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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

懒一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沪城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为33摄氏度,91华氏度......”空乘温婉亲切的声音在机舱里响起。机场VIP通道中,款款步出一位身姿绰约的女生。身穿当季最新款的法式吊带连衣裙,精致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曼妙多姿的曲线。大U型领口,露出她精巧的锁骨,双珍珠肩带轻轻搭在她柔美的香肩之上,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那双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笔直的美腿,脚踏一双细高跟鞋,步伐不大,每一步都从容优雅。与机场中那些背着大包小包,推着行李箱缓缓前行的旅客不同,她手上只有一只全球限量发行、价值高达七位数的顶奢名牌包。一头乌黑蓬松的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身后,脸上佩戴一副时尚感十足的墨镜。尽管大半张脸被遮挡住,让人无法窥见真容,但她那...

主角:乔予凝周时叙   更新:2025-03-22 2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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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凝周时叙的其他类型小说《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懒一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沪城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为33摄氏度,91华氏度......”空乘温婉亲切的声音在机舱里响起。机场VIP通道中,款款步出一位身姿绰约的女生。身穿当季最新款的法式吊带连衣裙,精致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曼妙多姿的曲线。大U型领口,露出她精巧的锁骨,双珍珠肩带轻轻搭在她柔美的香肩之上,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那双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笔直的美腿,脚踏一双细高跟鞋,步伐不大,每一步都从容优雅。与机场中那些背着大包小包,推着行李箱缓缓前行的旅客不同,她手上只有一只全球限量发行、价值高达七位数的顶奢名牌包。一头乌黑蓬松的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身后,脸上佩戴一副时尚感十足的墨镜。尽管大半张脸被遮挡住,让人无法窥见真容,但她那...

《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沪城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为33摄氏度,91华氏度......”空乘温婉亲切的声音在机舱里响起。

机场VIP通道中,款款步出一位身姿绰约的女生。

身穿当季最新款的法式吊带连衣裙,精致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曼妙多姿的曲线。

大U型领口,露出她精巧的锁骨,双珍珠肩带轻轻搭在她柔美的香肩之上,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那双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笔直的美腿,脚踏一双细高跟鞋,步伐不大,每一步都从容优雅。

与机场中那些背着大包小包,推着行李箱缓缓前行的旅客不同,她手上只有一只全球限量发行、价值高达七位数的顶奢名牌包。

一头乌黑蓬松的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身后,脸上佩戴一副时尚感十足的墨镜。

尽管大半张脸被遮挡住,让人无法窥见真容,但她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不凡气质,却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

就像是从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模特,成为了喧嚣机场中最为亮丽的那道风景线。

她莲步轻移走到接机口,镜片下的那双明丽的眸子在前方接机的人群中睃巡熟悉的身影。

刚抬眼望去,突然听见斜侧方传来一声呼喊,“大小姐,这里。”

乔予凝闻声而往,来人身穿一件十分招摇惹眼的花衬衫,两颗纽扣不经意地敞开,典型的“花花公子”穿搭。

“怎么是你,沁苒呢?”

乔予凝拎着包,缓步上前。

她喊来接机的人是她的好友方沁苒。

当然,也是面前这位的女朋友。

还记得她当初听到她姐妹跟她表哥勾搭在一起的消息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带她姐妹去医院治眼睛。

她家的好白菜怎么就让猪给拱了。

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么丑陋不堪,恰恰相反,从家世到样貌,他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若非要挑些毛病的话,或许也就只有他那过于花哨的穿搭风格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不搞备胎、不乱暧昧。

只是在她看来,自己的姐妹是世间最好的,谁也配不上,哪怕这个人是她亲表哥也不行。

还有就是,她有点小记仇,这个人仗着比自己大两岁的优势,小时候没少哄骗她。

最令她记忆深刻的一幕便是,在她读小学的时候,他编造恐怖故事吓唬她。

害她连续几个晚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敢一个人入眠。

不过,等他回到家,吃上了一道名菜,“竹笋炒肉。”

被父母混合双打。

翟曜带领她往停车位走,边解释,“她昨晚修客户的照片,修到今天早上六点才睡,现在在补觉。”

乔予凝听明白了,肯定是他这个枕边人,心疼女朋友,自作主张地把闹钟关了。

不然,她的好朋友是不可能失约的,就算失约,也不可能连条信息都没有。

乔予凝斜眸,上下扫视他一眼,轻飘飘道,“难怪你今天穿得跟只花孔雀一样,原来是沁苒没帮你搭配衣服。”

翟曜低头看一眼,提出质疑,“我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前不久刚买的,今天第一次穿。”

他就觉得很帅,没点气质的人,是穿不出他这个时髦效果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穿?”

乔予凝直言,“是怕沁苒吐槽你的品味?”

被她说中,翟曜略微不自在地咳一声,随即抬头为自己狡辩,“你们不懂,这是潮流。”

“一般人欣赏不来,也是能理解的,只有走在时尚前端的人,才懂。”

“......”乔予凝在墨镜遮挡下,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懂时尚,真是笑话。

她从小就在她妈妈的引领下,穿梭于全球各大高级定制时装秀的现场,在那华丽的台下,她耳濡目染着最顶尖的时尚潮流。

她拥有自己独特的时尚审美体系。

名媛圈不少千金,暗地里都在模仿她的穿衣风格。

但她也懒得浪费口舌跟他争辩,他自有人收拾。

走到一辆黑色宾利车旁停下,乔予凝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车身隔绝开外面刺眼的阳光,她才缓缓取下高挺鼻梁上的那副墨镜。

一张绝美的容颜露出。

肤色凝白,五官精致如画,美得明媚张扬,微微上挑的双眼,又清又媚。

她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正当她拧开瓶盖准备喝水时,就听前方的“司机”说:“我们几个为你准备了接风宴,欢迎你回国,要不吃过晚饭再回家?”

现在把她送回家,过不了两个小时,她又要出门。

乔予凝仰头喝了两口水,才不紧不慢地问:“那我现在去哪?”

翟曜:“去公司休息会,沁苒等会也会过来。”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乔予凝已经累了,不想再多番折腾,“行。”

车子驶入喧嚣城市主干道,翟曜是个受不了安静的性子,他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喊周公子来给你接机,你跟他说了你今天回国吗?”

听到姓周的,乔予凝精致的脸蛋立马耷拉下来,“我是不会让狗来接机的。”

翟曜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们又吵架了?”

乔予凝扭头看向窗外,轻“哼”一声,不屑道,“谁稀罕跟他吵架。”

翟曜闻言,更是来了兴致,一脸正义凛然地说:“来,跟哥说说,他怎么惹你了,我帮你揍他。”

仿佛真是她亲哥,随时准备为受欺负的妹妹出头。

乔予凝纤丽的眼眸幽幽睨他一眼,语气飘渺,“就你?

你敢揍他?

你揍得过他?”

三连问,对他的话语充满质疑,更是对他这个人的战斗力表示怀疑。

翟曜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静了片刻,不服气地说:“我们几个可以帮你群殴他。”

“就你一句话的事,打不打。”

他的那点心思,在乔予凝面前昭然若揭,“我看是你对他心怀怨恨,想借着为我出气的名义,教训他一顿。”

被她挑明戳穿,翟曜面色坦然,不见半点尴尬,“妹妹,你有点过于聪明了。”

还是小时候可爱,能傻乎乎地被他骗,还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分给他。

乔予凝慵懒地靠在棕色真皮座椅上,嘲讽道,“你以为我是你?”

翟曜:“......”骂谁呢?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乔予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美丽的面庞叫人看不出情绪。

周时叙看到她的突然出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暗自喊了声:不妙。

乔予凝踩着高跟鞋进来,径直走到自己先前坐过的椅子旁,伸手拎起放在上面的包包,眼神始终没有落在周时叙身上。

“乔......”周时叙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便被乔予凝给打断了。

她转过身,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感,“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伺候我。”

嗓音平淡。

“当你女朋友才遭罪,会被你气到减寿。”

她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你今天一点也不好,特别讨厌。”

说完,乔予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束她最喜欢的厄瓜多尔玫瑰,被孤零零地遗留在了餐桌上,独自绽放。

周时叙见状,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起身追出去。

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此平静的语气,跟之前的小吵小闹完全不同。

之前声音里是会带有情绪的,或嗔怒、或骄纵、亦或者无理取闹。

翟曜及时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你现在先别去,乔乔肯定不想看到你,免得激化矛盾。”

“对,还是让我去。”

方沁苒从翟曜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匆匆离开了包厢。

项子承摇头叹息,“你说你这张嘴,要了有何用?”

“乔妹妹刚回国,你又惹她生气。”

祁世洲也附和,“言多必失,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今晚好好想想,该怎么哄人。”

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周时叙此刻也懊悔,逞了一时口舌之快。

他有些烦躁地觑了眼旁边的人,“你没事,瞎找什么话题,以后少跟我说话。”

翟曜:“???”

他何罪之有?

方沁苒来到一楼,远远地就望见乔予凝的倩影,她静静地伫立在餐厅门口,应该是在等待司机来接她。

方沁苒快步走上前,勾住她的胳膊,“乔乔,我开车送你回去。”

乔予凝:“好。”

往前方停车位走去,经过一辆哑光黑的阿斯顿马丁时,乔予凝顿足,抬脚用鞋尖踢了一下车轮胎,骂了声,“烦人。”

方沁苒看她这小孩般幼稚的动作,忍俊不禁,“乔乔,你应该直接踢周时叙出气。”

经她这么一提醒,乔予凝也有些后悔走太急了,“刚才忘了揍他一顿再离开的。”

方沁苒:“那现在我陪你上去,揍他一顿?”

乔予凝拧着眉摇了摇头,“算了,现在不想看到他。”

上车后,乔予凝依旧难抑心中愤愤不平之气,“你说说,周时叙刚才说的那叫人话?”

“我有公主病怎么了,他还有少爷病呢。”

“伺候我的人,有专业化的佣人团队,他就算是想伺候,还得排队。”

“还说当我男朋友遭罪,我看他是脑子有坑。”

“我有钱、有颜、有身材,当我的男朋友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方沁苒侧首,目光上下打量副驾驶上那抹袅娜的身姿。

肤白如无瑕的美玉,腰肢纤纤一握,U领的领口,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抹诱人的魅力。

火辣得要命。

方沁苒腾出只右手,在乔予凝脸上轻捏两下,“你未来的男朋友,确实很幸福,吃得很好。”

乔予凝哼哼两声,“周时叙就是眼瞎,再也不要理他了。”

“还想让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做梦去吧,一辈子都在我微信的冷宫里住单间。”

这般赌气的话语,方沁苒听过太多次了,她笑着问:“你确定能说到做到?”

“他来找你道歉,你也不理他?”

“他来找我道歉是应该的。”

乔予凝扬了扬下巴,姿态中傲娇与高贵。

“是,今晚是周时叙的错。”

方沁苒无条件站在自家姐妹这一边,“把他骂了一顿,现在有没有消点气?”

“没有,还是很气。”

乔予凝撅着嘴,“你明天陪我去购物。”

她这个人,发泄情绪的方式,通常就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起画笔任由思绪在画布上肆意挥洒、流淌,将心中的情绪用色彩和线条发现出来,表达在画中。

另一种,则是疯狂地买买买,琳琅满目的战利品和刷卡时的快感,能让她释放情绪。

方沁苒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宾利驶入风景旖旎的滨湖庄园,在一栋三层楼的法式别墅前停下。

在夜色中,白色别墅灯火通明。

外观极为奢华大气,落地格子窗,铁艺栏杆和装饰性拱形窗户的加入,更是将法式浪漫与优雅完美结合。

外墙上,错落有致地镶嵌着细腻的浮雕装饰,栩栩如生。

庭院中央一座壮观的五层喷泉赫然矗立,水柱高耸,从每一层精致的喷头中喷涌而出,在月光的照耀下,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周边的花园,郁郁葱葱的绿植以及茂密的灌木丛更是美不胜收。

在下车前,乔予凝对身边的人发出邀约,“你今晚要不就在我家住下?”

方沁苒婉拒,“不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行吧。”

乔予凝推开车门。

别墅大门敞开,乔予凝尚未至近前,就立马有一位面带微笑,身着整洁制服的女佣从里面出来迎接她,“小姐,您回来啦。”

知道乔予凝今天归国,佣人早早地便在此守候。

乔予凝轻点一下头,将手上的那只精致的手提包递给女佣,“我爸爸妈妈呢?”

女佣双手接过包,恭敬地回答,“先生和夫人正坐在客厅里,等您回来。”

乔予凝脚上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踏入明亮宽敞的客厅,启唇轻呼,“爸爸妈妈。”

沙发上的一对中年夫妇,闻声立马起身转头。

岁月并未在他们脸庞上雕刻出过多的痕迹,男人散发着经过岁月沉淀的成熟稳重气质,眉宇间还流露着几分儒雅。

坐在他身侧的女人温婉端庄,皮肤保养得宜,细腻光泽。

“我们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容娴声音温柔而充满爱意,边说边走到乔予凝面前。

乔鹤云也紧随其后,“你说你这孩子,下飞机了也不先回一趟家。”

虽然口中说着责备的话语,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浓浓的宠溺之情。

乔予凝两只手分别挽住他们的胳膊,告状道,“只能怪翟曜,他一声不哼就把我拐去了周混蛋的公司。”

现在,她是连周时叙的名字也不想喊了。

容娴满脸笑意地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背,“跟时叙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又吵架了?”

从语气中就能听出来。

乔予凝嘴巴一撇,气鼓鼓地说:“是他的错。”

容娴也没有过多地追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吵架的次数已经多到让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都习以为常了,“好,是他的错。”

乔鹤云倒是心生好奇,“时叙那小子怎么惹到你了,我帮你主持公道。”

不等乔予凝开口,容娴一个眼神递过去,“年轻人之间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让他们自己解决。”

乔鹤云叹口气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我们女儿受欺负吗。”

容娴:“你女儿你还不了解?

谁能欺负得她。”

“大小姐”、“小公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小时候就仗着周时叙、翟曜他们那几个比她年长两岁的哥哥,在学校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说横着走也不为过。

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唯一能挑起她情绪起伏的,好像也就只有周家那个孩子了。

乔鹤云细细一想,觉得自己老婆说得对。

*坐落于江畔的景苑公馆,周时叙一袭宽松舒适的睡袍从浴室出来,衣襟微微敞开,肩背宽阔,不经意地露出紧致而充满力量的胸肌。

黑色湿发还滴着水,垂在额前,平添了几分慵懒散漫的气息。

他拿起一旁的灰色毛巾,随意地擦拭头发。

这时,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周时叙踱步至床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信联系人时,他诧异地挑眉。

大小姐竟然会主动给他发信息。

但当他点进去,看到信息内容后,表情骤然凝固住了。

屏幕上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转账100000.00还甚是“贴心”的备注——今晚的饭钱!

周时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被气的。

她还真是大方。

不过,这也像她大小姐的行事作风。

周时叙扔下手中的毛巾,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把她转过来的金额,翻了一倍转给她。

也学着她备注一句——不要。

然而,在他输入好金额,准备转账时,屏幕上弹出一条刺眼的提示:请确认你和他(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很好,这是把他放出来,转个账,又立马拉黑了。


周时叙对她家布局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不亚于对自己家的了解。

二楼的空间被精心巧妙的规划,除了她的卧室,其他房间都被打通,打造成一个超大、豪华的衣帽间。

与之相邻的,是一间宽敞的画室。

周时叙推开白色拱形双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颜料和淡淡松节油的气味,带着几分艺术的韵味。

步入室内,空间宽敞明亮,色彩搭配和谐,雅白的墙壁简洁纯净,休息区则是米黄色和湖水蓝相互交织,宁静宜人又显温馨。

配备一整套可调节的灯光系统,满足她作画时对不同光线强度的需求。

大片窗户上,悬挂着一层轻盈飘逸的梦幻纱,遮阳却不影响采光,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画布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各式各样的画笔、画架、画布、调色板、颜料罐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还有许多她精心创作的画作,一些被装裱高高悬挂在墙壁上,还有一些被摆放在柜子上。

每一幅画都能生动地展现出她高超的绘画水平。

最先吸引周时叙眼球的,是一幅架在画架上150x 120的油画自画像。

画中的女孩一袭纯白色缎面吊带长裙坐在一望无际、碧草如茵的草坪上,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她微微侧头,嫣红的嘴唇向上扬起,笑容纯净到不掺杂一丝杂质,像是三月里最娇艳的桃花,美丽明媚。

阳光成为最好的滤镜,给这份笑容增添了几分温柔,在光影错落间整个人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乌黑长卷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温暖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柔美的身姿,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辉,头发丝都泛着光。

挂在肩膀上的细肩带更是设计独特,肩带往后加长坠落,灵动立体的花瓣自然地垂在两侧,散发着迷人的仙气与妩媚。

周时叙对这幅画中的场景有印象。

她初到英国留学的第一年,面对全新的环境和气候,身体难以适应,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感冒发高烧。

他在某个下午突然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她在那头跟他哭诉自己的委屈与难受。

那个时候,他还在美国留学,他记得当时他有繁重的课程安排,但听到她哭泣哽咽的声音,几乎没有思考,就毫不犹豫地购买了最近一班飞往英国的机票。

在那边,照顾了她三天,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打针、拿药;又陪她去到她的大学校园,一起坐在教室听课。

而眼前的这幅油画,正是他在第三天即将离开时,陪她上完上午的课程,在校园里漫步闲逛时为她拍下的。

那张照片,现在还在他手机相册里躺着,没想到她竟然画出来了。

也就只有看过照片原图的人,才会知道她这幅油画画得有多像,其中蕴含着精湛扎实的功底以及对细节把握的精准度。

将照片中的情感、氛围,通过色彩传递了出来,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那三日,可以说是他们相处得最和谐的几天,主要还是乔予凝没有了以往的活力,没精神跟他斗嘴。

整个人病怏怏的,无精打采。

距离他上次见她那副虚弱的模样,还是在她九岁的时候。

她九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连续多日高烧不退,被病痛无情地折磨。

小小的身躯卧在床上,面容苍白而憔悴,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身边的人无不忧心忡忡,焦虑又担忧。

现在想来,他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会立刻赶过去看她,应该就是怕她再像九岁那年一样,被病痛缠绕。

“你找到没有?”

门口兀地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发间戴着一个黑色山茶花发箍,将额前的那几缕碎发轻压在发箍之下。

乔予凝一眼就看到原木圆桌上那台银色笔记本电脑,“喏,就在这里。”

周时叙转过头,“看到了。”

“那你怎么还没打开。”

乔予凝猜测,“你不会是不知道密码吧。”

周时叙双手环胸,慵懒地往身后柜子上一靠,“你的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我能不知道?”

从她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岁,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未缺席过。

他也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统一的密码不安全,特别还是拿生日当密码。

让她换个复杂难度强点的密码,但她置若罔闻,还以记性不好为由,说要是她万一忘记了,还给自己平添麻烦。

乔予凝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刚才是在看自己的自画像,“怎么样,是不是画得惟妙惟肖?”

她语气里透着得意与骄傲,她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充满自信的。

大学时期,被教授推荐参加国际组织的绘画类竞赛,在高手云集的比赛中,她的画作夺得了冠军。

她还有一幅油画作品,被享誉全球的卢浮宫选中,在无数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殿堂中展出。

而眼前这幅画,是她前两日刚完成的,让管家帮她带回国放到画室。

时隔四年,她在手机里突然看到这张照片,拿起画笔描绘这张画的时候,记忆依然清晰如昨日。

生病不舒服,身边有一个悉心照顾她的管家,但人在脆弱的时候尤其还是在陌生国度,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家人或者朋友在身边,但她又不想给父母打电话,怕他们担心。

于是,在她难受无助的时候,给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周时叙打去了电话,跟他倾诉。

尽管他们之间经常小吵小闹,但无可否认的是,在正经时刻,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她没有条理地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身体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心理却好受了很多。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挂断电话,她一觉睡醒起来,他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她的公寓门口。

那一刻,风尘仆仆的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就像是踏着星光而来的守护者。

一股暖流掺入她的身体。

周时叙的声音响起,才打断她的思绪,“确实画得很好看。”

她在绘画领域的天赋,没人有资格质疑,当然她也无需外界的肯定来加以点缀,证明自己的实力。

单是稍稍吐露她的毕业院校,就足已让人惊叹——本科UAL,研究生RCA,两所都是全球顶尖的艺术院校。

这无疑是对她天赋与实力最好的佐证。

乔予凝慢慢扬起唇,一双清澈的眼眸瞧向他,故意刁钻地问:“那是画好看还是我好看。”

周时叙目光在她身上和油画上逡巡几秒,情商突然在线,脱口而道,“画好看,你美。”

乔予凝心下轻微一颤,这直白的赞美,很难让她心如止水,特别还是从她斗嘴冤家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更让她开心了。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电脑你随便用,送给你也没关系。”

“我谢谢你啊,如此大气。”

周时叙顺势在旁边的圆形沙发椅坐下,单臂撑开往后随意一搭,“麻烦大小姐把电脑拿给我,我就在这办公。”

乔予凝以为自己听错了,踢他一脚,“你还真是敢想,使唤起我来了。”

“我才不给你拿。”

她转身抬步离开,回到自己卧室化妆。

周时叙凝视着她纤薄如柳的背影,就知道她不是温顺服从的人,向来只有她使唤别人的份。

步伐摇曳,身上的睡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轻轻摆动,一双腿雪白修长。

从小相伴的小姑娘,好像真的长大了,不过她那娇嗔又有点任性的小性子依旧如往昔般鲜明。

这背后,是原生家庭给予她的足够底气,是她温馨的港湾也是她坚实的后盾。

让她在这纷繁复杂多变的社会中,能够做最真实的自己,不用计较得失,活得自由无畏。

保持那份难能可贵本真的自我,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周时叙一到公司,便立刻吩咐助理召集各部门负责人,把推迟的早会安排上。

会议结束,没有丝毫懈怠,他又转而投入办公桌上那堆堆积如山等待他审阅的文件中。

助理敲门进来,给他送上一杯咖啡,“周总,星领公司的陈总邀请你今晚吃饭,意在详谈合同的事宜,要去吗?”

周时叙目光没离手中的文件,简短地回,“今晚没空,让他改成明晚。”

助理颔首应下,“好的。”

在他欲转身离开之际,周时叙的声音再次响起,喊住他,“等一下。”

何轩顿下脚步,转过身,“还有其他的事吗?

周总。”

“喊保......喊保洁来把我卧室的四件套换了”这句话呼之欲出,但到嘴边,周时叙却莫名犹豫了。

最终,他只是轻摆了下手,说:“没事,你先出去。”

何轩一脸困惑,但还是只回:“好,您有事就喊我。”

等助理离开,周时叙放下手中文件,身子后仰靠在办公椅上,双眼轻阖,一手揉眉心。

真是撞鬼了,他竟然不嫌弃她睡过的床。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她吃剩的东西他都吃过,更何况是一张床。

他的洁癖,在她面前好像就从未存在过。

不到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叩响。

“进。”

周时叙沉稳的声音响起。

门应声而开,何轩手提一只黑色外卖保温袋进来,“周总,您的外卖。”

周时叙抬首,手中钢笔轻点办公桌,“我没点外卖。”

黑色包装袋中央印着醒目的店名—Luxe.是他最常去的一家西餐厅,且从不接受外卖订单,一般人去吃还得提前一两个月预约才能吃上,每天招待的客人都是有限的。

何轩壮着胆子,打趣一句,“周总,会不会是你的某位追求者送的?”

周时叙不冷不热地瞥他眼,“你很闲?”

“要我再给你安排点其他的工作吗?”

致命的两连问,吓得何轩连忙摇头,“不不不,一点也不闲。”

他赶紧岔开话题,“那这份外卖怎么处理。”

周时叙干脆道,“丢了,你要是饿,也可以把它吃了。”

何轩倒是很想吃,这份外卖看包装就不便宜,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周总,还附带了一张卡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周时叙扫了眼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卡片,上面写着——别说我虐待了你!!!

撑死你!!!

看到这几个字,周时叙扬起抹不易察觉的笑,这语气,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把袋子放下。”

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他中午在她家没吃饱,现在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份午餐。

何轩一愣,脱口而问,“周总,你不给我吃了?”

“你好像很饿?”

周时叙语气透着诡谲的平静。

何轩心中一凛,“不饿不饿,我现在撑得想吐。”

“周总,我先出去散步消食了。”

话一说出口,何轩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急忙改口,“不对,是出去工作。”

说完,他步伐匆匆地离开,脚步还略带凌乱。

周时叙看着他略显慌张的背影,暗忖道:看来是真的得给他增加些工作量了。

周时叙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叠至一侧,打开保温袋的封口,一股诱人的香味快速弥漫开来。

A5菲力牛排、西班牙红虾、黄鳍金枪鱼配牛油果、意式脆卷、青柠椰子冻。

周时叙拿起手机,找到那个备注为乔祖宗的联系人,给她发去一条短信。

让大小姐破费了。

还附带一张桌上食物的图片。

乔予凝此刻正坐某高端奢侈品店的贵宾室里,手持一只细腻温润的瓷杯,小口小口地品啜这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红茶,旁边摆放着各种可口的点心。

导购早已挑选出适合她的衣服、饰品陈列在她面前,为她介绍。

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乔予凝放下手中茶杯,点开手机查看。

备注显示——周二哈。

她慢悠悠地敲字:那个青柠椰子冻你不能吃,现在放进冰箱,等你下班的时候带给我。

给他点餐,有一半是自己想吃这家的椰子冻,但现在又不太饿。

周时叙:我要是吃了,会怎么样?

乔予凝没有回任何字,而是给他甩去三个表情:(微笑)(微笑)(微笑)看到这几个皮笑肉不笑的死亡微笑脸,周时叙哪还敢真吃。

周时叙:不吃,给你大小姐留着。

乔予凝:我谅你也不敢吃。

在她准备关掉手机,将注意力全部放到面前衣物上时,忽地心念一动,打开相机对着眼前一排悬挂整齐的裙子拍了张照,发过去。

乔予凝:哪几条裙子比较好看。

周时叙回应得十分迅速,都好看,都买了。

乔予凝潋滟的眉眼微扬,他们在这方面,倒是有点默契。

她也是这个想法。

一旁的方沁苒见她一直在低头看手机,脑袋好奇地凑过去,“你在干什么呢?”

“逛街还三心二意的。”

当她看到屏幕上方的备注后,流露出一丝疑惑,“这是周时叙?”

乔予凝放下手机,“除了他,还有谁能被称为狗。”

方沁苒的重点不在备注,而是——“你们又和好了?

你还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这次和解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她可还没忘记大小姐昨晚从餐厅离开时,满脸怒容的模样。

“还是说出去几年,被生活磨得没有了棱角。”

乔予凝掰开一块巧克力,分她一半,“你觉得可能吗?”

黑巧在嘴中缓缓融化,口感丝滑绵密又带着浓郁的苦涩,香而不甜腻。

“不可能。”

方沁苒毫不犹豫道。

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大小姐,哪吃过生活上的苦。

她所感受到的苦,不过是味觉上的浅尝辄止,就如同此刻舌尖上融化的黑巧克力,是转瞬即逝的苦涩。

不会留下痕迹。

“那周时叙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快就不生他的气了?”

方沁苒问。

乔予凝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听后,方沁苒感慨道,“周公子哄人真是有一套,不但能屈能伸,还出手阔绰。”

“这项本领,是被你这个妹妹锻炼培养出来的。”

“以后他要是谈恋爱了,哄女朋友肯定得心应手。”

“女朋友”三字,像是无意间触动了乔予凝某根细小的心弦,胸口泛起一丝轻妙的沉闷感,宛如被一层轻盈却又不透气的薄纱笼罩。

“他爱怎么哄怎么哄。”

乔予凝面上不见异样,语气中也透着不在意。

她从卡包中抽出一张无限额的黑卡,在柔和的光线下,闪耀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她将卡递给面前的导购,“把这些衣服都给我打包。”

顺带帮方沁苒也做出决定,一起买单。

导购眼底惊喜难掩,脸上绽放喜悦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月的提成在脑袋上飘。

她双手接过卡,“好的,乔女士。”

一切动作过于迅速,等方沁苒反应过来,导购已经刷完卡,将黑卡递还给了乔予凝。

“不是说好的我买单吗?”

乔予凝把这茬给忘了,冲她眨眨眼,“下家店,你来买单。”

方沁苒:“行,你可别再跟我抢了。”

两人走出贵宾室,迎面撞见一个从隔壁贵宾室出来,打扮华丽的女人。

对方一眼就锁住了乔予凝,惊呼一声,“乔予凝,你怎么在这?”

乔予凝闻声,脚步微顿,侧目看去,随即不冷不热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女人上前两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予凝勾起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我告诉你了,你要来给我接机吗?”

“陈沫馨。”

她放慢语速,喊出她的名字。

对面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乔予凝:“......”她能不记得吗。

面前这位,在各个场合都爱跟她攀比,争强好胜,总想要压她一头。

每次撞见她,都避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故意到她面前说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挑衅她,给她找不快。

看她出丑,应该是她陈沫馨最大的乐趣。

不过,到现在为止,她还从未失态过。

以后也不会有。

乔予凝抬脚正准备离开,陈沫馨的声音再次响起——“站住。”

“我下周六生日,你晚上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到时候给你寄请帖。”

她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乔予凝视线转向她,直接道,“那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但我不去。”

她避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主动凑上前。

陈沫馨态度强硬,“必须来,让你亲眼见证我盛大的生日宴。”

乔予凝依旧兴致淡淡,“不感兴趣。”

什么盛大的场合她没见过。

陈沫馨急了,“你是不是怕被我比下去?”

乔予凝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这不痛不痒的激将法对她也没用。

陈沫馨又抛出一句,“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

这话,勾起了乔予凝的好奇心,她记得她的上一任男朋友是一个渣男,花着她的钱在外面包养其他女人。

听圈子里传言,分手后,陈沫馨把自己关在家里将近一个月没出门。

不过,不是被渣男伤了心不出门,而是觉得丢脸。

她倒要看看,她陈沫馨这次的眼光有没有变好。

“行,做好迎接我的准备,我定会准时参加。”

陈沫馨见她突然答应,仍旧带着一丝怀疑,“你别反悔。”

乔予凝:“你以为我是你?”


一刻半钟后,车子停驻在一栋气势恢宏的大厦前。

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地段,这座楼宇高耸入云,巍峨壮观,阳光倾洒在特制的玻璃上,光线刺得晃眼。

乔予凝拿起旁边座椅上的墨镜戴上,透过清晰的车窗,目光投向大楼顶端,四个醒目的大字——周氏集团。

看到这,乔予凝双眉皱起,“不是去你的公司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翟曜将车子熄火,解开安全带,“我可没跟你说去我的公司。”

“刚好我有点事找周时叙,结束后,可以一起过去餐厅。”

乔予凝瞪他,“你就是故意不把话说明白的。”

她但凡知道目的地是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乔予凝收回视线,双手交叉于胸前,大小姐的姿态瞬间上来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是绝不可能踏入他公司的。”

平时也就算了,但现在,他们还在冷战中。

翟曜侧身望着她,好笑道,“那你就打算一直在车里待着?”

这脾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被家中长辈们深深溺爱,再加上她又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位,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出门在外还有他们几个比她大的哥哥罩着。

“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乔予凝做着精美指甲的手朝他张开。

翟曜不但没把手中的钥匙给她,还反而放进了自己口袋里,“你不是最讨厌自己开车吗?”

乔予凝绷着一张脸,“比起讨厌开车,我现在更讨厌周时叙。”

“才不要见他。”

翟曜面露诧异的神色,这两人这次闹别扭,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

也不知道顶楼那位,又怎么惹到他家这位大小姐了。

“我提前让人给你订好了下午茶,确定不上去吃点?”

翟曜试图激她,“要白白便宜了周时叙那个家伙?”

然而,这个方法,对乔予凝丝毫不管用,她毫不动容,淡淡回了句,“不去,又不是花我的钱买的。”

翟曜拿她无可奈何,但又不可能真让她自己开车离开。

她自己开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也不知道她上次开车,是几年以前了。

“那你要怎么才肯上去。”

他好声询问。

乔予凝闻言,还真就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红润的双唇微启,“除非他亲自下来接我。”

语气骄矜,又理所当然。

敢跟楼上那位提这个要求的,也就只有她了。

不过那位,应该也是有点受虐体质的。

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冷战的,但她提的条件,他又基本上都会满足。

二十多年的光阴流转,翟曜也未能看懂他们二人之间那复杂微妙的相处之道。

“行,我给他打电话。”

翟曜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铃声响了三声,一道恭敬清晰的声音传来,“翟总您好。”

翟曜立马听出来接听电话的人是谁,直截了当地问,“何助,你们周总呢?”

何轩:“周总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您找周总是有紧急的事情吗,我可以帮您把电话转给他。”

翟曜抬眼看向后排座椅上人的,无声询问她的意见。

乔予凝摇头。

闹脾气归闹脾气,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没事。”

翟曜回答手机那端的助理。

挂断电话后,他打趣,“我们大小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乔予凝瞥他眼,不言。

翟曜无奈,恨不得上楼把罪魁祸首揍一顿,自己惹恼的祖宗,要他来哄。

他从驾驶位下来,绕到另一侧为乔予凝拉开车门,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好了,去周狗办公室休息会。”

“看在他特意为你准备接风宴的份上,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

乔予凝神色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给我准备的?

他能有这么好心?”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今日回国的消息,她了然。

就她面前这个口风不严的表哥,向来藏不住半点事。

翟曜点头,肯定地说:“当然,今晚吃饭的餐厅是他挑选预定的。”

乔予凝:“哪家?”

翟曜缓缓吐出三个字,“雅御轩。”

闻言,乔予凝满意地微微颔首。

雅御轩,是她在沪城最为钟情的餐厅之一,那里环境优雅宜人,菜品更是精美可口,惊艳味蕾。

特别是那道素蟹粉,是她在英国期间,最为念念不忘的。

“卖他一个面子?”

翟曜给她递上台阶。

静了数秒,乔予凝略显别扭地开腔,“行吧。”

她拎包迈出车门,往前方那栋宏伟壮观的大楼徐步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窈窕的身姿挺拔,是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信,又恢复到了一贯的高贵冷艳模样。

翟曜造访周氏集团的频率十分高,公司的保安跟前台都认识他,也知道他是他们周总的哥们。

保安热情跟他打招呼,为他刷闸机卡。

不过这次,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比以往要多。

准确来说,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是投向他身边的乔予凝。

等他们乘坐的电梯门缓缓合上后,前台三位接待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八卦,低声展开讨论。

“翟总身边那个女生是谁啊?

也太有气质了。”

“还有她身上的那条裙子,好漂亮,身材也凹凸有致,特别是那双腿,又白又长。”

“虽然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也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大美女。”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翟总的女朋友?”

“不可能吧,翟总之前不是带他女朋友来公司找过周总吗,我记得不长这样啊。”

而此时,电梯里的两位已经抵达顶楼,对于楼下的议论,一无所知。

埋首于文件堆中的总裁办秘书,听到脚步声,迅速抬头。

在看来人后,立马起身迎上去,“翟总。”

翟曜微微点头,“我找你们周总。”

他上前几步,熟练地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随着一声解锁的轻响,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

乔予凝站定在旁边,纤眉轻扬,“你还知道密码?”

“他就不怕你盗取他公司的机密?

背地里捅他一刀?”

翟曜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哥像是会干违法勾当的人?”

“我办公室的密码他也知道,谁盗窃谁公司的机密,还说不准。”

“你们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乔予凝斜睨他眼,推门进去。

翟曜一听,不得劲了,“你骂周时叙就可以了,怎么连我一起骂进去,我哪里得罪你了?”

乔予凝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细细打量起眼前这间办公室。

窗外光线洒入室内,偌大的办公室明亮通透,布局简约大气。

独具匠心的黑色弧形办公桌,线条流畅,桌面上各类文件整齐有序地摆放。

地面铺着名贵的灰色地毯,踩在上面,脚感柔软,如同踏在云端。

中间的会客区,摆放顶级皮质材料的黑色沙发,茶几上是一套极为昂贵的茶具,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莫过于那扇二百七十度的环绕式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将外面繁华的景致尽收眼底,隐约可以看到城市天际。

整间办公室,低调中透着内敛的奢华。

站在这样的高位之上,下面穿梭往来的车辆犹如渺小的蚂蚁般。

乔予凝将手中的包随手放在旁边的办公桌上,“他还真是会享受。”

在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下办公,心情都会愉悦不少。

翟曜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小姐别说大少爷,你们都是碎钞机。”

这两人都是壕无人性的主,挥金如土的速度令人咋舌。

一个拥有一间宽敞无比的豪华衣帽间,各种高定服装、高奢首饰......其规模之巨,堪比一个小型展览馆。

另一个,则是收藏了一柜子令人叹为观止的名表,抛去名下数不清的产业,他还拥有一架价值一亿多美金的私人公务机。

那奢华程度,堪比空中别墅。

翟曜双手撑在沙发上,下颌扬了扬,目光示意,“看到他那把灰色的办公椅没,七位数。”

乔予凝反应平淡,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她转过身,坐入身后的座椅中。

对得起它的价格,柔软度跟支撑性都恰到好处。

—高层会议的木质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从里走出一位身穿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

剪裁合体的做工,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着,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腕间佩戴一只价值不菲的男士手表,散发着奢华的光芒,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气场,矜贵气质流露无遗。

“市场部那两个中饱私囊的害虫,炒了。”

何助给他递上手机,立刻回应,“好的周总,我马上拟定辞退通知书。”

对于公司内部的不正之风,周总向来是零容忍,绝对不可能容许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存在。

那两个人,偏要不怕死的顶风作案。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敞开的大门,周时叙顿足,“谁来了?”

何助理:“应该是翟总,在您开会的时候,他给您打了个电话。”

周时叙点头,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他,吩咐道,“去准备一杯美式咖啡,加奶不加糖。”

何助微微一愣,在心里暗自嘀咕:周总平时喝咖啡从来不加奶的,今天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但他也不敢多问,上司交代的事情,他只管完成就好。

“好的,周总。”

周时叙踱步进去,目光最先被占据的是坐在他办公椅上那抹婀娜的身影。

女孩端庄的坐姿中又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

她的存在,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花果馨香。

他眉梢轻佻,散漫的嗓音夹杂着笑意,“我们留洋回来的大小姐,是要接替我的位置吗?”

乔予凝闻声,吃点心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眼眸望去。

是一张熟悉又欠揍的脸庞。

男人面部轮廓流畅,五官立体英隽,鼻梁挺峭,眉眼深邃。

尽管乔予凝对他心存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是真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在国外,也没见过能超越他长相的男人。

不过,乔予凝的目光也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便迅速移开。

悄声骂了句,“人模狗样。”

周时叙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但能猜到,绝非好话,“又在骂我呢?”

他带着几分玩味问道。

这次,乔予凝连眼神都没分给他,用勺子挖取面前精致碟子中那块开心果树莓蛋糕,送进嘴里。

周时叙见状,视线挪到旁边沙发喝茶男人的身上,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翟曜放下手中品茗杯,朝他摊了摊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自己惹的祖宗,自己哄。

周时叙嘲讽他一句,“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好意思喝我的茶。”

言罢,他迈开步伐,走向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在乔予凝面前坐下,“还生我的气呢?”

这刻,角色发生了颠倒,他像是那个聆听指令、静候差遣的下属。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何助理手执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进来,轻放至周时叙手边,“周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但目光却落在了坐于老板椅上的乔予凝身上。

身为总裁助理的何轩不禁一怔,心中是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疑惑。

好奇对方究竟是谁,竟然敢坐在那把代表权力的座椅上。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周总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悦的神色,反而还透着一丝纵容与默许。

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发生了更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也解除了他刚才心中的疑惑。

周时叙把手边那杯咖啡推到了女孩面前,温声道,“尝尝我公司的咖啡豆品质如何。”

“加奶没加糖。”


“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乔予凝好奇地问。

这颗宝石应该还没有流露到市面上,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

周时叙轻描淡写地带过,“前段时间去巴西,从一个矿石老板那里买下来的。”

一码归一码,乔予凝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教养道了句,“谢谢。”

这突然的拘礼,让周时叙有些意外,“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乔予凝微微一顿,客客气气的相处模式,确实是显得过于生硬,不适合他们。

“那我就收下了。”

乔予凝把礼盒合上,交给旁边的佣人,“吴姨,让人给他做杯意式浓缩。”

吴姨:“好的小姐。”

周时叙见状,就知道她现在是消了点气,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颗宝石,换大小姐家的一杯咖啡,不亏。”

“你有这种觉悟就好,我家的咖啡,可不是谁都能喝上的。”

乔予凝口吻傲娇,端起手边那只复古而精致的瓷质咖啡杯,送至唇边轻啜一口。

入口的那瞬,她眉头蹙起,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满的神情。

“吴姨,咖啡加糖了。”

太久没回国,家里的佣人连她的口味都忘了?

吴姨闻言,不由一怔,牢记雇主家每个人的饮食喜好是最基本的工作要求。

她赶忙询问,“是谁煮的咖啡?”

“是......我。”

话音落下,一位女佣怯生生地站出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小姐,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乔予凝目光轻轻掠过她的脸庞,有些面生,应该是新招聘进来的佣人。

她并未多言,只吩咐了一句,“吴姨,上岗前做好培训。”

“是,小姐。”

吴姨赶紧点头应道。

随后把旁边的人拉到厨房,小声问,“小萍,你怎么连这个也能忘。”

“上岗前的培训都忘了?”

小萍垂着脑袋,“吴姨,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不要再犯了。”

管家吴姨也没有过多责怪她,只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今天这还是小事,但小姐的过敏原你可一定要记清楚,那是关乎生命安全的大事。”

小萍点头,“我知道了。”

“去给小姐重新做过一杯。”

吴姨拍了拍她。

“好。”

小萍走到茶咖区,刚拿起柜子的上的咖啡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来做。”

小萍抬头看去,周时叙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地面上落拓出一片阴影,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她顿时紧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磕磕绊绊道,“周少......我来就可以了,哪能让您亲自动手。”

周时叙没有理会她的话,拿起台面上的咖啡豆,动作娴熟地开始研磨。

瞥了一眼站在原地发呆的人,不咸不淡道,“去忙你自己的事。”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句话,却自带一股威严。

小萍怯怯地抬头看他一眼,小声应,“是,周少。”

三分钟后,一杯冒着热气、加奶不加糖的美式咖啡置于乔予凝面前,香味扑鼻,表面漂浮着一层柔和细腻的奶泡,宛如轻盈的云朵。

奶泡之上,还绘制着一只优美的天鹅拉花图案,线条自然流畅。

天鹅抬头、翅膀微微展开,似乎随时都要振翅高飞,冲向天空,姿态高贵又自由。

周时叙:“大小姐,尝尝。”

乔予凝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手,端起杯碟上的咖啡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手艺。”

她没有急着品尝,而是细细的打量上面的图案。

“为什么是天鹅拉花?”

竟然不是大白心、郁金香、树叶......这类最常见、最基础的拉花样式。

周时叙拉开面前的椅子,在她左手边坐下,漫不经心地回:“我们的乔大小姐,不就是骄傲高贵的天鹅公主吗?”

乔予凝目光在他脸上流转,“周时叙,原来你也是会说话的。”

“继续保持下去。”

她把咖啡杯捧到唇边,吹散袅袅升起的热气,缓缓啜饮一口。

随后,她认真地问身边的男人,提议道,“你要不来我家应聘咖啡师吧?”

“当总裁真是可惜了你这般手艺。”

周时叙哑然失笑,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还真是敢想、敢说。”

“还有,就算我真的答应了,你打算给我开多少的工资?”

乔予凝也不带犹豫地给出他一个答案,“跟市面上的咖啡师是一个价。”

顿了下,她话锋一转,“不过,你还是别来了,我这栋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要是耍大少爷脾气,我还得花钱受气。”

周时叙哪能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报昨晚的仇。

他不置一词,换了个话题,“今天有什么安排?

“下午跟沁苒去逛街。”

乔予凝狐疑地瞧他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突然关心她的行程安排,准没好事。

周时叙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一口,“晚上有场拍卖会,要去吗?”

“你要帮我去鉴定有收藏价值的拍卖品?”

乔予凝不确定地问。

“是,给大小姐赔罪。”

周时叙态度诚恳,“拍卖的钱从我卡里划走,藏品给你。”

“去吗?”

乔予凝毫不犹豫地答应,“去!”

有这等大好事,她必须得去,今晚势必让他大出血。

周时叙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那我下班后来接你?”

乔予凝想了想,说:“你到时候给我发信息,我给你地址。”

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在外面逛街,还是说已经回家了。

周时叙觉得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戏言道,“飞鸽传信吗?”

乔予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昨天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我把你的电话号码放出来,有事打电话。”

至于微信,暂且先在小黑屋里待着。

周时叙这会哪敢有异议,“行。”

有一个能联系的方式,总比没有要好。

他续而声线闲散地说:“现在愿意花我的钱了,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还转十万饭钱给我。”

那架势,就像要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一般。

给他转账,是以前斗嘴史中,前所未有的举动。

“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反思的问题吗?”

乔予凝说得词正理直,她昨晚对他是一肚子的怨气。

“钱你收了没?”

她问。

周时叙面容上腾起一丝轻笑,“我像是差你一顿饭钱的人?”

乔予凝也料到他不会收,她给他转账的目的,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清楚地知道,她很生气!

喝完杯中的咖啡,乔予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你留在这里吃完饭再走。”

周时叙眉梢一挑,眼中闪过疑虑,“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有预感,这其中必定有诈。

乔予凝气定神闲,让人看不出端倪,“你爱吃不吃,别以己度人。”

周时叙应允留下,“你都发出了邀约,我哪能不给面子。”

他也想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乔予凝不动声色地勾勒出狡黠的笑容,“我上楼化妆了,你随意。”

周时叙喊住她,“借你电脑一用,我处理几封邮件。”

乔予凝:“应该是在我的画室里,你自己去拿。”


翌日,阳光破开云层,照亮滨湖庄园,庄园前院的花朵竞相绽放,显得更加鲜艳夺目,散发出阵阵芳香。

园艺师手持喷壶,给每一束鲜花喷洒上细密而均匀的水珠。

周时叙的身影一大早上便出现在了乔家别墅。

乔家的佣人们都认识他,上前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周少,您来了。”

周时叙微微颔首,“你们大小姐呢?”

女佣:“大小姐好像还没起床。”

走进客厅,周时叙便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只见乔鹤云、容娴夫妇从楼上下来。

看到他,容娴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时叙,你怎么过来了?”

“容伯母,乔伯父。”

周时叙上前两步,“我来找乔乔。”

容娴点点头,“她还在睡觉,需要我去把她叫起来吗?”

周时叙:“不用,我就在这里等。”

大小姐是有起床气的,要是知道是因为他的到来,把她给吵醒了,恐怕他还没道歉就中道崩殂了。

“也行。”

容娴吩咐一旁的保姆去泡杯茶,继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问:“吃早餐了吗?

我让厨师给你做一份?”

“谢谢伯母,我在家吃过了。”

周时叙看他们身穿正装,应该是准备出门工作,“你们这是要出门上班了?”

“是的。”

容娴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们得出门了。”

“你就当这是在自己家,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

“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他拘谨过。”

乔鹤云在周时叙肩膀上拍了拍,“有空多过来吃饭。”

周时叙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假模假样的客气,“一定。”

二楼,精致不失高雅格调的卧室之内,散发着馨香气息。

奶油色的大床微微隆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静静躺在其上。

卷翘的睫毛轻合在下眼睑上,呼吸轻柔而平稳,一头亮丽的乌发洒在枕头上,与香槟色的床品相衬托,更显得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无瑕。

圆润光滑的肩头从柔软的被子下悄然露出,两条纤细的吊带轻轻搭在肩上,仿佛随时会滑落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上床头。

等乔予凝醒来,已经是十点半了。

她不紧不慢地趿拉着拖鞋进浴室洗漱。

她从楼上下来,已是二十分钟以后,走到楼梯转角处,目光意外地瞥到客厅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双腿交叠,坐姿从容又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懒散,一手拿着手机,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神情严肃而认真,应该是在处理工作。

乔予凝红润的嘴唇微撇,“哼”了一声,昨晚忘记交待管家,不要放他进来。

她故意弄出声响,放重了脚步。

在沙发上处理邮件的周时叙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循声望去。

女孩一身精致无比的V领杏仁粉色的真丝睡袍,腰间的腰带巧妙地系成一个蝴蝶结,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袖口处拼接着繁复细腻的古铜金色蕾丝,更添几分华丽感。

身段妖娆动人。

但此刻刻意板着的那张小脸,如同冰山美人一般,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质,冷艳而不可方物,让人心生敬畏,只敢远观。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周时叙。

他关掉手机,起身上前,主动开口打招呼,“大小姐,早上好。”

乔予凝不带搭理他的,直接无视掉他,从他身边掠过,步伐款款地走到餐厅坐下,等待佣人给她端上早餐。

周时叙见状,摇头叹息一声,迈开长腿来到她面前坐下,对一旁侍立的保姆吩咐,“吴姨,麻烦给我泡杯咖啡。”

话音刚落,乔予凝立马出声喊住,“吴姨,不准去。”

旁边的吴姨闻言,为难地站在原地,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一想到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她拿的是谁的薪水,便很快做出决定,微微欠身,轻声回应,“是,小姐。”

周时叙倒也没因此恼怒,反而嘴角噙起一抹淡笑,他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喝咖啡,只是知道这样说,她一定会开口阻止。

这样一来,就能帮他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与僵局。

“伯父伯母说了,让我把这当自己的家,有事尽管吩咐。”

周时叙开玩笑道,“你水都不给我喝一口,就不怕我跟他们告状?”

乔予凝瞪他一眼,丝毫没被他威胁所动摇,嗓音冷冷地回击,“我会怕你告状?”

“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继而,她话锋一转,反过来威胁他,“我还没跟唐伯母告状,说你欺负我,说我坏话。”

这话一出,成功地让周时叙面露愁容之色。

这要是被他家里的太后知道了,自己又得遭受一番唠叨。

对他家那二老来说,这位大小姐的地位比他这个亲儿子更高。

也不等他说话,乔予凝继续发出攻击,“你的公司是要倒闭了吗,工作日不去上班来我家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周时叙无奈笑了下,在她面前没有一点脾气,在外的锋芒与气场全部收起。

他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昨晚是我嘴欠。”

“我们千娇百溺的大小姐娇气点是理所当然的。”

“说你有公主病不是在贬低你,只有真正的公主,才有资格被冠以“公主病”的称号。”

乔予凝抬了抬眼皮,并不想如此轻易地原谅他,“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

“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编排我的。”

“我所言绝对是真话,绝无半点虚假与糊弄。”

周时叙语气诚恳,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

乔予凝依旧不买账,“那你说我难伺候怎么解释?

我又没逼着你伺候我。”

周时叙:“是我愿意伺候我们公主,我乐在其中。”

乔予凝低头,默默咀嚼着面前的食物,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静了两秒,她才不咸不淡地开腔,“解释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听这语气,周时叙就知道她还没有消气。

他把早会延迟,在客厅等了她两个半小时,目的就是让她消气。

现在没有取到预期的效果,他当然不可能轻易地离开。

周时叙试探性地提出,“你要不要也骂我几句?

我绝对不还口。”

反正也没少被她骂。

乔予凝抬起头,眼底带着淡淡的嘲意,“我只想揍你。”

“给你揍。”

周时叙这会可以说是能屈能伸,主动凑到她面前,“只要大小姐能消气。”

乔予凝也不是跟他闹着玩的,还真就抬起手臂,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狠狠挥上几拳。

然而,几拳下去,她发现面前的男人脸上丝毫不见吃痛的表情,反倒是自己的手有些隐隐作疼了。

她收回手,流露出几分挫败感。

周时叙注视着她,笑着道,“多吃点饭,不然打人都没力气。”

乔予凝强词夺理,“是你的错。”

一身肌肉,紧致又坚硬。

他自律得可怕,每天雷打不动地腾出两至三个小时健身、游泳。

周时叙无限的纵容她,“好,我的错。”

“给。”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方形盒子,将其递到乔予凝面前。

乔予凝疑惑地瞅他一眼,“干什么?”

周时叙:“迟到的毕业礼物。”

要是在以往,乔予凝肯定迫不及待地拿起来打开了,但现在,她也只是扫了一眼,继续吃她早餐。

阴阳怪气地开口,“我可不敢收你的东西,万一你以后要收回去呢?”

“又或者是在背后编排我一通,说我拜金。”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周时叙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成为了一个多么差劲的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做不出这般不堪的行为。”

“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

乔予凝也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下头的事,更不会在乎花出去的那点钱,但她就是想给他找不痛快。

谁让他说她娇气难伺候来着。

周时叙接着说:“礼物收下了,也不妨碍你继续不搭理我。”

“这是两码事。”

乔予凝听他这样说,心中想法有些松动了,但仍保持着那份高傲的姿态,“行,那我就先打开看看是什么。”

“如果不是我喜欢的礼物,我可不要。”

“好。”

这点信心周时叙还是有的,给她送礼物,从未出过错。

礼盒缓缓打开,里面呈现出一颗璀璨夺目、晶莹剔透的海蓝宝石。

色泽深邃又清澈,犹如深海中的碧波。

净度极高,几乎找不到任何杂质,纯净无瑕。

光芒在室内流转不息,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仿佛蕴含着海洋的神秘。

乔予凝可以说是在珠宝堆里长大的,收到过无数珍贵之物,但眼前这颗海蓝宝石的贵重及稀缺程度,是足以纳进她首饰柜的水准。

看着这颗宝石,她现在对面前男人的不满也稍稍消散了一点。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肤浅了,但没办法,珠宝虽然沉默不语,但却比任何语言都能打动她的心。

珠宝首饰就是她最好的心情调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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