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博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已经筋疲力尽。
陈尽言的手指发白，他的脑袋一片混乱。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孙文博只是退学，虽然可惜，但至少他还能找到别的路。
可他没想到，这个系统对一个学生的摧残，不只是学术上的，更是彻底的毁灭。
第二天一早，他请了假，直接去了医院。
他在病房外等了很久，直到护士允许探视，他才走进去。
孙文博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他看着天花板，眼神里空洞得让人害怕。
陈尽言走到床边，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疯了吗？”
孙文博慢慢地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苍白而无力：“如果我真疯了，就不会被救回来了。”
陈尽言的拳头死死攥紧，他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火。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最后，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熬夜讨论课题、一起在食堂排队买饭、一起畅谈未来的朋友，现在却躺在病床上，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他再继续沉默下去，自己也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离开医院的时候，孙文博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声音虚弱而低沉：“尽言，求你……把真相说出来。”
陈尽言怔住，低头看着他。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但你还没到这一步。”
孙文博的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求你，不要让他们再毁掉下一个人。”
陈尽言的心脏猛地抽痛。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宿舍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着一份空白的文档。
他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心里翻涌着无数的情绪。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他很可能会被针对，很可能会被实验室排挤，很可能……会像孙文博一样，最终被逼得走投无路。
可他也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他最终，也只会变成另一个孙文博。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在文档的标题上，敲下了几个字——“关于C大物理学院某教授长期剥削学生、抢夺研究成果、违反学术道德的举报”。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