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层层佛经的庇护，直直扎进我心底最柔软也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我握着血符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握持不住。
眼前，苏卿模糊的轮廓在黑气中挣扎，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痛苦与怨恨交织，却又偏偏残留着一丝我无比熟悉的、属于江南水乡温婉女子的哀婉与祈求。
她看着我，更准确地说，是看着我手中那张浸透了我心头血、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符咒，像个受惊的孩子一般，无助地摇着头。
“明轩……”她又唤了一声，声音破碎，带着一种濒临消散的脆弱，“我好冷……不要……不要再丢下我……”不要再丢下我。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三年前，在她弥留之际，我没能留住她的生命，那是第一次“丢下”。
而现在，我却要用这道符，将她从这不生不死的痛苦中再次“丢下”，推向一个未知的、可能是彻底湮灭的终点。
我是在救她？
还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完成一次最终的抛弃？
“静尘！
不可动摇！”
身后传来方丈严厉的喝声，“她已被怨气侵蚀神智，所言所行皆是心魔幻象！
再不施法，她便要彻底化为厉鬼，届时玉石俱焚！”
方丈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几乎要被愧疚和动摇吞噬的理智上。
我抬头望去，只见苏卿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狂躁，大殿内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供奉的佛像也开始轻微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倒。
金色的往生咒文在她周身环绕，却如同投入沸油的水滴，激起更猛烈的反弹。
不能再等了。
脑海中，再次响起她临终前那微弱却坚定的声音：“明轩……若有来世……莫寻我……让我……自由去……”自由……卿卿，你想要的，是自由啊……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是我用自私的爱，将你困在了这里。
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放手。
哪怕这放手的方式，如此血腥，如此残酷。
对不起，卿卿。
这一次，让我……真正地放你自由。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就在我即将催动符咒的刹那，那团狂躁的黑气，竟奇迹般地安静了一瞬。
苏卿的轮廓骤然清晰，黑气仿佛暂时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