周韵把手上拎的贵重礼品,轻轻地递放到桌面上,“漫漫说你在这儿住,没想到……你住这么大的房子。”
苏楚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两夫妻。
小三的父母,登堂入室的,这是霍绍梃授意来恶心她的?
“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小苏,你也知道漫漫刚刚做了心脏手术。”周韵脸上的神色兴奋中夹着欣慰,“她的手术很成功,听说是你哥哥捐了心脏,我和漫漫爸爸过来是特意感谢你的。”
她把拿来的礼物,往苏楚面前推了推,“一点小小的礼物,表达我们的谢意。”
苏楚冷笑。
他们是在装傻?
还是成心来刺激她?
杀死一个人,救活一个人,这种残忍的事情,他们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捐心脏?”她冷诮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唇齿颤抖,“让你把心脏捐给我,你愿不愿意?谁想把心脏给她了?她就是个杀人犯,你们恬不知耻,跑到我面前,撕开我的伤疤,你们还是不是人?”
周韵和林道义,一脸的茫然。
林漫漫跟他们讲的是,捐献者因为身体原因,完全是自愿的。
这怎么……
“小苏,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苏楚只觉得讽刺,“我哥本来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她,我哥现在还活着,你们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杀人放火,抢男人当小三,你们真是教育的成功。”
周韵越听越不对劲。
这怎么说到抢男人当小三上了。
“小苏,我看得出来,你很痛苦,但是,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周韵作为母亲,从小教育林漫漫都是洁身自爱。
她自认为,她教的都是三观正的东西。
这怎么到苏楚的嘴里,女儿成了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我们家漫漫和霍先生的感情很好,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乱造谣,我可不依啊。”
“霍先生?”苏楚哂笑,这无知的父母还被自己亲爱的女儿,蒙在谷里,“或许以后,他会成为你们家的女婿,但是现在他的身份是我的丈夫,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说林漫漫是不是小三?”
周韵和林道义,犹如五雷轰顶。
他们都不肯相信苏楚的话。
“我们家漫漫,怎么会……你是说霍绍梃,是你的老公?”
周韵记起来了。
怪不得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霍绍梃是牵着苏楚的手出来的。
可是……
为什么,二人是夫妻,还要跟他们这对父母吃饭,确认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我会跟漫漫问清楚的,如果你诽谤我的女儿,我一定不答应。”
周韵拉起林道义离开了别墅。
孙妈看着苏楚通红的眼眶,忙递了纸巾给她,“太太,别难过了。”
“他们就是成心的。”她不相信林漫漫的父母,什么都不知道。
孙妈心疼苏楚,扶着她慢慢坐下,“太太,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谁能替你呢。”
苏楚摇头。
眼睛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粗鲁地擦掉,“太欺负人了。”
……
周韵和林道义走出别墅。
二人都一言不发。
他们谁都不确定,苏楚说的事实是不是真的事实。
“老林,你说,漫漫她是不是真的是插足了小苏的婚姻?”据她的了解,女儿跟霍绍梃已经交往好几年了。
难道,这几年都是小三?
林道义对这事一无所知,但是看苏楚的激动程度,十之八九是真的,“要不,我们去问问霍绍梃?”
“我们这样贸然去问,漫漫会生气的。”周韵觉得还是先回家,找机会再问,“还是先回去,想想再说吧。”
……
隔天一大早。
苏楚背着包,走出家门,她扫了辆共享电动车,骑着去霍氏集团。
在陈佑的带领下。
她见到叫夏耘的财务主管。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标准的职场三件套。
黑框眼镜,紧身职业装,半高跟的黑色皮鞋。
这种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那是厌女,媚男。
苏楚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这样的人。
“夏主管你好。”苏楚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夏耘的视线落到苏楚亭亭玉立的身体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有点小漂亮啊。”
“夏主管,她是新人,你多教教她。”陈佑微笑着。
夏耘淡淡瞥了陈佑一眼,“你们的关系是……”
“我们没关系。”陈佑怕夏耘误会,“她就是职场新人。”
“我的助理,这活可不好干。”夏耘推了推回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问向苏楚,“接受加班吗?”
“有加班费吗?”苏楚问。
“想什么呢,加班还要加班费?”夏耘不屑一顾地笑了笑,“咱们部门加班是家常便饭,也没有人要过加班费,陈特助……”
夏耘扭脸看向陈佑,“……这人要是太娇贵了,可不适合进咱们部门啊。”
“哪能啊,她就是问问。”陈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苏楚说,“没事,加班费我跟霍总说,让他补给你。”
“哦。”苏楚抬脸看向夏耘,“夏主管,我会好好工作的。”
夏耘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空的座位,“以后,你就在那儿,机灵着点,别讨人厌啊。”
“哦。”
苏楚离开后。
夏耘又将陈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打量了个透,猜测着,“她不会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吧?安插在我这儿,好让我替你看着点?”
“我跟在霍总身边那么忙,哪有时间交女朋友,纯新人,你好好带就是了。”
“咱们财务部,可有段时间没进新人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可爱,我看大家怕是,没心思工作喽。”
夏耘看着凑到苏楚身边,献殷勤的男同事们,“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就像发情的……公狗。”
他眸色微沉,“为什么?”
“你有陈特助,又有丁秘书,我的存在毫无价值,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她怕男人不同意,忙又说,“我有考相关的资格证书,你放心,我不用当什么财务主管,就是一个小会计就行。”
男人眉心微微动了动。
他在斟酌苏楚话的真实性。
以他对苏楚的了解,她还在没有胆大到在霍氏的账上做文章。
或许,这只是她逃避他的一种方法。
他便也不那么介意。
“做财务工作,稍有差池,有可能会蹲大牢,你想清楚。”
“我又不做假账,又不跟外人勾结。”除非眼前这个男人,想把她送进去,这点上,她还是有点怕的,“算了,你信不过我,我也可以去别的岗。”
“当然……信不过。”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的小脸,“苏楚,你就安分守己地,干份普通的工作就好了,别想着在霍氏搞事情。”
苏楚轻笑。
霍绍梃还真是高看她了。
像她这种职场小白,有风也掀不起浪来,更何况是霍绍梃的地盘。
不过,她能理解。
像他这种顶级的商人,自然不会对所有人产生信任感。
对方是她的话,他便更不会。
“那我听你的安排吧。”她不再争取了。
男人握着她的下巴,指尖落到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触起酥麻感,“苏楚,你其实不适合工作,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钱,很轻易拿得到的。”
她心底冷呵。
以前,她确实伺候的霍绍梃挺舒服的。
那是她心甘情愿地作践自己。
想去讨好他,想让他开心,让他对家人的恨,多一点释怀。
结果呢?
如今,她只有一个疯傻的妈妈。
她还顾忌什么?
“我不会伺候男人。”
苏楚声音很冷,像要打破霍绍梃在她身上的幻想。
男人也不生气,依旧慢条斯理,用指尖蹭着她的眉眼,“不会,可以学,你以前不是学得挺好的。”
苏楚看着这张,让自己曾经一见钟情的脸,感觉好陌生。
他怕不是,把她当成外面的女人了。
那些女人,费尽了心思,要爬他的床,她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她……
她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这就是区别。
“霍绍梃,我想休息了。”她拒绝在这事上,再跟他纠缠。
“做一次再睡。”
他兴致很高,花样也很多。
苏楚疲于应付,但身体的敏感,又令她有很多他喜欢的反应。
“真的决定不再爱我了?”他吻着她的肩头,慢慢地将唇移到那血色的蝴蝶胎记上,“你舍得吗?苏楚。”
霍绍梃很喜欢在做这事时候。
问一些有的没的。
像是在确定什么。
苏楚不知道,他得到了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会怎样。
她确实,也没有他爱听的话讲,但又不想激怒他。
只能咬着唇,偏过小脸,不看他。
他从床上做到地毯上,再从地毯上,做到柜子上,最后,他把她抵在浴室的全身镜前,肆意纵横。
苏楚很羞耻。
霍绍梃的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就是为了羞辱她。
她很不喜欢。
“你有完没完了?”她的身体姿态奇怪,腰肢酸软。
男人兴致正浓,看着镜中的两个人,力道越发的蛮横。
“受着。”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
情事匝长。
等做完时,苏楚的腿已经颤得几乎站不住。
“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跑步。”他抱着她,简单地冲了个澡,便回到大床上,“这点体力,怎么尽兴?”
苏楚有些悲哀。
她能坚持着跟他做这种事情,是对他答应半年后离婚,最大的尊重。
她不喜欢,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耳鬓厮磨。
他想尽兴,不是应该找他爱的女人解决吗?
“霍绍梃,自古以来,性行为是为了繁衍的,我们不会有孩子的,这事能不能……”
“你是我老婆苏楚,这是夫妻义务。”他真搞不明白,她这脑子在想什么,“不生孩子的夫妻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清心寡欲,打座念经?”
苏楚被霍绍梃怼的,一时哑口。
她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气哼哼的,“我要睡了。”
也不知道,是苏楚的态度,令男人有些不爽。
还是他今天喝了点酒,有点亢奋。
半夜睡着的好好的,她又被摁着做了两次。
以至于,早上,她都没有起来。
睡到下午,陈佑给苏楚打来了电话,让她去霍氏,谈一下工作的事情。
苏楚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打车去了公司。
一个很正经的小会议室。
陈佑认真地跟她交代着,她即将接手的工作。
“霍总说,您想去财务工作?”
苏楚点头,但是霍绍梃已经拒绝了她了,“他没同意。”
“财务部有自己独立的规章体系,确实不适合新人加入。”陈佑看着苏楚失望的小脸,又忙解释,“但是,霍总还是给你安排了一份特别助理的工作。”
“给他当助理吗?”她不是已经明确地拒绝了。
陈佑笑了笑,“是给财务部的夏耘,做实习助理。”
“哦。”她不知道这个助理,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日常的工作安排有专人负责,你就负责订订餐,会议记录,或许是一些……”陈佑不知道该用什么更合适的语言,来表达,零七碎八这四个字,“……总之就是听夏主管的安排就好了。”
“哦,打杂。”她明白了。
陈佑没有纠正她的理解,“也算是吧。”
“薪资呢?”在她需要钱的情况下,她不希望霍绍梃刻薄,“他准备一个月给发多少钱?”
“实习期八千,实习期一个月,转正后,一万二。”这是公司的统一标准。
苏楚听着,点了点头。
虽然跟她以前吹奏长笛没法比。
但普通的工作中,这种薪资,已经不算低了,她知道的。
“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从霍氏离开后。
苏楚特意去了一家洗纹身的店铺。
幸好,她当初纹的那两个字母不算太大,洗掉价格不贵,就是很疼。
“像你们这种小姑娘啊,就是喜欢在身上纹前男友的名字。”洗纹身的男人,一边用机器操作清洗,一边跟苏楚聊着天,“你这个还算小的,有些人一个字就巴掌大,洗又洗不起,就再纹上别的图案,遮挡一下,越来越难看。”
“女人嘛,有时候头脑是不清楚的。”苏楚像是在嘲弄自己。
男人抬眸看了苏楚一眼,“看来,你现在是清醒了。”
“算是吧,所以,才想着把这些痕迹消掉。”错误的事情,是要抹掉了,留着只有嗝应自己。
“你这个,也是分手了?”男人有些八卦地问。
苏楚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他死了。”
霍绍梃用淡得不能淡的眼神,看了林漫漫一眼,“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绍梃,你要去哪儿啊?你不留下来陪我吗?你不在,我打针会害怕的。”林漫漫的眸底立马噙满了令人心疼的眼泪。
霍绍梃面无表情地,“让贺医生给你扎针,他扎针不疼。”
“绍梃……”
林漫漫没有留住霍绍梃。
他走出病房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拾步走向了苏楚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面,他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往里看了许久。
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空气中是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苏楚还在睡着。
她呼吸清浅,脸色苍白,扎了针的小手,瘦的令人心疼。
尤其是,那缠着纱布的手腕,还有殷殷的淡红色透出。
他眸色深沉,幽邃的令人捉摸不透,此时的心意。
苏楚又做噩梦了。
她满身是血,赤着脚,一直跑一直跑……
身后的黑影,如影随形,她害怕极了,可是怎么也跑不出那片无尽的麦子地。
“啊……”
她从睡梦中惊醒。
满头是汗,呼吸急促。
男人抬手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苏楚茫然的望了过去……
“啊……”她条件反射的般,往床边躲去。
怪不得她一直在做噩梦。
原来,霍绍梃在这儿。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是洪水猛兽吗?”他眉心皱起,面露不悦。
苏楚想说,他比洪水猛兽还令人害怕。
可她没有力气。
她条件反射般的,又往旁边躲了躲。
“做噩梦了?”他问。
苏楚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平息了自己不匀的呼吸。
“知道错了吗?”他沉声又问。
苏楚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的被关了这么久,到底哪里错了。
看向男人的眼神,虚弱中透着淡漠,“在霍总面前,对与错,重要吗?”
“所以呢?”他蹙眉。
苏楚笑了,苦苦的。
她已经失去了他争辩的力气。
如果她真死了,他会不会执着地到她的坟头上,问错了没有。
她不想说话了。
黯然地阖起眼皮。
“苏楚,不跟我闹,你可以少吃很多苦头。”
他的声音里透着,凉薄的不耐。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她没死成,他有些生气。
漂亮的睫毛,染上水汽,她吃力的掀起疲惫眼皮,看向了男人。
明明他长的那么好看,明明他是她的一眼万年,为什么,自己如履薄冰也换不来他的怜惜和宽容。
她的爱情,让她遍体鳞伤。
“抱歉,下次,我死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霍绍梃刚要动气,看到她紧紧蜷进掌心里的指尖,又沉下气来,“……少惹我生气,很难吗?”
“霍绍梃,我们离婚吧,背负着丧偶的名声,其实也不好听。”
苏楚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霍绍梃不点头。
哪怕是她把离婚申请,递交到法院,这个婚也很难离。
她不想连死了,都冠上霍绍梃的姓氏。
苏楚就那么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歇斯底里,也不呐喊,不愤怒。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薄情和嘲弄。
许久,他才嗤笑,“看来,你的脑子还是没有清醒透彻,苏楚,我不介意让你去做十年牢,我想,那时你就会变乖。”
苏楚也笑了。
笑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
或许,那时他拿到手的,只是她的一捧骨灰。
她眼中已然没有对这个红尘的眷恋。
眸子,淡而无味地落到男人的身上。
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他可能永远都不明白,强硬是不会让一个伤透了心的女人屈服的。
空间静得掉针可闻。
或许是,苏楚失去情感的眸子,令他有了动容。
最终,他软下态度,“不说这个了,你好好养病,我再来看你。”
霍绍梃派了丁秘书来照顾苏楚。
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丁秘书会把苏楚每天打多少针,吃多少饭,笑了还是哭了,都事无巨细地汇报给霍绍梃。
看似精心地照顾,实则是怕她死了给惹麻烦。
司千再来医院看苏楚的时候,太阳特别好。
她支走了丁秘书,用轮椅推着苏楚,去院子里晒太阳。
“楚楚,钱的事情,别担心了,我筹得差不多了,并且,我已经找了律师,来处理你的这个违约合同,我估计不用等你出院,你就会得到自由的。”
苏楚没想到司千这么短时间,就筹到了三百万。
她担心地问,“你从哪里筹得钱?卖车卖房了,还是把自己卖了?”
“哪能啊,你就甭管了。”司千不想说。
苏楚怎么可能不管。
她得知道赎身的钱哪里来的。
“你跟说实话,要不然,我是不会用的。”
司千拗不过苏楚,只好如实跟她讲了,“是屈墨。”
“屈墨?”苏楚有些责怪地看向司千,“你问他借的?”
“这段时间,他联系不上你,便在方同伟那儿打听到你单方面违约的事情,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便说了。”
司千知道苏楚不喜欢自己的事情,人尽皆知。
她抱歉道,“楚楚,这事我擅自做了主张,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不是怪你,我是怕霍绍梃知道后,找屈墨的麻烦。”霍绍梃已经打过屈墨两回了,下次,可不是简单的动动手而已,“他帮了我,再给他惹一身的麻烦,这人情什么时候还到头。”
“我跟他说了,算是我借的,你别担心。”司千拍着胸脯说。
苏楚挤了抹笑,“千千,谢谢你啊,只是这三百万,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地还不上,这样,你有时间帮我把我的小房子抵押了吧,可能还值个一百万左右,先还一部分。”
司千点头,她也有这个想法,“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那个房子,也能抵押个一百多万,这样差不多能凑够三百万,还给屈墨,这样就不用欠他人情了。”
“千千,你的房子……”
“哎呀,你欠我的,总比欠屈墨的强,是不是?”司千并不介意,“只要人在,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苏楚感动的想掉泪,红着眼眶,“谢谢你千千。”
“这不是苏楚吗?”尖锐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苏楚和司千同时抬眸,望了过去。
林漫漫被护工推着走了过来,“听说你自杀了?不是我说你苏楚,做牢就安心做牢,搞这么多的心思干什么?你以为这样,绍梃就在意你了?还真是丑人多做怪。”
她的泪水一个劲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落日的光,照着她白皙的小脸,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救他?苏楚,凭什么?”男人讥诮地勾起唇,戏谑嘲弄。
苏楚紧张地望着他。
凭什么?
她也不知道凭什么。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颤着声音,漂亮的眸子里染满了水汽。
男人鄙夷地笑了一口。
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苏楚的脖子,将她压在透明的窗户上。
抬手,将28层的窗户打开。
风冷冷的吹到苏楚的脸上,发丝随之飘起,凌乱不堪。
“苏楚,看好,这是二十八楼,如果你敢从这儿跳下去,我就救他。”
苏楚酸涩地笑了。
他现在连她也不想放过了。
窒息感扑面而来。
苏楚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泪水缓缓涌出,打湿了脸颊。
“好,我跳。”
苏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推开男人,准备从这二十八层,跳下去,一了百了。
还没等腿迈上去,手腕就被男人扣住,扯了回来。
随着窗户重重关上的声音,苏楚含满眼泪的眸子,木然地看向了男人寒如冰霜的脸。
“还挺倔的。”
他拉过椅子,坐到了苏楚的对面,“给你个机会,苏楚,取悦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关于你哥的事情。”
他满是欲望的眼神,落到她破碎的小脸上。
或许,那不是欲望,只是他羞辱她的一种方式。
苏楚抬腿,跨坐在了霍绍梃的大腿上。
小手缓缓地搂上了他的脖子。
男人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像是等着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可惜。
苏楚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她没有讨好男人的本事。
只会用柔软的唇,青涩地去吻他,笨拙得厉害。
男人被她惹起欲望,渐渐地失去耐心,抱起她,将她抵在落地窗上,大手掀起她的裙子……
“霍绍梃……”她惊恐着眸子,抓紧了他的肩头。
玻璃窗上倒影着纠缠的身影。
他腕间的那串沉香天珠,是他的白月光林漫漫送他的,他戴了三年,连洗澡都舍不得摘下。
天珠有规律地碰击玻璃发出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讽刺。最疼的时候,她咬住了他的肩膀。
而他,疯狂……
苏楚回到医院后。
身体更差了。
医生送来了她的检验单,“你的身体受损严重,以后你想要个孩子的几率,并不大。”
“生不了孩子,也挺好的。”她淡淡的,犹如呢喃。
反正,霍绍梃也不会跟她生孩子。
说不定哪天,霍绍梃就跟她离婚娶他的白月光林漫漫,有个孩子,反而是累赘。
闺蜜司千来看她时,刚好听到医生在跟苏楚讲病情。
便把她的检验单,拿到手里看着。
“能生不生是一回事,生不了,这算什么?”司千不忍在这种时候,责怪苏楚的有眼无珠,但她真的很想问她,“这个狗男人,还真不是个东西,楚楚,你就没想过跟霍绍梃离婚吗?”
苏楚睫毛微颤。
她怎么没有想过。
从她妈妈被无端送进监狱,半死半疯地放出来,从父亲被无端指控罪状的时候,她就想离婚了。
可她总是抱着,对霍绍梃最后一丝希望。
给他找了无数的理由和借口……
她错了。
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家任何人,包括她。
“他妈自杀的那天,我爸刚好在现场,而林漫漫又因为要救他妈妈,受了伤,两个他最爱的人,一个死一个伤,他理所当然地,把我们家人当成了罪魁祸首。”
至今,她还忘不了,霍绍梃看向自己的眼神。
仿佛要把她当场凌迟了一般。
因为父亲一直不肯提及霍绍梃母亲去世的真相,苏楚再也无法得知,真正的死因。
但,从那以后,一家人被推入了万劫不复。
尽管,这次苏阳被抓,霍绍梃并没有承认是他干的。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十之八九就是霍绍梃送进去的。
人,是他弄进去的,
他怎么可能再帮她捞出来呢。
她只是对他还抱着一丝幻想,不愿意承认罢了。
……
几天后。
被抓没几天的苏阳,在里面,被打成了重伤。
看到他顶着破洞的脑袋,和横插在胸前的水果刀。
苏成业承受不住这番场景,当场昏死了过去。
苏楚意识混沌,跌跌撞撞地,问向抬担架的人,“他还活着吗?他死了还是活着,你们告诉我啊……”
没人给她答案。
霍绍梃冷静得像个事外人一样。
眉眼之间,半分半毫的感情都没有。
她踉跄着,走到霍绍梃的面前,满眼泪水。
狠狠地抓着霍绍梃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看来,你对我意见不小。”他墨色的深眸,冷冷地睨着面前发疯的女人。
“他已经被抓了,你不帮我救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他死,为什么,霍绍梃,为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苏楚眼眶猩红,如果现在有人递一把刀子,她会毫不犹豫地把面前这个男人捅死。
“苏阳涉嫌合同诈骗,是他自己不守规矩在先,才招了杀身之祸。”他抓着女人的手,把她失去支撑的身子,摁到椅子上,“不是长得老实,就是老实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别有被害妄想症行吗?”
苏楚麻木的看着他,眼尾是一抹绝望清冷的水汽。
这一刻,她对眼前这个爱了三年的男人,彻底地绝望了。
他好陌生,好冰冷,他像一个魔鬼。
他终于痛下杀手了。
“三年了,霍绍梃,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现在满意了……”
苏楚自以为是的爱,顺从,委曲求全,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霍绍梃眉眼深沉,叫来了陈佑,“陈特助,把她送回家,派个人好好看着她。”
“是。”
霍绍梃回到别墅的时候。
苏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膝盖,空洞地盯着外面发呆。
她的眼泪都哭干了。
声音也近乎嘶哑。
“霍绍梃,我们离婚吧。”女人声音冰凉,没有温度。
霍绍梃的步子一滞,旋即轻呵,“离婚?就因为苏阳?”
她想要离婚的理由很多。
疯癫的妈,病倒的爸,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的哥哥。
都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就是因为你把我哥害成了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样。”她瞪着他,眼睛里布满了仇恨的红血丝。
他轻笑,透出一股嘲弄,“苏楚,说话得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陈佑被告知,林漫漫的手术还要几个小时。
他便准备去外面,抽根烟。
拐弯经过等候室的时候,他远远地看见了苏楚的身影。
刚刚还承诺霍绍梃,他来跟苏楚讲苏阳心脏的事情。
现在看到苏楚坐在那儿。
他心里突然有点打怵。
这事,应该怎么说呢?
无论怎么说,苏楚都会崩溃的。
在原地壮了壮胆,陈佑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去,“太太。”
“陈特助?”苏楚看到陈佑,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霍绍梃没在?
“霍总他去国外出差了。”陈佑自报家门,弯身坐到了他的身旁,“太太,您来医院是……”
“我来接我哥回家。”
“哦,这样啊。”陈佑尴尬又无措地,搓了搓了手,“苏阳的身体条件,其实在医院里更好。”
“在哪儿都一样,还是在我身边,安心一点。”
苏楚抬腕看了眼时间。
她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人通知她去办理出院手续。
而陈佑这时,又刚好出现。
不会是霍绍梃反悔了吧?
她猛地扭头看向了陈佑,眼神犀利。
吓得陈佑心口一阵慌乱,“太太,您怎么这么看我?”
“是不是霍绍梃,又不同意,让我把我哥接回去了?”
陈佑摇头又摆手,“没有,没有,霍总说过的话,怎么会轻易变卦呢。”
“那怎么……”苏楚在心里犯嘀咕,她决定去问问情况。
苏楚刚要起身,陈佑忙把她叫住了,“太太,您要去哪儿啊?”
“干嘛?”她发现,今天陈佑问的有点多,“陈特助,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不会是干什么坏事了吧?”
“那,那不能。”陈佑紧张的有点结巴,“我的意思是,今天是周一,医院很忙,我觉得,您还是在这儿等等吧,反正早晚的事情。”
苏楚想来也是这样。
她要一直问,弄不好,人家会烦的。
缓缓坐下来。
苏楚继续安心等候。
陈佑找个借口,便礼貌地告辞,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给自己两个巴掌。
这事难死他了,可怎么说啊。
“麻烦请让一下,收下腿。”
有几个护士和医院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辆担架车,风驰电掣般的通过。
担架上的人,被白布从头到脚地盖着。
风带着白布,隐隐露出里面的人,每个人都忌讳地将脸转到了过去。
苏楚赶紧收起腿,怕给别人造成麻烦。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是死人了吗?
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痛。
奇怪。
她怎么突然有些不舒服。
在医院里等了半天的苏楚,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一趟办理处。
办理出院的地方,换了工作人员。
她看着苏阳的单子,奇怪地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你要接苏阳出院?”
“对啊,之前的工作人员,让我在这儿等,我都等了半天了。”
工作人员敲打着电脑。
看着上面的信息,不确定地再次问向苏楚,“你确定是叫苏阳?”
“对啊,怎么了?”苏楚尴尬的笑了笑。
“他今天有个手术,你是家属应该知道的吧?”工作人员,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且是个很重要的手术,你……”
苏楚心口漫上不安。
她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手术?”
“这个……要不,你去问一下贺医生吧,手术是他主刀的。”工作人员把单子,又还给了苏楚。
苏楚有点懵和不确定。
但她还是道了谢。
找到贺知南的办公室时,他人并不在那儿。
听说还在手术室里。
苏楚心里虽然焦急,但还是耐心的等他手术完出来。
贺知南的这台手术,复杂,危险,中间又经历了太多的变数,下手术台时,人差点晕了过去。
在手术室里,休息了一会儿,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办公室。
“贺医生。”
看到贺知南进来,苏楚忙起身。
贺知南心口一紧,看向苏楚的眼神,也选择了回避,“你……来,找我有事啊?”
“我今天来给我哥办理出院手续,工作人员说,他今天有个手术,让我找你来问问,他今天做什么手术啊?贺医生。”
贺知南有口难开。
他不能残忍地告诉她,他的哥哥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被摘了心脏,做了移植。
他更说不出来,现在苏阳的人,已经躺在了冷冰冰的太平间里。
可是不告诉她吗?
这比告诉她,还要残忍。
她有权利,知道苏阳的情况。
“苏楚,苏阳的情况……你跟我来吧。”
贺知南把苏楚叫到了天台上。
这里很安静,迎着风,他不断地整理着心里那乱七八糟的语言,想给苏楚一个不受伤害,却又让她能接受的答案。
可他发现,根本没有这样的答案。
“贺医生,你就说吧,我哥他是不是哪里又出问题了?”苏楚心里很慌。
“苏楚。”贺知南双手紧紧地扣住了女人的肩头,他表情痛苦又自责,“你哥他确实是做了个手术,一个十分重要的手术,你要慢慢听我讲,别激动好吗?”
苏楚心里大概有了个结果不好的雏形。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吧。”
“你哥的他……”真相就在他的嘴边,他却很难吐出,“……你哥他……今天做了心脏手术。”
听到心脏手术,这四个字。
苏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似乎猜到了结局,但还是不愿相信的,问向贺知南,“什么心脏手术?我哥他心脏没毛病不是吗?”
“听我说楚楚,他的心脏,他的心脏,他……”贺知南艰难地深呼吸了一口,“……他今天的手术,是心脏移植,他为一位病人移植了心脏……”
‘轰……’
苏楚头一下就炸了。
她猛地推开了贺知南。
痛苦,脆弱,气愤,不敢置信的情绪,全部涌上她的大脑,炸得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我哥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给谁移植了心脏?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你们怎么可以把别人心脏随便就拿去用?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们怎么可以……”
苏楚踉跄着,后退着,眼前的白大褂,根本不是救死扶伤的天使,他是屠夫,是杀人犯。
贺知南抬手想要扶一下苏楚。
被她愤然推开。
“你告诉我贺知南,我哥的心脏,到底给谁了?到底给谁了?”苏楚歇斯底里。
她通红的眼眶,迸发出死亡的光泽。
她知道答案的,可她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
她要听他讲。
“你说啊,贺知南,说啊……”
“楚楚,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做,是,是……”
苏楚哭着笑了,她的笑里掺了太多的痛苦和已知的真相,“是霍绍梃对吗?是他让你把我哥的心脏,拿走的对不对?所以,你把我哥的心脏,给林漫漫用了,是不是?”
他识破了她的局促。
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她遮掩的地方,“苏楚,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
她太了解霍绍梃了。
只要她不说,他一定会自己找个答案,还不如自己招了。
“……我,我在擦我的长笛。”
霍绍梃眉心一蹙。
结婚前,他和苏楚并不熟悉。
爷爷不喜欢林漫漫,他这个婚又非结不可。
苏楚长的算是漂亮,性格也软,无论从个头还是身材,和他很般配。
娶归娶。
但他不爱她。
也从未试着去了解过她。
她会吹长笛这事,他还是从爷爷口中听到过一次。
“怎么突然,擦起长笛来了?”
“好久没吹过了,都不知道怎么吹了。”她热爱的事业,早已经不复存在。
眼眸不知不觉地黯淡了下去。
霍绍梃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女人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苏楚站起身来。
“你……回来,有事吗?”
“没事,不能回家?”他没好气地走到她面前,大手握住了她的腰,“爷爷又让人送来了补养身体的食材?”
苏楚嗯了一声。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她也没吃过,霍绍梃也没用过。
月月送,在她这儿实在是浪费。
“要不,你带到林漫漫那儿吧,她应该需要。”
苏楚没有想到,就这句,她认为,霍绍梃会很喜欢的话,令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她怕他发火,刚要再解释些什么。
他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以前,霍绍梃不爱跟她接吻,做那事,也是没什么前戏,但是他精力过人,她倒是每次都有感觉。
不过。
自从准备跟他离婚。
她已经不愿意再跟他有肉体上的接触。
“霍绍梃,你别……”
“你在拒绝我?”他很不喜欢苏楚写满厌恶的眸子,“你在嫌弃我?”
苏楚确实很嫌弃。
他这张嘴,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
她不喜欢。
“要离婚的夫妻,实在没必要,接吻。”
“苏楚,你最好收起要离婚的心思,否则……”
他的话未完,苏楚就涩笑着,看向了他,“……否则什么?对我们家赶尽杀绝?霍绍梃,我现在跟家破人亡没有区别。”
她其实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或许是不幸的婚姻,折磨的她太久了,她时常觉得委屈。
眼眶动不动就红,鼻头动不动就酸。
“霍绍梃,你又不爱我,何必呢。”她愿意给林漫漫腾地方,“爷爷急着抱重孙子,我们……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孩子的。”
他从一结婚开始,就没要打算跟她生孩子的。
这些营养品送到林漫漫那儿。
或许,她会很快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留在这儿,跟扔垃圾筒里没两样。
霍绍梃听得上火。
把苏楚摁到床上,重重地掐着她的腰,“不是把节育环摘了吗?那我倒要试试,我们能不能生出孩子。”
“霍绍梃……”苏楚的小手抵着他的胸口,脸色煞白,“……你别乱来。”
“乱来?”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怎么,霍太太还没有离婚,就想着为别的男人,守身如玉了?”
“霍绍梃,我跟你不一样。”她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眼眸轻颤,“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笑得轻蔑。
大手扣住她的手腕,一口咬在她耳后的软肉上,“你哪里跟我不一样?跟屈墨睡过了?嗯?”
“我没有……”她疼得蹙起眉心。
这时。
霍绍梃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单手扣着苏楚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手机接起,“喂?”
他的声音里透着低哑的欲。
这种音色,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活色生香的画面。
手机那头的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绍梃,你……回家了吗?”
“有事?”
女人咳嗽了两声,声音越发的低浅脆弱,“我……心脏有些不舒服,好像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许多,你可不可以……”
霍绍梃的手机离苏楚很近。
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手机那头林漫漫的呼吸声。
这林漫漫是霍绍梃的心头肉。
她猜,男人应该会马上离开。
毕竟。
林漫漫那弱柳扶风的身子,是他最紧张的关注。
“我让知南过去看看。”男人意犹未尽,并不想这么快离开。
霍绍梃把手机丢在一旁,吻着苏楚,纠缠起来。
他和苏楚暧昧的接吻声,传到林漫漫的耳朵里,她嫉妒地发疯,“绍梃,我真的好难受,我,我……我感觉我要死了……”
手机里,是林漫漫大口喘息的声音。
苏楚强行推开,唇还在身上游走的男人,“你……去忙吧。”
男人迷离的眸子。
情欲还未散去。
“你想我离开?”
她掀起卷翘的睫毛,看向他,“我不想你离开,你就不离开吗?”
苏楚可笑的扯了扯唇。
结婚这三年,那么多日日夜夜,他没在意过她的感受。
问这个不觉得多余。
既然他心里装着别人。
她就成全他。
爱,她已经没有了,人留下来,她还觉得恶心呢。
男人没了兴致,扯过外套,淡然穿上,“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先睡,不用等我。”
车子轰着油门,离开了别墅。
霍绍梃离开后。
苏楚松了口气。
今晚,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苏楚托自己以前的朋友,找了份在酒店吹长笛的工作。
每天工作两个小时。
再加上一份一对一的家教工作,她一天有四个小时可以赚钱。
算下来。
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今天在酒店表演完后,她便带着乐器,坐上公交车,去了负责家教的雇主家里。
工作完后。
雇主特意把她叫到一旁,“苏小姐,我看你每天这样,也蛮辛苦的,是不是生活方面,有什么难处啊?”
苏楚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生怕被解雇。
忙起身解释,“不好意思,金先生,我今天迟到了十分钟,下次我一定注意。”
金先生摆了摆手,态度温和,“迟到没关系的,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如果是遇到什么难处,我希望可以帮到你。”
苏楚不知道他所谓的帮是什么。
陌生人的好意,她通常只会拒绝。
“不用。”
“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介绍生意。”
金先生请苏楚坐下,“是这样的,有一位华城的富豪,他呢,过两天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庆祝生日,我想着,请你去演出。”
听到演出。
苏楚拎起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演出是可以的,就是……”
金先生明白她的意思。
“报酬是十万,不过你得演奏完至生日宴会结束,可以吗?”
十万。
对于急需用钱的苏楚来说,这是天降甘霖。
她忙不迭地点头,“可以的。”
“我看苏小姐也是讲信用的人,这样,我先把钱打给你。”金先生很大方的,把款直接转账给了苏楚,“后天,在云顶别墅,到时我会派车来接你。”
苏楚微愣。
云顶别墅?
手机到账的声音响起,苏楚失神的问向金先生,“那边好像是富人区,是什么人过生日啊?”
苏楚含泪笑了。
他不爱她,还不允许她提离婚。
以前,她总想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他就是要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看她生不如死。
他要把她赶尽杀绝。
“你明知道,我没有五百万可还,你打定主意要让我去做牢,是不是?”她唇角苦涩。
霍绍梃耸耸肩,无所谓地抬了抬手,“没钱还,就去做牢喽,难不成,还要做养尊处优的少奶奶?苏楚,你就是好日子过太多了,脑袋不清醒。”
“霍绍梃。”苏楚小手重重地拍在黄花梨的办公桌上,“你……”
苏楚恨的指尖紧紧抓着桌边。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那些诅咒的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铁了心要把她打入无底深渊,她是毫无反击之力的。
从集团出来。
苏楚几乎已经确定了,她最终的结局。
好像也没有预想的那么伤心。
她也没有用太多的心理建设,来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情。
心死,大抵如此。
当警察敲响她家门的时候。
她已经藏好了刀片在她的鞋里。
苏楚被羁押了。
卡里的二百万也被扣走了。
苏楚每天面对很多问询,调查,每个夜晚都睁着眼睛做噩梦。
她的精神状态,极其糟糕。
随着案件的审理。
从一个合同违约的民事纠纷,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定性成了诈骗。
性质发生了改变,苏楚就可能面临十年以上的刑期。
可笑。
可悲。
又可怜。
苏楚认了,霍绍梃对她向来会下狠手。
一个下着雨的夜晚,痛苦无助的女人从鞋里取出刀片,切断了自己的手腕。
她望着血管里不停流出的血,笑了。
还好,一点都不疼。
陈佑撑着伞,从车里下来,小跑到了霍绍梃的家。
门铃急促地摁着。
下人刚刚把门打开,陈佑就跑了进去。
“霍总,不好了,太太出事了。”
霍绍梃眉心一紧,旋即又收起紧张,“她能出什么事情?大闹警察局?”
“霍总,太太自杀了,现在,在,在医院抢救呢。”陈佑紧张的说话都打起了结巴。
霍绍梃猛地起身,瞳仁紧缩,“什么?她自杀了?”
“是啊,割腕,伤口很深。”
“哪家医院。”男人扯过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陈佑赶紧撑着伞跟上去,“送去了福安医院。”
“打电话问贺知南,苏楚现在什么情况。”霍绍梃弯身坐进车里。
陈佑赶紧收伞,坐进副驾驶,“好的,霍总。”
司机踩着油门,很快就开上了马路。
苏楚被发现的还算及时,虽然失血过多,好在抢救得当,捡回了一条命。
人,昏昏沉沉睡着。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惨白和憔悴。
霍绍梃站在她的病床前,一直就那么看着。
贺知南拍了拍他的肩,“出来,我跟你说一下她的目前的状况。”
贺知南给霍绍梃看了苏楚的检验报告。
其中一份报告中,写着重度精神抑郁。
“她已经病了,病得十分严重,这种病跟普通的病不一样,现在你看她是抢救过来了,说不定,醒来后,她马上又会自杀……”
贺知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神色凝重。
他也是在抢救的时候,才知道,苏楚是从看守所送来的。
“苏楚她……为什么会在看守所里?她干什么错事了?绍梃,是你做的吗?如果是你把她送到里面的,我觉得你太过分了。”
这是贺知南第一次为苏楚打抱不平。
夫妻之事,本与外人无关。
床头吵,床尾和,无伤大雅。
动真格的,送进监狱,真的有必要吗?
这本就是让夫妻关系僵化的,死亡操作。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她?绍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就算不爱她,也没必要把她往死里整,她家里没人了,你不可怜她就算了,你何必要这样呢?”
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啊。
为什么同床共枕的丈夫,都不如他这个朋友来得有同理心。
贺知南这些年来,从未对霍绍梃和苏楚的婚姻,指手画脚过。
如今,他觉得霍绍梃魔怔了,“别折磨她了,跟她离婚吧,放她一条生路。”
“然后呢?”霍绍梃掀起如墨般的眸子,抬手攥住了贺知南的领口,讥诮道,“让她嫁给你?贺知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苏楚存了什么心思?少在我面前装圣人,你也配?”
“你不爱她,何必霸占着她?”贺知南紧紧地握着霍绍梃的手,“我不需要她嫁给我,她可以嫁给任何一个爱她的男人,把她捧在掌心里的男人,而不是你这样的,明白吗?”
“你在教训我?”霍绍梃攥着贺知南,走出办公室,直接上了天台。
贺知南不想跟霍绍梃打架。
他和霍绍梃从小一起长大。
在他心里,霍绍梃不是这样的人。
是因为母亲的去世,还是因为他有了林漫漫,苏楚才要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绍梃,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错一旦形成,就如油尽灯枯一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男人重重地松开了贺知南的领子,抽了颗烟递到唇上。
风很大。
他抬手拢着风,把烟卷点着,吸了一口。
霍绍梃的眼神怔忡。
薄烟后的俊美面容,也因此笼罩上了一层伤感的味道。
“我和她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
“三年前,苏楚开开心心地嫁给你,没有婚礼,没有婚纱,她还是笑的那样甜,她是爱你的,她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不是吗?”
“我不爱她,娶她是爷爷做的主。”他垂眸吸烟,声音淡的被风一吹就没了。
贺知南知道这个婚姻并非你情我愿。
霍绍梃不爱苏楚。
他爱的是林漫漫。
可是……
不爱,不是更应该放过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林漫漫?”
“我没打算娶她。”霍绍梃吸了口烟,烟圈在风中慢慢飘散,“我也不会和苏楚离婚。”
贺知南真的看不懂了。
爱,不娶。
不爱的,又不放手。
“绍梃,就算你要报复苏家,她们家也没有人可报复了,苏楚现在抑郁症,如果看不好她,她随时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你真的不想给她口喘气的机会吗?”
霍绍梃把吸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碾灭。
抬眸看向贺知南,“她是我老婆,死了也是我的老婆。”
“你……”
头一次,贺知南感受到了深深的无能为力。
也是头一次,觉得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竟然执拗到无法沟通。
陈佑急匆匆地跑到天台上来,看了贺知南一眼后,这才跟霍绍梃说,“霍总,林小姐她从楼上摔下来了,腿受了伤,刚被送进急诊室,您要不要……”
“你这是强词夺理。”这是对她的栽赃陷害。
霍绍梃被气笑。
扯过衬衣,慢条斯理地穿上。
并没有跟苏楚再吵下去。
苏楚抿起唇,她需要先确认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个……昨天,晚上跟我睡了的人,是你吗?”
“你还想跟谁睡?贺知南还是乱七八遭的野男人?苏楚,你别做美梦了,你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男人的。”
他唇角扬起一抹嘲笑。
似乎确定了,苏楚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一般。
苏楚心底轻呵。
那可不一定。
等她离了婚,她立马就找一个。
不,要找好几个。
不为别的,就为出这口气。
霍绍梃摸着头上鼓起的大包,疼得龇牙,怀疑苏楚是公报私仇,又没有证据。
“把衣服穿好,跟我回家。”
苏楚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把衣服,规规矩矩地穿好。
她跟在霍绍梃的身后,走出酒店时,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的后颈处,有她打过的红痕。
不由得心口一阵畅快。
早知道是他,她下手的时候,应该再狠一点。
她冲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地比画。
霍绍梃突然转身,她吓得赶紧收起动作,“怎,怎么了?”
“我让陈佑送你回家,别再乱跑,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再出家门。”他不是威胁她,他真会这么做。
苏楚讪讪撇嘴。
霍绍梃总会给她定很多规矩。
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说白了就是怕她的所作所为,给霍家抹黑。
而轮到他自己,他倒是不怕了。
“霍绍梃,我想搬回我那儿住,陪陪我爸。”她大胆却也害怕拒绝地提了要求。
男人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半晌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霍绍梃,我爸病得很重,我想在他弥留之际陪陪他,也不行吗?”
苏楚又红了眼眶。
男人冷冷地望向远处,“苏楚,别既要又要的。”
她怎么就既要又要了,除了无尽的伤害,她在他那儿,得到过什么。
这个人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
霍绍梃在离开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陈佑把车子开过来,恭敬地请苏楚,“太太上车吧。”
“陈特助,你走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霍总安排要把你安全送到家。”陈佑拉开后车门,“太太,还是上车吧。”
苏楚拒绝不了,只能上车。
车子把她送到家门口,她目送车子离开,打了辆出租车,去了自己的小楼房。
家里空荡荡的。
苏成业并没有回来。
苏楚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有接。
便又去了母亲所在的那家疗养院。
她如愿见到了母亲,但是并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
“院长,我父亲来看过我妈吗?”苏楚有些焦急,一直没有联系上,“您可以告诉我,他大概什么时候过来的吗?”
“苏小姐,你父亲一早的时候来看过你的母亲,差不多呆了有两个钟头……”院长抬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离开有一个多小时了。”
苏楚清楚了。
苏成业已经离开了。
但是并没有回家。
摁着他的号码,苏楚打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没人接听。
到底去哪儿了呢?
回到和父亲的家后,苏楚在家里等到了傍晚,依然电话没人接,人也没有回来。
再打,就关机了。
正当苏楚想着报警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
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和一封手写的信。
苏楚颤着指尖,将信打开,开始阅读。
“楚楚,爸爸很抱歉,没有跟你打声招呼就离开了,爸爸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花有鸟,有我向往的一切,这个箱子是爸爸所有的东西,你帮爸爸保存好,别担心我,也别找我,等爸爸玩够了,就回来了。”
寥寥几句话。
苏楚不知道,苏成业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明明他已经病得很重,为什么要离开家人呢?
是怕他的离开,会令她难过吗?
苏楚心情复杂,但她从内心来讲,又理解父亲的做法。
他只是想安静地离开,他没有错。
错在,她没有能力在他离开前,让他见苏阳一面。
她细心地把父亲留下来的盒子,收了起来,又把父亲曾经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都分别放好。
这些东西在,就好像他没有离开,还在陪着她一样。
苏楚一直在阳台坐着。
望着窗外发呆。
祝宛亦给她发来信息,让她明天去乐团,要排练。
她回了个好字,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苏楚在阳台上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早上,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了乐团。
自从上次,苏楚被霍绍梃带走,祝宛亦一直就没有见她,看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担心地问她,“楚楚,你还好吧?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是不是跟……”
祝宛亦也上次才知道,原来霍绍梃是苏楚的先生。
“……跟你先生吵架了?”
苏楚浅浅摇头,“没有,他不常回家的。”
这几天祝宛亦扒了霍绍梃很多新闻。
尤其是花边新闻,简直是刷新她的三观。
她再次深刻地觉得,这样的男人,配不上漂亮又有才华的苏楚,“楚楚,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这样的男人,除了有几个臭钱,狗都不稀罕,咱不要也罢。”
苏楚讪笑。
她也不想要啊。
问题是她走不掉,也离不了。
漂亮的睫毛,黯然地垂了垂,“宛亦,如果有好的离婚律师,可以介绍给我。”
“你真的要离婚啊?”她只是随口说说,“不是因为我这几句……”
“想离婚已经很久了。”苏楚深呼吸了一口,漂亮的眸子茫然地看向远处,“你也看到了,他有相好的,而且,他无条件地站在那个女人身边,我……算什么?”
“这样看来,这个男人属实是拎不清了,他既然不爱你,为什么又不同意离婚呢?”
苏楚苦笑,这种顶级豪门的婚姻,结或是离,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霍绍梃考虑的霍家的颜面,是霍氏的股价,还有他的个人形象。
离婚后,再有什么花边头条新闻,都会被说成私生活不检点。
不可能再轻飘飘地说一句,我和我的太太很相爱,来澄清他的荒唐。
那样,霍家就会成为笑话。
而自己挡在霍绍梃的面前,他和所有的女人的绯闻,永远就只是绯闻。
他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而她……却是陪葬品。
祝宛亦没有结过婚。
但她了解男人。
有钱也好,没钱也罢,都逃不过一个色字。
这样的男人,从本质上来讲,不算人,只能勉强算是条狗。
“楚楚,大胆地去诉讼吧,法律会支持你的。”
“我是有这个想法的。”
“加油。”
苏楚没说话。
想拿到,和能拿到,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也不会因为想拿到霍绍梃的财产,就跟她在离婚这事上拉锯。
她这个人不贪的。
唯一贪图的是他的爱情。
他没有给。
车子开回别墅。
霍绍梃继续着先前未做完的事情,将她压在大床上,一边亲一边摸。
他认真地饯行着,得验过,才知道,苏楚有没有跟屈墨上过床。
“你们……在认识我之前,有过吗?”他不依不饶地。
非要验证些什么。
苏楚匪夷所思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我有没有过,你不知道吗?霍绍梃,我们第一次,我疼得三天没下床,你忘了?”
“接吻呢?”他强烈的占有欲发作,握着她的下巴逼问,“他吻过你吗?或者说,别的男人吻过你吗?”
“霍绍梃。”她觉得他疯了,“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任何行为,都与你无关。”
“所以……”他坚定地认为,苏楚和屈墨是有过的,只不过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突破雷池那一步,“……你把心交给他了,对吗?”
苏楚不知道霍绍梃想要什么答案。
是与否,就现在两个的关系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那你呢,你的心又给谁了?”她不是他的私有物品,他也不是她的不是吗?
“霍绍梃,你不爱我,何必管我的心交到谁手里呢,你的心不也没有交给过我吗?”
“你……”他气急败坏的,吻住她的唇。
他想在床上征服她,让她服软。
其实,她脾气不硬的。
只是一次次的伤害过后,她的软弱,她的妥协,都被他全部打碎和摧残。
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现在没有讨好他的兴趣了。
霍绍梃很疯狂。
或许是被激怒了的原因,他在男女之事上,丝毫没有怜惜。
强硬,蛮横,发泄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
“记住苏楚,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想跟屈墨上床,你等下辈子吧。”
他认准了苏楚对屈墨有情。
一晚上,折腾个不停。
苏楚生不如死。
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直到她没了动静,他才停下来。
霍绍梃起身,坐到床边,吸了颗烟。
烟雾缭绕后的俊脸,是他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奇怪。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放她了。
其实,他自己很清楚,苏楚很适合他这种人。
乖巧,懂事,无欲无求,也不会拿他的钱去接济娘家。
可他不爱她。
她是爷爷强塞给她的女人。
他说过不想结婚,他说要独身一辈子,可是霍英鸿不准。
本来这桩婚姻就带着诸多的情绪。
再加上母亲的突然去世,又跟苏成业扯上联系,他怎么会对苏家人,对苏楚没有恨意呢。
可是……
他回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他真的恨她吗?
霍绍梃觉得自己被苏楚扰乱了情绪,扯过睡袍,走出了卧室。
早上。
苏楚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去冲了个澡。
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很多,连大腿根都没有被放过。
昨天晚上霍绍梃疯了。
可她除了忍受,能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小腹有些疼,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好像是来例假了。
苏楚把自己收拾干净。
吃了片止疼药后。
这才背着包出门去上班。
自从血崩两次后,她每次来例假,都像历劫。
有几次,也是险些止不住,她很怕自己最后死于失血过多,那样……挺丢人的。
不过还好。
她的例假不经常来。
有时候三个月,有时候更长。
医生建议过她,像她这样几乎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可以把子宫摘了,可以避免因大出血,而威胁到生命。
可是……子宫是她作为女人唯一的东西了,她不想失去。
去了工位上。
苏楚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
孙同事凑过来跟她讲,“林副主管来上班了,今天我去上厕所,她还在厕所里吐了呢,看来怀孕这事是真的。”
苏楚微愣。
霍绍梃说是对家散布的假新闻。
原来……
林漫漫真的怀孕了。
“苏楚,她怀孕了,对你又有敌意,你以后见着她,可真得绕着点走,伤到她倒是事小,伤到她肚子里的龙种,估计霍总会吃人的。”
同事好意提醒。
苏楚心不在焉地点头,“知道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
苏楚端着自己的杯子,去茶水间,准备冲杯热咖啡。
巧的是,林漫漫也在。
她得意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跟苏楚说话,“这个宝宝啊,挺闹腾的,我看啊,是随了绍梃,一定是个男孩。”
苏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林漫漫又继续说,“绍梃说了,如果男孩就叫霍爱林,如果是女孩就叫……”
“林副主管。”苏楚打断了林漫漫的显摆,抬眸看向她,目光微凉,“霍绍梃没离婚之前,你生的孩子就是私生子,在霍家,是不允许私生子进门的,换句话说,你所生的孩子,是不被霍家承认的,没有继承霍家财产的权利。”
“你们离婚,不是早晚的事情,这子公司只要一上市,你就会被扫地出门。”林漫漫并不以为意,“到时,霍绍梃就会把我迎娶进门,马上,我就是霍绍梃的太太,是霍家的少奶奶,我的儿子自然会被霍家认可,你啊,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苏楚笑了笑。
最好是她想的那样乐观。
她低头将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做咖啡。
林漫漫斜睨着她,又继续说,“绍梃说了,这些年,他亏欠我太多,我们结婚后,他会将霍氏的股权转一部分给我,到时,我可不止什么副主管,我就是霍氏的副总裁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苏楚轻呵。
要是林漫漫说霍绍梃多么爱她,她倒是可以信几分。
要说霍绍梃会将霍氏的股权,给一部分林漫漫,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妄想。
霍绍梃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恋爱脑。
不止霍绍梃,霍家的每个人,都视霍氏的股权为珍宝,根本不可能送给别人。
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也不可能。
往前说,霍绍梃的母亲,和他的几个婶婶,嫁进霍家半辈子,只管相夫教子,想要股权,门都没有。
更不用提,孙辈这些。
以霍绍梃为首的第三代,更是精明的很。
给女人股权这事……
苏楚唇角嘲弄。
她将冲好的咖啡,递到唇边,轻啜了一口,“白天,不适合做梦。”
“苏楚你说什么呢?”林漫漫有些窘迫,死不承认,“霍绍梃有多爱我,你是知道的,且不说是霍氏的股权,就算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会摘给我。”
“那这样看来……”苏楚扭头看向林漫漫,目光逡巡,“……你是救过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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