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姚青青姚长布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万人嫌,嫁退伍军官后多胎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有梦想的小蚂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姚青?”姚青青扯了扯安若溪,“走吧,我连搭伙的都没有。”......劳碌而又疲劳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姚青青等安若溪清点好了工具,和大队的看场人员做好了交接,三个人才一起去坐车。最后一辆牛车,人就比较少了。除了姚青青和两个女知青、四个男知青,就是队长和盛云泽了。女同志坐在靠西侧的位置。“队长,我今天磨破了手,我明天能不来吗?”说话的也是位知青,一听就是个不下力的。“肖建军,连女知青都上工地了,你一个男同志好意思叽叽歪歪吗?”肖建军还振振有词,“队长,你说这话就偏心了,她们看工具,要是我也看工具,我天天来。”这摆明了嫉妒安若溪了。“我今天和安知青搭伙,一铲子土都没少,相反还是今天铲的最多的。这要是安知青不看工具,得多出多少来?肖知青,...
《七零万人嫌,嫁退伍军官后多胎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姚青?”
姚青青扯了扯安若溪,“走吧,我连搭伙的都没有。”
......
劳碌而又疲劳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姚青青等安若溪清点好了工具,和大队的看场人员做好了交接,三个人才一起去坐车。
最后一辆牛车,人就比较少了。
除了姚青青和两个女知青、四个男知青,就是队长和盛云泽了。
女同志坐在靠西侧的位置。
“队长,我今天磨破了手,我明天能不来吗?”
说话的也是位知青,一听就是个不下力的。
“肖建军,连女知青都上工地了,你一个男同志好意思叽叽歪歪吗?”
肖建军还振振有词,“队长,你说这话就偏心了,她们看工具,要是我也看工具,我天天来。”
这摆明了嫉妒安若溪了。
“我今天和安知青搭伙,一铲子土都没少,相反还是今天铲的最多的。这要是安知青不看工具,得多出多少来?肖知青,佩服的话就加把劲,我们看好你。”
肖建军有些生气,开始人身攻击了,“姚青你个破烂货,放着大学生男人不要,怀上个父不详的孩子,我再怎么说也比你强百倍,你是有什么底气嘲讽我的?”
“啪!”安若溪身子前倾,甩了肖建军一个耳光。
一是为了给姚青出气,二是队长对她动手动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动不了队长,就拿肖建军出出气。
“安若溪,你敢打我?”
旁边的知青赶紧按住了肖建军,“别冲动,咱都是知青,别内讧。”
“都老实点,谁再挑事,就把他扔下去。”说话的是盛云泽,他和车把式坐在一起,都没回头,那股力量就让肖建军一众人闭了嘴。
牛车还是以原来的速度往前走。
“嗒嗒嗒......”
“咯吱咯吱......”
......
从牛车上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姚青青怕奶奶惦记,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走。
“姚青,等等我。”
安若溪从后面追上来了。
“你怎么走的这么急?”
“我怕奶奶等急了。”
安若溪和姚青青并肩往家走。
“姚青,今天的事谢谢你,那晚的事......也谢谢你。”
尽管难以启齿,安若溪还是承认了她就是那晚的人。
姚青青早就怀疑是她了,现在确认了。
“那二十块钱,明天我还你。”
“你要是手头紧张,不用急着还。”
“不紧张,我现在有钱了。”姚青青站定,很认真地说:“队长不是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安若溪顿了顿,“我知道,可我摆脱不掉他了。我当时是一时糊涂,及时抽身了,也被他缠上了。”
安若溪的家庭是个普通家庭,四口之家,父母是普通的工人,她还差一年高中毕业,弟弟还在读初一。
那场轰轰烈烈的下乡运动来临的时候,安若溪怀着一腔热情报名了(其实她也在名单当中,被动和主动还是有区别的)。
没想到下乡以后,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繁重的劳动,反复磨出的水泡,日复一日的劳作......安若溪就像浑身的骨头被一遍遍地拆掉又重组了一样。
这还不是紧要的,下乡三年了,她一次都没能回去,爸爸妈妈省吃俭用给她寄钱,她却买不到东西......妈妈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刚做了手术,刚从鬼门关爬出来。
安若溪想回城侍奉母亲。
特别想。
知青们也不是没有回城的,无非有三条路:
一是父母有能力,通过运作回城。
二是有人引路,上大学和招工。
三是因病,请示回城。
第一条和第三条,安若溪都做不到。
可以考虑的,只能是第二条。
4队队长沈忠义对知青很照顾,安若溪就隐讳地向沈忠义打听。
沈忠义可是几十年的老狐狸了,安若溪的意思他懂。
“我在公社有熟人,可以帮你问问。”
安若溪自是千恩万谢。
过了两天,沈忠义就给信了,确实有几个招工名额,工作地点就是省城,他可以帮着推荐。
“谢谢队长,事成之后我出七十块钱当谢礼。”
沈忠义摇了摇头,“我不要钱。”
安若溪没想到沈忠义还是个正人君子,只帮人不计回报。
“那就谢谢队长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沈忠义抚了抚额头,“真的?”
“当然了,队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无以为报。”
“可以用别的方法报恩。”
“别的?”
沈忠义摸着安若溪的手,“以身相报。”
安若溪从来没想过这种龌龊之事,赶紧抽回手,“队长,你是不是喝醉了?等你清醒了,我再来。”
沈忠义,“我没喝醉,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也不用来了,这个忙我不帮了。”
“队长,我给钱。”
“我要是只要钱的话,我给谁不行?我就看上你了,白白嫩嫩的,搂起来肯定特别爽......”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脑袋都不会思考了,安若溪考虑了几天,答应了,她想回城,回城,回城!
这才有了姚青青看到的那一幕。
安若溪很后悔,“我知道我错了,我也跟队长说的明白,我不回城了,也不希望他打搅我。可他老是用手里的权势,逼我就犯,我还要在他的手底下干活,不敢撕破脸。
可队长不要脸,他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他逼我的事捅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这是下下策,到时候身败名裂的人不是队长,先是沈若溪。
前面就说了,姚青青是有几分侠气在骨子里的。
“别,咱就迂回一点,让队长忙起来,无暇顾及你。”
安若溪不明白了,“怎么让他忙起来?”
“队长这个人好色,他肯定不止对你有过想法,还会有别人,你多打听打听,找到这个女人就好说了。”
安若溪笑了,“好,听你的,那我先回知青点了。”
......
姚青青到家,姚奶奶开的门,平日里这个点,老人家都睡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路远。”
“锅里有菜,你烧把火,热乎热乎就能吃。”
姚青青去添了一把火。
萝卜菜里加了一点猪大肠,味道不错。
“奶奶,沈忠义这个人怎么样?”
姚奶奶问道:“好好的,怎么问起他来了?”
沈书培姚芊都不满意。
那没办法,姚青青更不满意。
三个人从民政局出来,下一步就要去医院了。
姚青青指着姚芊,问道:“她也要去吗?”
沈书培的心情并不好,姚芊是他的慰藉,“当然。”
“离婚带着她,去医院还要带着,你不怕别人多想吗?当然,你愿意带着就带着吧,要是有人问她是谁?我就说是我男人的老相好。”
她对这个男人没感情,也不愿意原主被人踩。
姚芊,“姚青,你嘴巴放干净点。”
“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别当啥又想立啥。”
姚芊好歹上过初中,什么意思她懂。
“你......”
沈书培拉姚芊去一边商议。
“芊芊,我先回去歇着,事办完了我再去找你。”
姚芊不放心沈书培和姚青单独接触,而且姚青变了,不那么好骗了,还牙尖嘴利。
“书培,你可千万别心软,姚青背叛过你,孩子都怀上了。”
这是沈书培心里的一根刺,他可以不要,容忍不了别人染指。
“放心吧,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从来没变过。”
姚芊这才答应先回招待所。
......
医院里。
“哪里不舒服?”
沈书培抢先说:“怀孕了,想把孩子打掉。”
医生看了沈书培一眼,文质彬彬,上衣口袋还别着一支钢笔。
“结婚了吗?”
“结了。”
“为什么要打掉?”
姚青青清清楚楚地说道:“我没有怀孕。”
“姚青,你想出尔反尔?”
“我是说实话。”谜底也该揭开了,“我丈夫没有碰过我,怎么会怀孕?”
“还说不出尔反尔,你这个大肚子就是事实,男人不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姚青青没理他,她要求做检查,“我没怀孕但我怀疑是自己病了。”
医生把了脉,确实不是喜脉。
“来吧,我给你做个妇科检查。”
沈书培一个人等在外面。
他已经把姚青归类于不守妇道之中了,让他怎么相信姚青清白之类的?
时间过去了有十几分钟,姚青青才跟在医生后面出来了。
“我怀疑你是囊肿,你再做个尿检,确定没有怀孕,我再帮你开药。”
姚青青照做。
化验结果并没有怀孕。
没有后世精密的仪器,医生判断有很大的概率是囊肿。
“我先开几服药,吃完了看看效果再决定后续。”
“好。”
姚青青去抓了药,放进包里提着。
“姚青,你为什么骗我?”
“是我骗你吗?不是你还有你的家里人,非说我是偷人怀孕了吗?”
沈书培语塞,是,家里来信说姚青怀孕了,他还有一丝窃喜来着。
“那......怀没怀孕你最清楚,你却利用它骗了我八十块钱......我没想到你这么狡猾,这么不择手段。”
姚青青轻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吧?夫妻有相互扶养的义务,我病了你出钱是应当应份的。”
“那也不用八十块!”
姚青青继续补刀,“我没有怀孕,没给你戴绿帽子,你不应该高兴吗?看起来反而不高兴......我明白了,我不能当挡箭牌了,你没有理由提离婚了,有人会说你是陈世美。”
“胡说八道。”
“不用恼羞成怒,放心吧,婚还是要离的,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渣男配狗,才能长长久久。”
沈书培的脑袋炸了,姚青并没有怀孕这件事,跟姚芊说还是不说?
还是不说吧,说了姚芊得气死,被姚青耍了。
姚青往前走,招招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走的时候公社逢集,回来的时候又是逢集,不过姚青青回来晚了,集都散了,只剩下打扫垃圾的。
太阳偏西了。
走在姚青青前面的老年人,佝偻着背,提着一个大桶,看起来怪沉的。
姚青青自己过的一地鸡毛,却偏偏见不得人间疾苦。
“大爷,大爷。”
老人耳背,姚青青提高了音量他才听见。
“丫头,你喊我?”
姚青青跑了过来,帮着老人提桶,“两个人提,还轻快点。”
老人也不拒绝,分她一半重量,“心善的孩子。”
桶确实够沉的。
“大爷,你是管理市场的吗?”
老人憨憨一笑,“不是,我哪有那个好命啊?我就是帮着打扫垃圾的。”
“噢。”
姚青青闻到一股臭味,再闻她知道是来自垃圾桶。
“大爷,桶里面装着什么呀?”姚青青悄悄捏住鼻子,“有一点难闻。”
“臭是吧?里面装的是猪肠子。”
姚青青有了打算。
她让大爷倒在了河边上,河水还不是特别冷,她赤脚站在水中,开始清洗猪大肠。
人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什么都不挑。
回去给奶奶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好的。
姚青青挽起袖子,双手灵活地在冰冷的河水中穿梭,细致地搓洗着每一根猪大肠。
河水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带着些许泥沙与猪肠包裹的粪便杂物。
姚青青的发丝被风轻轻撩起,几缕碎发贴在额前,汗珠隐隐出现在额头,滴入河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清洗了总共二三斤的样子。
大爷提供了一段尼龙绳,系起来后,外面用芋头叶子包住,省的有人说三道四。
姚青青晾干脚,把鞋子穿上,就得回家了,还有13里山路,争取天黑之前能赶回去。
后世自己有车,不爱开车可打车,步行对姚青青来说真是种考验。
也不知道她突然从那个世界消失,她的店她的车怎么样了?是便宜了自己的那对父母还有吸血弟弟吗?
反正,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了。
“嗒嗒嗒......”
“哎,同志,让一下。”
姚青青的思想已经出发了,喊声让她惊醒了,赶紧让到了一边。
一辆破旧的牛车缓缓驶来,车轮发出“嗒嗒嗒”的声响,在空旷的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牛车上坐着一位老大爷,他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鞭子,不时地轻轻抽打着那头慢悠悠前行的老牛。
老牛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牛车的木板上还坐着一个人。
姚青青站在路边,看着这辆牛车渐渐靠近,连忙招手问道:“大爷,能捎一段路吗?我回王格庄。”
“丫头,后面有人啊,怕是坐不下了。”
姚青青这才注意到,后面除坐了一个人,还躺着一个人。
“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替泽哥还了人情。”
姚青青:“......”
车上很挤,座位是没有的,连过道上都塞满了人。
姚青青挪到司机身后的铁管旁,不然站不住脚。
山路崎岖不平,又如老牛拉破车一般,估计跑三十迈都不到。
姚青青靠在柱子旁闭目养神。
“呕......呕......”
姚青青睁开眼睛,窗边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正用手帕掩住嘴,一副要吐又吐不出来的难受样子。
看样子是晕车了。
坐在外面的男人又往外挪了挪屁股,嫌弃意味明显,“你能不能打开窗子吐在外面?吐在里面恶心人。”
姚青青劝阻,“不能把头伸出去,这样子危险。”
男人不屑地瞥了姚青青一眼,“能有什么危险?别不懂装懂。”
“我怎么不懂了?行驶过程中速度快,要是让路边的树枝划到了,可不是破点皮那么简单。”
男人切了一声。
司机师傅帮腔了,“别切,她说的对,想吐的话找东西接着,不能吐在车上,也不能把头伸出去,不听我的,出了事我可不管。”
作为这个年代的八大员之一,驾驶员的地位很高,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呕......呕......”
中年妇女使劲捂着嘴,看着难受极了。
姚青青忍不住支招,“大婶,你用手指抵住人中,用力抵住,就不会吐了,还能好受些。”
中年妇女按照姚青青的指点做了,果然好多了。
坐车的人多,晕车的人也多,都试了试,有用的。
旁人问道:“你是医生吗?”
“不是,我听一个赤脚医生说的,我试着有用。”
外侧的男子站起来给姚青青让座,“眼拙,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孕妇啊?”
“我不......”
罢了,孕妇就孕妇吧,她还能沾点光,改善点待遇......
破车终于进了车站。
姚青青马不停蹄,买了到省城的车票。
还得四十分钟以后开呢,姚青青就在候车室等着。
巧了,车上的那个中年妇女也在等车。
“姑娘,你这是去哪?”
“我去省城。”
“去省城可远,要坐六七个钟头的车,你还怀着孕,得多注意点。”
姚青青笑了笑,“我没怀孕,我是病了,想去省城大医院看病。”
中年妇女没感到吃惊,“我们村上的也有个像你这样的,刚开始以为是怀孕,但月事照常来,肚子也不见长,保胎药吃了一大堆,十个多月也不生,人半死不活的,你猜怎么着?”
姚青青配合着问:“怎么着?”
吊足了胃口,中年妇女眉飞色舞,“压根没怀孩子,是肚子里长东西了,去西庄上抓了几副药回来,肚子没有了,人现在活蹦蹦乱跳的。”
这和原主挺像的,又不像,原主没男人,她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没怀孕。
“婶子,能把老中医住在哪里告诉我吗?我就不用去大医院花钱了,咱穷人治不起。”
中年妇女很乐意。
“在......”
......
到了省城,天都要擦黑了。
姚青青赶紧找住的地方。
不找偏僻的,不找规模太小的,不找太便宜的。
一分钱一分货,条件好的服务也会好。
条件好的,安全也有保证。
姚青青要了一个双人间,可惜没有单人间。
姚青青向服务员打听了,这里离xx大学不远,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二里地。
一路颠簸,姚青青真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也没有胃口。
一夜无梦。
当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姚青青醒了,接下来是她的快动作,洗脸“刷牙”,就着热水啃了一个二合面饼子。
捱到中午饭点,她该去办正事了。
xx大学单看外面挺气派,不愧为本省排名前十的大学。
姚青青把介绍信递给门卫,“我找我爱人,他叫沈书培。”
门卫做了登记。
“刚进去一姑娘,说是沈书培的朋友,这么多找他的。”
沈书培的朋友?会是姚芊吗?姚青青倒是很有兴趣会会她。
这个时间,沈书培应该在食堂。
姚青青走进食堂,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不禁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吸了吸口水。
穿过来的这几天,清汤寡水的,她哪里有好好吃顿饭?
先办正事,口腹之欲先放一放。
姚青青环顾四周,寻找着沈书培的身影,偌大的食堂想找个人可不容易,她只能拦住一个女同学打听,“有个叫沈书培的大一男同学,你知道吗?”
“沈书培?是不是R县的?”
“是的。”
“那你跟我来,你是沈书培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媳妇,不不,应该叫爱人。”
女同学打量着姚青青,“没听沈书培提起过,还以为他没结婚呢,不仅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
“他一心扑在学习上,家里也不用他担心,公公婆婆有我照顾。”
女同学摇摇头,再怎么爱学习也不至于暑假都不回去......
终于在角落一张桌子旁,姚青青看到了沈书培,他正低头与一位穿着粉红格子的姑娘交谈。
那姑娘背对着姚青青,但姚青青认出了她侧脸的轮廓,正是姚芊。
女同学指了指,“看见了吧,那就是。”
姚青青道了谢,径直走了过去。
沈书培看着姚青青走近,有些恍惚,是姚青,又不像姚青。
沈书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姚青青身上,她的步伐轻快,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他的心弦上,引起一阵阵微颤。
干净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生动,她的眼神清澈而直接,没有丝毫的躲闪,直直地向着他走来,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一切秘密。
“沈书培,不认识我了?”
姚青青自顾自坐在了沈书培身边,面对着姚芊轻笑,“堂姐,你也在啊?”
姚芊在大部分人眼里,是一个漂亮善良温柔......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女子,各方面碾压姚青的存在。
不出意外,沈书培和姚青离婚之后,会和姚芊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此刻,姚芊有点小慌,“二妹不在家安心养胎,怎么来这里了?”
姚青青脸皮厚,她可不想错过,挤一挤是可以的吧?
“大爷,我在你旁边挤一挤总是可以的吧?你看凭我细胳膊细腿的,走到家也要天黑了,路上多不安全啊。”
车把式很为难,因为牛车让人家以一块钱的价格包了。
“你问问后面的人。”
“丫头,上来吧。”
躺着的人发话了。
“哎。”
姚青青手脚麻利,爬上了后车斗。
躺着的人是盛奶奶,坐着的人是盛云泽。
盛奶奶腿上有固定器(竹板)。
“奶奶,你伤到哪里了?”
“腿骨折了,尾巴根(尾椎)也折了。”盛奶奶拉着姚青青的手说:“那天多亏了你,要是让别人随便拉,我这把老骨头得散架了。”
姚青青没当回事,“我也没干什么,就跑了一趟腿。”
盛奶奶看着姚青青提着几副药,问道:“你奶奶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给我自己抓的。”
“你这样子......能吃药吗?”
姚青青岔开话题,“奶奶拄拐能走吗?”
“不行,我成废人一个了,得靠云泽伺候。”
姚青青和盛奶奶唠了一路,盛云泽一直目视前方,没有插一句嘴。
牛车直接送到家门口。
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姚青青就拎着自己的东西回家了。
“奶,我回来了。”
“听见了。”
姚奶奶正在屋里做饭,青丫头一走就是四五天,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孩子没出过远门,连公社去的都很少。
姚青青把药放下,提着大肠放在砧板上。
“我洗好的猪大肠,摘几个辣椒,晚上炒这个。”
“行啊,等我腾出锅来的。”
“奶,我去看医生了,真是病了,给我抓了五副药,先吃吃看......奶,家里有砂锅吗?”
“有砂壶,用那个也行。”
“砂壶用了,烧水有味。”
“顾不得那么多了,治病要紧。”
姚青青在现代是爹不疼娘不爱,没想到来了这里奶奶给了她这么大的善意。
姚青青虚虚地抱了一下姚奶奶,“奶奶,你对我真好。”
姚奶奶显然不习惯别人和她如此亲近,拍了她一下,“好了,去把药熬上,早吃早好。”
姚青青还是先生了火,烧了一壶热水,才用砂壶炖药。
奶奶牙口不好,猪大肠咬不动,姚青青用大火炖了大肠白菜汤。
药炖好了,姚青青喝了第一煎。
姚青青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喝下去。
喝光赶紧拿饼子往嘴巴里塞,去味。
姚青青总结,“好难喝啊。”
姚奶奶就笑,“良药苦口,你以为吃糖啊。”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天黑之前,祖孙两个就上了炕,姚青青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说了。
关于姚芊的都没说,姚青青拿不准姚奶奶的心思,姚芊可是二房的掌上明珠,万一奶奶也偏向,够堵的。
“奶,我堂姐和盛云泽退婚了。”
姚奶奶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有她后悔的那一天。盛云泽可比那谁......强多了。”
“奶,原来你都知道啊?”
姚奶奶背过身去,“你以为奶奶这几十年白活了?”
既然什么都看透了,为什么不阻止她嫁给沈书培呢?
还是说在奶奶眼里,沈书培配不上姚芊,却可以娶姚青?
心里有点堵。
外面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奶,是不是有人叫门?”
“别管,天黑了别出去,不着调的人也有。”
“奶,不着调的人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外面吵,我出去看看。”
青丫头在她爹面前都没吃亏,姚奶奶就不管了。
姚青青披上衣裳,打开了门闩。
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吓了姚青青一跳,下意识的就踹出去一脚。
“二妹,是嫂子我。”
姚青青赶紧收脚。
“嫂子,你怎么来了?”
田槐花惊魂未定,颤抖着说:“娘逼我喝药,掐着我的脖子......”
要来的还是来了。
“嫂子,进屋吧。”
姚奶奶已经起了,倚墙坐着。
“孙媳妇,你怎么大晚上跑来了?”
田槐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奶奶,你救救我和孩子。”
“胡闹,我都听见了,你婆婆还能害你不成?听她的就是了。”
田槐花刚想辩解,姚青青拦住了她,“大嫂,娘给你喝什么药?”
“说是保胎药。”
姚奶奶插话,“胎相不稳,吃保胎药没错啊?”
姚青青问道:“大嫂这些日子可有不适?”
“没有,我能吃能喝的,饭量还变大了。”
姚青青眉头紧锁,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的意味对姚奶奶说:“奶奶,大嫂好好的吃什么保胎药啊?还是说我家有钱多的花不完?您想想,大嫂身体健壮,饮食如常,哪里像需要保胎的样子?再者说,是药三分毒,这没病没痛的,怎能胡乱吃药?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由吧。”
说着,姚青青的目光在田槐花与姚奶奶之间流转,她只负责提稿,不负责解惑。
姚奶奶淡淡的说:“行了,今天太晚了,大孙媳妇你就在这里凑合一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田槐花惊魂未定,睡梦中还尖叫了两回,搅和的姚青青也没睡好。
......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姚传山,身形魁梧,一脸焦急,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目光直接锁定了里屋。他喘着粗气,声音有焦急也有气恼:“奶奶,槐花咋跑您这儿来了?家里都乱套了!”
姚奶奶瞥了他一眼,“别大呼小叫的,能乱啥套?一晚上都没见你们来一个。”
“不是怕叨扰你休息,我们去别地找了,没找到。”
田槐花蜷缩在炕角,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抗拒。
“我不走,我不回去。”
姚青青则坐在炕边,轻轻拍着田槐花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老大,你说说,你媳妇为什么跑?”
“娘也是为了她好,给她熬保胎药,谁知道她不识好歹。”
姚传山是个榆木疙瘩,老娘要是说他媳妇要保,那肯定要保,不会害他媳妇的。
“前面五六个月我吃不下睡不着的时候,都没人管我,现在能吃能睡能喝了,这又说保胎了,你信吗?反正我不信,一定是又听了哪位大仙的话,说我这胎是闺女。”
“我好歹当过兵,还用你说?”
姚青青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要不是天生善良,她都多余管。
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她孤身一人。
“很好,是我多管闲事。”
姚青青紧赶慢赶,在车把式的鞭子要落下来之前,她堪堪赶到了。
“青丫头,再晚一步,我可就走了。”
“二叔,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还是有点福气的。”
“嗯,快上来吧。”
姚青青踩着车帮上了车。
今天是逢集的日子,牛车上坐的人还不少,姚青青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坐下,这个位置最不舒服,所以没有人坐。
刚坐下,就有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姚青,你想通了,要去把孩子打掉啊?还是听劝好啊,书培这么有出息,你好好认个错,说不定就不跟你计较了。”
人多,姚青青没注意,原来原主热爱的亲爱的二大娘,也就是姚芊的妈妈,也坐在牛车上。
明着关心,实际上是让姚青当众再出一次丑。婚内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是个男人就忍不了,但凡有点羞耻心的女人也得再死一次。
可姚青青不是原主。
姚青青把衣角往下扯了扯,把隆起的腹部遮盖住,笑着说:“二大娘,我和书培终于有孩子了,我为什么要打掉呀?还有啊,大娘,你是不是我的亲大娘?亲大娘就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满车的人议论纷纷。
“书培不是没回来吗?”
“就是啊,沈家人可不认。”
“真是不要脸,偷人还有脸出门的。”
数二大娘的声音最大,“姚青,你这人不厚道啊,沈家人哪里承认是书培孩子了?我是你亲大娘,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姚青青嗤笑,“二大娘,我和书培的事,你怎么这么上心啊?书培回没回来,向你汇报了吗?”
二大娘一愣,怒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偷人怀了孽种,是你做的,是我说的吗?”
“二大娘要是这么绝情,我就不替你们遮遮掩掩了。
五个月前,沈书培太思念我,从省城搭了过路车回来一次,因为是瞒着学校偷偷回来的,天不亮就回去了。为了顾全书培的名声,我一直没说出去,没想到我就有了孩子。
连公公婆婆都不知道书培回来过,可孩子瞒不住,二大娘和堂姐平日里对我好,我就跟你们说了,还让堂姐给书培带了一封信......
可后来怎么传出来我偷人怀了孩子,二大娘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是看堂姐没嫁给书培,而我嫁给了他,你们因为嫉妒胡乱给我按的罪名?”
哗——信息量够大。
虽然有漏洞,可现实中有几个带脑子的?信的人大有人在。
二大娘手指着姚青青骂道:“看着你老实巴交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你冤枉我和你堂姐,以为这样就能把肚子蒙混过去了?老少爷们不傻。”
姚青青轻抚着肚子,小女人的幸福肉眼可见,“我这就去找孩子他爸,书培会给我正名的,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看。”
“那就等着看。”
书培钟意的是她家芊芊,二大娘才不信书培会碰姚青的身子。
“吁~”车把式把牛缰绳勒了勒,牛车停下了。
“云泽,你奶奶是怎么了?”
盛云泽和另一名男子抬着门板,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门板上躺着盛奶奶。
“二大爷,我奶奶出门倒水摔了,要送她去卫生院检查检查。”
车把式有些犹豫,“云泽,不是我不让坐,是已经坐满了,让谁下去呢?我也不好强迫人家。”
他就是个赶车的,坐车收钱,不会轻易得罪人。
果然牛车上坐满了。
哪怕有点位置,盛奶奶也是不能挤的。
“各位婶子大娘嫂子妹妹,有不太着急的吗?我奶奶摔伤了,要是坐不上这趟车,到公社就有点晚了。
有愿意让一让的,我感激不尽,回来后必定上门赔不是。”
牛车一天就这一趟,走路去还要13里地,回来就耽误下午上工了,谁肯让啊?
有人看了一眼二大娘,可算是找到替罪羊了,“二嫂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亲家吗?最应该让我的不是你吗?”
二大娘挺直了腰杆,赶忙澄清,“你这消息都过时了,我家姚芊都和他退婚了,早就不是亲家了。”
二大娘的话音刚落,牛车上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退婚一事,看来是真的了,姚家二房做事不地道,翻脸不认人,不是求着盛家订亲的时候了。
众人的目光在二大娘和盛云泽之间来回游移,带着几分戏谑与审视。
盛云泽的脸上平静无波,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真没有人愿意让吗?”
姚青青站了起来,扶着车帮跳了下去,“我不坐了,看伤要紧。”
见姚青青都下车了,几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再继续挤了,也下了车。
牛车上腾出了位置。
盛云泽见状,总算对姚青有一点改观,眼神中既有谢意也有几分意外。他将盛奶奶轻轻放在空出的位置上,动作轻柔而小心,生怕再给老人带来一丝疼痛。
牛车再次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姚青青叹口气,只能靠自己的两只脚底板了,谁让自己心软谁让自己三观正呢?
不想虐别人,只能别人虐。
姚青青很快就把那几个男人甩到后面了,为啥?明明他们是自己愿意让的,偏偏还要说酸话,奇了怪了,是她扯着腿把人扯下来的?
但很快姚青青就领教了徒步走山路的威力,越走越没有力气,两只腿像是灌了铅,要是走到公社,还不得下午啊?
车是肯定坐不上了。
姚青青戳了一下额头,谁让你高风亮节的?活该。
“叮铃铃,叮铃铃。”
一辆自行车迎面驶来,姚青青赶紧闪到一旁,她没有想不开。
自行车停下,原地旋转180度,挡在了姚青青面前。
“同志,请上车。”
姚青青很是疑惑,“我认识你吗?”
骑车的男子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人很憨厚,“你虽然不认识我,认识盛云泽吧?是他让我来接你的,不能因为奶奶耽误了你的行程。”
这么一说,姚青青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我要去车站。”
还算及时,姚青青赶上了去县城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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