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深夜，藏经阁的屋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我小心翼翼地踩在瓦片上，不小心弄碎了一片琉璃瓦。
月光从阁楼的屋檐洒下来，照在青砖地上，像一汪银色的泉水。
我躲在书架后面，屏住呼吸，袖子里的银针散发着师父咳嗽时帕子上的味道。
那是雪魄兰和龙涎香混合的苦味，但此刻却混上了一股陌生的胭脂香气。
02
“外门长老林青阳，凭什么用九转还魂丹？”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像是金属碰撞一样。
我透过书架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的人，袖口上的赤焰花纹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闪着血光。
他转身的时候，腰间的墨玉牌晃了一下，露出“林婉柔”三个字。
我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场大雨里，他挑开了我的帷帽。
“林师妹的《岐黄手札》，还合用吗？”
他的声音和记忆里的重叠在一起。
那天，他隔着雨帘递给我一本书，手指不小心擦过我手腕上的红绳，鸳鸯结的流苏缠住了他剑穗上的铜钱，扯下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檀香。
03
突然，一块玉简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我看到简面上的暗红纹路，像蛇一样蜿蜒，变成了我绣了半个月的相思结的图案。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窗外的雷声再次响起，我看到他扶在书架上的手。
掌心有一道蜈蚣状的旧伤疤，横贯在情丝线上，和师父昏迷时紧握的剑穗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谁？！”
他突然大喊一声，把酒葫芦砸在墙角，琥珀色的液体洒了出来，浸湿了我的绣鞋。
我赶紧躲进《太素针谱》的阴影里，看着他用玄铁剑鞘在青砖地上扫过。
剑鞘口的寒玉映出了我袖口的雪魄兰暗绣。
那是昨天我给师父换衣服时，不小心蹭到他心口的旧伤上的。
