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潮湿的吻透过面罩落在我眼角,“地面指挥中心报告,程远号已捕获名为苏夏的宜居星球。”
就连痛苦的化疗间隙也藏着糖霜。
当他因呕吐蜷成虾米,我会哼着跑调的《小星星》轻拍他脊背,直到他虚弱地勾住我小指:“苏老师,等盐水吊完这瓶...我们私奔去摘走廊尽头的月光吧?”
这些零散的甜蜜像渗入血管的止疼药,让癌变的时光也生长出细碎晶芒。
程远走后,我在他枕下发现本《疼痛兑换券》,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一次骨髓穿刺可兑换苏夏的晚安吻,三小时放疗能换她发梢的梧桐香,而整夜的癌痛能预支来世的相遇时长。
最后一页夹着女儿乳牙大小的玻璃瓶,里面封存着不同日期的眼泪结晶。
标签是他特有的花体字:“当所有钠钾离子都记住我爱你,这些咸涩的钻石就值得铺满轮回的路。”
如今推着婴儿车经过梧桐树时,总错觉树洞深处传来钢笔沙沙声。
女儿伸出胖手指向树梢跃动的光斑,那正是程远当年调整的最后一个投影角度——让每片落叶都成为穿越时空的明信片,永远停驻在我们相爱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