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领,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了起来,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掐得我肩胛生疼。
“师父要开坛了,缺个捧香炉的童子,快跟我走。”
我被他拽着往后山走,心里七上八下,夜枭在枯枝间发出怪叫,月光下,十几盏白灯笼悬在乱葬岗上,晃晃悠悠的,看得我头晕目眩。
老道士已经在法坛前烧起了黄纸,火焰腾起三尺高,把墓碑上的“镇”字照得血红。
“跪下。”
老道士冷冷地说道。
我赶紧跪在法坛前,香灰混着纸钱灰扑在我脸上,呛得我直咳嗽,我抬头看向法坛中央的青铜鼎,鼎身上刻着饕餮纹,纹路里卡着半片指甲盖,浓稠的黑水正从兽嘴里往外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玄清师兄突然按住我的头顶,我还没反应过来,师父的桃木剑已经贴着我的耳畔刺了过去。
剑尖戳中了什么东西,发出“噗嗤”一声轻响,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哭嚎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抬头一看,只见青铜鼎里的黑水翻涌起来,浮出一个浑身长满嘴的婴孩,那婴孩的每张嘴都在啃咬缠在身上的红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师父抓起一把朱砂,撒进鼎里,火光中,红线骤然收紧,勒进了婴孩青紫色的皮肉里。
婴孩发出一声惨叫,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第一百零八个。”
师父抹了把汗,转头看向我,眼神冷得像冰。
他举起桃木剑,剑锋轻轻一挑,刺破了我的指尖。
血珠滴入鼎中的瞬间,整座山都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乱葬岗的坟包裂开了豁口,数十具挂着碎布的骸骨破土而出,它们跪在法坛四周,森白的指骨抓着我的道袍下摆,空洞的眼窝里淌出泥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后退,却被玄清师兄一把掐住了脖子。
师父的咒语声变得扭曲,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灯笼纸上的破洞越变越大,我看见玄清师兄的道袍下露出一截青灰的蛇尾,鳞片正簌簌往下掉。
“时辰到了。”
师父的脸皮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复眼,每一只眼睛都死死盯着我。
“该把祭品……”就在这时,一支桃木箭突然破空而来,钉在了青铜鼎的鼎耳上。
红线应声而断,婴孩的身体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