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发烫，皮下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动。
晨雾漫进护林站时，林穗的指甲已经变成黑色。
山脚下的矿泉水厂升起炊烟，早班工人正在往卡车里搬运青瓷瓶。
她摸到工厂后墙的排污口时，暗红的液体正从管道涌出，在蓄水池里凝成胶状物。
流水线上的女工戴着防毒面具。
林穗混在成箱的矿泉水间，听见两个质检员在通风管下嘀咕：“...厂长说把标签换成‘深层岩隙水’...省里来的专家全住进精神病院了...”更衣室的镜子蒙着水银斑。
林穗扯开领口，锁骨处的鳞片已经连成甲骨文似的纹路。
储物柜里掉出本交接班记录，最后一页写着触目惊心的统计：“本月员工皮肤病变率67%”。
地下仓库的铁门挂了七把铜锁。
林穗从排污管爬进去时，霉变的麻袋正渗出黑色汁液。
成堆的明代青瓷瓮码到天花板，每个瓮身都贴着“长寿村原址出土文物”标签。
她撬开裂缝最大的陶瓮，涌出的黑水里浮着枚刻满生辰八字的银锁。
厂房突然震动起来。
林穗攥着银锁钻出仓库时，看见考察队的越野车撞开厂门。
戴防毒面具的记者正拍摄流水线，穿防护服的地质专家举着辐射检测仪尖叫：“这他妈是水银蒸气！”
林穗在混乱中翻过围墙。
山道上飘着焚烧符纸的灰烬，几个村民正把裹草席的尸体抛进矿坑。
她腕间的鳞甲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渗血的嫩肉，掌心的青瓷片却滚烫如烙铁。
夕阳把矿坑照成血色。
林穗站在明代矿工骸骨堆成的山丘上，看着自己的血滴进裂缝。
血珠渗入地底的瞬间，整座矿山传来万千人的呜咽。
暗河在脚下奔腾，载着四十代人的毒与罪，正流向更远处的城镇。
远处的新楼盘亮起灯火，售楼处的广告语在暮色中格外刺眼：“长寿村旁，养生秘境”。
林穗摸到颈间新长出的鳃裂，将青瓷片狠狠刺向矿脉裂缝。
山风突然裹着黑雾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凝成巨大的锁魂符。
矿坑裂缝涌出的黑雾在半空凝成明代符咒时，林穗听见地底传来铁链断裂的轰鸣。
山体开始滑坡，裹着矿工骸骨的泥石流冲垮了矿泉水厂围墙。
她趴在倾斜的岩架上，看见考察队成员的防护服被黑雾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