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松赞桑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按进了一盆冰水中，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这句话在脑海中回荡，让他眉头紧皱。程念云……死了？松赞桑吉的心好像被什么攥住，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她不是刚才还在自己身边一起看烟花吗，怎么会……松赞桑吉心愈发不安，可看着众人惊慌的模样，立刻沉声说：“不可能！”他话语一如既往地沉稳，带着笃定的意味，让燥乱的众人心中一稳。“这附近没有高山，掉崖最多受伤，不会死亡。”松赞桑吉扫了一眼众人，立刻做出了安排。他对女人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收好情绪，立刻带我们去程念云掉崖的地方。”又看向一旁待命的卓玛，说：“你去通知医疗队做准备，再找我的副官，让他多叫些人带上手电和武器搜山。”卓玛立刻点头应下。她还想叮嘱松赞桑吉注意安全，却看他脸色冷穆，大步走到一旁，翻身上了马。卓玛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与人群一起消失在夜色中，不知为何，只觉得他好像并不似表面那样镇静自若。5她想到刚才松赞桑吉上马时颤抖的手，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松赞桑吉不是说没有危险吗，怎么还会……不过这疑问只是一闪而过，卓玛还记挂着程念云的生死，立刻转头去找医疗队和副官了。另一边，松赞桑吉越跑，神色越冷。周围人只觉得他认真而严肃，却没人看到他眸中阴翳下的不安与后怕。虽然刚才他言之凿凿说坠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却刻意隐去了一点。现在是春季的深夜。正是野兽活跃的季节。程念云要是坠崖受了外伤，血腥味被风一吹，能被十几公里外的野狼闻到，那她……松赞桑吉越想，心中越沉，手也抖得越厉害。他不愿去想，只更用力地攥紧了缰绳，好像这样能让他不安的心平稳些许。“就是这里！”女人在一处悬崖边勒马停下。那山崖仿佛一道狰狞的裂口，横贯在平坦的草原上。若不是他们刚才顺着山坡跑上来，只怕还会以为这是一块平地。松赞桑吉立刻翻身下马，刚走到崖边，就有散落的土块从脚边滚落。“小心！”众人赶紧伸手拦住了他。松赞桑吉也停住了脚步。这里的山石不够坚固，能撑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却不能让成年人久站，随时都有掉落的风险。松赞桑吉眉头紧皱，听到了谷底传来的凌冽的风声。仿佛哭泣般，又好像野兽的呜咽，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荡开众人的心都紧了起来。松赞桑吉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拿着手电站在安全地带往下照了照。无边的黑暗瞬间将那一束微弱的光线吞噬——手电的能见度不够，他只能依稀看见一点山壁。这手电的能见度有五米，若是这都看不到底，那程念云……他的心越发沉重。想都没想就转头从马上拿下了绳子：“我从这里下去找。”众人还在阻拦：“等一下吧松赞营长，我们只有一根绳子，没有装备，等到大部队来了，再……”话没说完，就看刚才还冷静自持的松赞桑吉突然沉了脸色：“不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