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林宇把最后一件T恤塞进滚筒时，洗衣机发出的嗡鸣声混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在狭小的洗衣间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蹲在泛黄的瓷砖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洗衣液瓶身的商标，目光扫过苏蔓那堆叠成小山的健身服——荧光绿的速干裤蜷缩在洗衣篮角落，黑色运动内衣肩带缠着条豹纹发带，像条吐信的蛇。
他伸手去捞篮底的衣物，指尖突然触到块粗糙的布料，拽出来是条皱巴巴的瑜伽裤，胯部赫然裂着个拳头大的窟窿，边缘的纤维支棱着，活像被野兽撕开的伤口。
“这牌子不是号称能抗住登山镐吗？”
他对着昏黄的顶灯举起裤子，破洞边缘的暗褐色污渍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油光。
记忆突然闪回到三个月前，苏蔓举着手机屏幕凑到他眼前，购物页面里模特穿着同款在做空中劈叉，“限量款呢，抢了三小时才下单”，她鼻尖沁着细汗的模样清晰得刺眼。
此刻洗衣机排水管突然发出咕噜声，惊得他手一抖，瑜伽裤啪地拍在瓷砖上，那破洞正对着他的眼睛，像张嘲弄的嘴。
手机在客厅茶几上震起来，微信提示音穿透雨幕扎进耳膜。
林宇盯着屏幕上“宝贝蔓”三个字，指腹悬在接听键上半晌没动。
浴室镜子里映出他发青的眼底，三天前苏蔓说去团建时也是这个表情，那天她回来时运动包里塞着件男款护腕，说是会员落在更衣室的——现在想来那护腕簇新得过分，金属搭扣连道划痕都没有。
“今晚要给王姐加练核心，你自己先吃哦。”
苏蔓的语音裹着健身房背景音淌出来，动感单车链条的咔嗒声里混着几声男人的笑。
林宇把瑜伽裤攥成团砸进洗衣篮，转身时膝盖撞翻了角落的健身包，一条白色毛巾滑出来，淡淡的雪松香混着汗酸味冲进鼻腔——这味道他在上周的快递盒里闻到过，收件人那栏明明白白写着“苏蔓”，寄件人却用马克笔涂成了黑疙瘩。
窗外炸开道闪电，惨白的光劈在苏蔓朋友圈最新那张自拍上。
照片里她对着更衣室镜子比耶，背后的储物柜门缝漏出半截深蓝色运动裤，林宇眯眼放大画面，那裤腰上晃着条金属链子——和三个月前健身房新来的实习生钥匙扣一模一样。
洗衣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