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掐出四个月牙形的指甲印。
放学后的美术教室充满松节油的味道。
周予阳把椅子反着坐，下巴搁在椅背上盯着她勾线，突然问：“你画里的人有原型吗？”
林小满的针管笔在卡纸上划出多余的枝桠。
窗外篮球场亮起灯，他今天没去训练。
“是想象出来的。”
她撒谎时习惯性用橡皮擦蹭鼻尖，蹭出一道灰痕。
周予阳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鼻梁，指腹有篮球磨出的茧。
“沾到铅笔灰了。”
他笑着说，虎牙尖上沾着窗外照进来的碎光。
林小满发现他左眉尾有道疤，藏在眉弓的阴影里，是她素描本上从未捕捉到的细节。
他们画到教学楼熄灯。
周予阳坚持送她到公交站，路灯把他俩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302路车进站时，他突然说：“你画的那个人，应该很幸福。”
林小满把海报紧紧抱在胸前，纸边硌得肋骨生疼。
她没看见周予阳站在原地，用手机拍下她贴在站牌上的速写草稿——画的是个模糊的篮球少年，没有脸。
-----下雨的周三，林小满发现周予阳没来上学。
他的座位空着，桌洞里露出半截绷带。
郑婷说他在体育场摔伤了膝盖。
素描本第五十七页，林小满画了间病房。
窗外是雨，病床上的人蜷缩着，膝盖上敷着冰袋。
她撕下这页纸时，手指被纸边割出细小的伤口。
医务室飘着碘伏的味道。
周予阳睡着，左腿支着支架，床头柜上放着吃了一半的布丁。
林小满把画夹在他的物理书里，转身时碰倒了篮球。
球滚到床底，她趴下去捡，看见床板下用粉笔画着小小的篮筐，旁边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