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意过了几个星期才见到沈祁安。
在民政局。
他们并肩坐在一侧,周围偶尔传来其他人轻声交谈的声音,却都与他们无关。
沈祁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发出轻微的声响,泄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听到工作人员叫到了他们的名字。
温晚意深吸一口气,率先站起身走向办理窗口。
在工作人员机械的询问声中,他们依次在文件上签字。
笔尖在纸张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这段婚姻最后的挽歌。
“能不能不签。”
温晚意下笔一顿。
他说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没回答,而是继续下笔。
当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温晚意只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
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离婚证,转身离开。
“晚意……”刚走出大门又被叫住。
她轻轻啧了一声,回过头。
只见沈祁安的眼角泛红,好看的眸子里布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他的喉结浅浅滑动,似是努力压抑着情绪,声音很轻。
“一切都是我的错,羽清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能不能不走,我们可以再生个孩子。”
她静静地凝视着沈祁安惨白的脸。
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冷冷的视线刺痛他的心灵。
温晚意退了一步,和他之间又隔了一段距离。
“那次泥石流,我穿着破烂的鞋子背着你下山。”
“我一边背着你,一边还念叨着你过往对我的好。”
温晚意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听起来都是讲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沈祁安的心上。
“那次爬山确实是要向你表白。”
“我是爱过你,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笑容在他眼中渐渐模糊,眼前的真相让他措手不及。
他站在那里,只有那不断颤抖的手指透露出内心的动荡。
温晚意从他眼前离开都不知道。
真相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沈祁安不顾一切地把公司关闭。
把那些曾经在背后辱骂过温晚意的员工全部辞退,并声明永不录用。
他把自己彻底关在曾经与她共同居住的房子里。
那间她睡觉的屋子,还留着她的气息。
他坐在床边,将脸埋进去,深深地吸着那残留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再次拥入怀中。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打湿了枕头。
房间里烟雾缭绕,他眯着眼睛,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地上堆满了烟蒂。
身旁的酒柜已空了大半,浓烈的酒精味与烟草味交织在一起。
他微微歪头,目光落在温晚意曾经睡过的床。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仿佛还在这空气中回荡。
可如今,连那残留的一丝熟悉味道也消散殆尽。
酒精在他的血管里肆意流淌,麻痹着他的神经,却无法抑制他对温晚意的思念。
他时常会在恍惚,恍惚过去的温晚意,那个眼中满是爱意与憧憬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